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格兰特被提升为中将,除了华盛顿总统外,还无人佩戴过这个军衔。在战争初期还默默无闻的格兰特此时继任了北军司令。林肯总统对他说,我不在乎你怎么行动,只要打败李,怎样做是你的事。但是,最初的较量并不容乐观。一个月内,他的波托马克军团就损失了五万人。在国会和媒体对他的批评和抱怨中,格兰特新的构思渐渐成熟了。
暮色中,他的部队向着Richimond方向进军,然后突然改变方向左转,直奔Petersburg。他深信,只要占领Petersburg,他就能切断通往南方大本营Richmond的供应线,从而赢得在维吉尼亚的整个战役。
李这一次失算了。他把军队调往格兰特并不计划进攻的Richmond郊区。而此时,北军用了八个小时在詹姆士河上架起了一座2100英尺的浮桥。6月12日,波托马克军团开始横渡——让所有的士兵越过詹姆士河,这大概需要4天的时间。格兰特站在河口,双手紧握,紧张地注视着渡河的大军。24小时叼在嘴边的雪茄也丢到了一边。他的口袋里是刚刚收到的电报:“我开始看到这个行动,你将获得成功。林肯。”
到6月15日,已经有一万五千名北军抵达Petersburg,这座城市当时只有三万南军,防御十分薄弱。当夜幕降临时,Petersburg似乎已经在北军手中了。
然而,这个“似乎”凝固成了十个月漫长的攻守,艰难的攻守。50万北军把Petersburg团团围住,格兰特切断了Petersburg通往南方的铁路和公路,毫不留情地重挫李的部队。他的司令部就与Petersburg隔河相望。冬天来临了,格兰特、他的全家和他的部下就住在简陋的临时搭就的小木屋里。格兰特曾经说过,一个成功的将军要有强壮的身体和过人的精力。他自己恰巧具备了这两条。对格兰特来说,一昼夜睡十个小时与睡一个小时;睡在地上与睡在床上,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可以不用任何遮蔽,就睡在雨中。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骑着一匹风尘仆仆的马”,在北军战士的眼中,格兰特与其像一名威严的将军,还不如说他就是普通士兵中的一个。也许,正是过人的体力和精力支持了格兰特,正是他平易近人的形象鼓舞了他的士兵英勇奋战。使北军能够坚持不渝。
李的力量却一点一点地消耗殆尽,城中粮草难以为继,空了的酒桶被拖来,用勺舀、用衣服浸泡,吮吸点点滴滴的酒味,也成了一种难得的享受。
最终,是来自宾州的煤矿工人立了大功:他们挖了一条500英尺长的隧道直通到南军阵地下面,堆积了4吨炸药。7月30日傍晚,突然,大地在人们的脚下颤抖着,当硝烟散去后,一条30英尺深、70英尺宽、250英尺长的缺口出现在阵地上。300多南军士兵即刻毙命。这就是著名的“弹坑战役”。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爆炸的威力过大,北军士兵没有心理准备,也被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掉头回跑,有人居然忙着抢救被炸活埋的敌方士兵。南军抓住这个间隔,重新布置军力,再次顽强地修复了防线。
电影《冷山》曾形象地再现了那一幕。
格兰特无疑是英明的。十个月后,Petersburg 的陷落导致了Richmond的失守,南军被迫撤离。南部邦联从此大势不再。
我们从Richimond沿着60号公路南行,到达Petersburg 已是下午。驱车顺着路旁一连串“Petersburg Tour”的标志左转右拐,没用一个小时,这座小城的所有“名胜”就算走马观花地游完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城南的Blandford Church。这座教堂始建于1735年,在美国可谓历史悠久。更重要的是,在它脚下的土地里,埋葬着大约三万名南方邦联的战士们。在苍茫的暮色中,那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的十字架恍如从草地里钻出来的嶙峋白骨。夕阳西沉,晚风瑟瑟,此情此景使人难以久留。
这场战斗中,李损失了三万,格兰特也为胜利付出了伤亡四万二千人的代价。战后,为了纪念牺牲的亡灵,教堂重新装饰的彩色玻璃的窗户,是由参战的15个南方州捐献的,一州一窗,形成一道独特的景观。
格兰特觉得,在南北战争中,Petersburg是他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最惨烈的—仗。后人评价说,Petersburg是对军人毅力和意志的赞美——是北军的胜利,也是南军的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