回望当年,名胜古迹不去,往穷乡僻壤而走,年轻时怎么了!问题出在了对"海派文化"看法上面。上世纪三十、四十年代,上海是中国文化艺术的中心。美术、电影和音乐同世界的水平是平行的,由其是广告画。解放后,苏联的艺术形式的引进,上海的文化被贴上了"旧中国"的标签,一直抬不起头。北京的美术厚重,有深度,上海的轻松漂亮,各有长处。年轻的我,一度喜爱厚重的风格,觉得海派的画太轻,只追求表面效果,有点浅薄。现在看,自己的理解走了弯路, 艺术的优劣,不以此为标准。钻山沟的写生,使我对各种原生态的生活状态产生了兴趣,得到了许多艺术上的感悟!
乡村采风,不习惯的是"吃和拉"。带点罐头,路过小饭馆补充一下,吃可以不谈,这上茅房,真是个问题,中国的厕所的名声可不好,农村的更是五花八门,你想都想不到。 八一年,几个同学来到河北羊儿沟,秋高气爽,安排住老村长家。土墙院落,门上的对联巳褐色,穿过影壁,干淨的院落,我们几个住东房,靠窗一盘土炕,铺着炕席,右边一个长衣柜,上面放着几床被子,墙上一个镜框,十几张照片,当劳模戴大红花的放在中间,表明了主人的身份。大黄狗搖着尾巴,在我们脚边转来转去,满头白发的大娘,看我们急着出去,拿了几个饼子塞给我们。淸淸的小河边,绿树成荫,蒙眼的小毛驴围着碾台转圈,半大小子赶了一群羊从村外回来,老榆树下蹲着抽着烟袋的老汉。我们打开画夹,炭筆飞快地游走,木刻般的脸膛,房前的黑狗,欢叫着小孩,多么入画的北方农村场景。
晚饭在老村长的炕上,小麦饼子,大娘端上了炒鸡蛋又回了灶间,原来女人不能上桌,喝着高梁烧,聊到很晚。月光下,影壁边上的茅坑,醉眼昏花地走上台阶,在大洞中小便,回房扔在炕上就睡着了。在鸡叫,伴着沙沙声中醒来,天色渐亮,大娘在扫院子,穿上衣服沖向茅房。黑洞洞的粪坑真大,靠边台阶上有根大圆木,成千上万次屁股的磨蹭下,十分光滑,上面还有一根木棍,大概起的是扶手作用,不错!好主意,我不喜欢蹲坑,这样很干净可以坐着拉。解开裤子,坐好抱住上面的木棍,不至于失去平衡.......有点声音,不管它,刚完成一个运动,下面一阵燥动伴着呼呼的声响,低头一看,我的老天爷呀!几个长长的猪鼻子在下面跳动,幸亏这木棍的支撑,才不至于掉下去同八戒们团圆,吓得我屎尿都没有了,收拾干净逃了出来!大娘看着我,大大地不解,下面怎么有猪啊!是啊!你们那里没有吗? 兄弟们听了,一阵狂笑!都来劲了,排了队去跟八戒们亲蜜接触,回来后,还绘声绘色地讲猪们的跳跃,表情和声音,争先恐后地等着天上的美味。唉!我是给吓着了,你想,正在运气......突然下面出现了几只猪鼻子,还在向上跳,你会怎么样!
平心而论这猪圏茅坑,有创意!设计有品味,还没有农村茅厕常有的恶臭,绿色环保,通风通气!后来习惯了,无所谓,听着八戒们兴奋的声音,也是一种被动的享受!只是以前只听说过: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怎么还要加上了"八戒"。"猪"他妈的!真是个杂食动物,它真什么都敢吃啊。 三十多年过去,现在农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会带回新的卫生习惯,这些记忆只是一笑而过的趣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