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日期:2015年5月2-3日
去了日本好几次了,之前就想不起河豚这事。有一天,在网上看了一篇《拼死吃河豚》的美食文章,就动了吃河豚的念头。这次去东京,就是冲着河豚去的。趁着日元贬值,吃起来没那么心痛。而这次美食之旅的整个过程也是一次日本饮食文化的体验,笑话不少,趣事不少。
也许你会问,河豚真有如此美味,值得“拼死”去吃吗?回答这个问题,得分两部分来讲:第一,其实,范不着说“拼死”这么可怕。日本经营这玩艺儿已经是好多年的历史了,很规范了,厨师是要有专门执照的。日本人的认真敬业,足可使人放心。所以,基本上死不了。我们不是活着回来吗?在日本,吃河豚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但要是在中国,我是不敢吃的。
第二,值不值?见人见智。如果你爱吃又会吃,那就吃吧。但如果是牛嚼牡丹的话,那是牡丹不值。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河豚再美味,如果尝不出它的滋味,就没有必要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因为,在日本比河豚便宜的美食很多,用不着花大价钱吃。
河豚其实有很多品种,也有野生河豚。在日本专门吃河豚的餐厅很多,根据不同的餐厅价格,一个一人量的套餐从5000日元到两三万日元不等。我们去的是一家叫“虎河豚亭”的老牌大型连锁店在东京浅草的一家分店。这是他们的中文网页:http://www.torafugu.co.jp/tw/
这家店是我们做了好多功课后找到的,评价好(是指那常驻日本的食家做的评价),价钱也是最好的一家。在东京好多地方都有他们的分店。其他专门店都太贵了,老公也舍不得吃了。因为,我们也就是爱吃,并不是很挑剔。吃河豚也就那些花样:鱼肉、鱼皮、鱼白(鱼子)、刺身、火锅、烧、烤、炸。一个套餐里基本都有了。据说,虎河豚,是河豚中最美味的,野生河豚很贵,据网上的食客评论,没太大区别,不值得。我们去的这家是专吃虎河豚,估计是他们有专门养殖场的。详情可以看他们的网页。
去日本吃饭,特别是去吃那些不是“国际范”的地道日本餐厅,最麻烦的莫过于语言不通了。我们遇到的第一道难题就是订座。本来,他们有英语订座专线,但因为从四月二十九日至五月六日,刚好是日本的黄金周,而且美国和日本黑白颠倒,等我们想起要订座时,已经是订座专线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了,那专线帮我们打去几家分店都订不到非吸烟区的座位,发了个邮件通知我们直接找餐馆联系订座,就放假了。老公硬着头皮打去餐馆,那简直就是猪和鸭说,无济于事。最后,老公找了他的一个日本同事帮忙,终于在我们出发前订到了座位。
到了餐馆,点菜,也费了我们九牛二虎之力,幸亏我们做足了功课才去的,最后总算点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了。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懂英语,但服务员很耐心,当然,我们要吃到想吃的东西,也得要很耐心,不过,反正我们此行目的就是吃河豚的,不花时间在这还花哪儿啊?所以慢慢看菜单,英文菜单没找着的,找日文的(虽然看不懂,但可以看图),对照着看,问题是他们的英日菜单不完全一样,照片没对上,又是猪和鸭说了半天,费了一番周折,总算下了单。上菜后,看到果然是我们想要吃的东西都上来了,终于如愿以偿,没白费劲。
好了,下面就进入主题吧,来说说吃的过程吧,也很有意思。
吃河豚是为了要品尝其鲜美的原味,所以,为了不让你的味觉有太多的干扰,没有什么餐前菜之类的东西,而且,吃河豚是不用介末的。我们家老公还自作聪明地问服务员要介末,吓得服务员连连摆手说不要。后来,我想想才知道为什么:因为对于河豚来说,介末太浓烈,把美味给盖住了,就品尝不出其原汁原味的鲜美。他们用的是一种配制的略带柠檬酸味的酱料汤来吃河豚,鲜而不腻。上菜也是吃完一道上一道,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品尝,不至于囫囵吞枣,暴殄天物。所以你们是看不到整套河豚餐的“全家福”。开始,我们还想等上齐了,给河豚照张“全家福”的,谁知,我们不吃,他们就停了不上菜了,我们看着美食当前,也不想等了,于是就开吃了。所以,我后来只好每上一个菜,就先立此存照,再动筷。
第一道:鱼皮刺身。切成丝的河豚鱼皮,拌好佐料上的,吃不出腥味。看得出也吃得出他们选的是鱼背上的鱼皮,皮质厚实,有弹性,吃起来很爽口。
第二道:鱼肉刺身。每一片都晶莹剔透,吃起来清爽鲜甜。点一下他们配好的酱料汤吃。装刺身的盘子中那团红色的也是调料,类似姜蓉和介末的作用,可以放入酱料中拌一下,醮刺身吃。我是基本不用太多调味品,只点下酱料,味道已经很足了,足可以带出鱼肉刺身的鲜美。
第三道和第四道是带骨头的河豚肉和河豚皮。因为都是火锅吃法,所以一起上了。火锅是纸火锅,放在电磁炉上煮,热效很高。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纸火锅,土了不是?把清汤煮开后放入河豚肉,在汤里滚两三分钟就可以捞起来吃了。这用清汤煮熟的河豚肉与一般的鱼肉不一样:鱼肉打火锅,肉一熟就粹散了,而且口感也是棉棉渣的,但河豚肉熟了以后,依然爽口,肉质有弹性但不韧,很好吃。象动物的嫩肉质感却不象动物肉那样油腻。有点象广东一种叫“脆肉鲩”的鱼肉,但脆肉鲩肉质只是硬却缺乏弹性,也没有河豚鲜嫩。而且,我们没有吃到小鱼骨,只有几块大骨头,不用怕刺。我们也不知道是厨师把它清干净了,还是这鱼就是没有小鱼骨,反正我家老公吃得很爽。
第五道是酥炸河豚。他们炸得挺好吃的,汁润饱满,保持了河豚的鲜味也不油腻,吃起来象吃炸鸡腿肉,但比鸡腿肉更鲜嫩且清爽。那种感觉嘛,打个比喻:如果河豚肉和鸡腿肉都是美女,那鸡腿肉就是风尘女子—俗和腻,河豚肉就是出水芙蓉的仙女—清新脱俗。
第六道是香烤鱼白。鱼白其实是公河豚的鱼子。有烤、炸、生、火锅四种吃法,我们选了烤。这鱼白就象嫩豆腐脑。他们洒了点盐来烤,很香,吃不到腥味。
不到一小时,我们已经吃完这六道菜,我们知道点的河豚吃完了,服务员也不再进来了,但我们意犹未尽,感觉好象没吃饱。想起套餐里好象还有主食(米饭/粥)的,怎么他们就一直不送进来?现在鱼吃完了,肚子里好象还缺点啥似的。我们俩寻思一会儿,以为他们偷工减料了,没主食了。最后,我们决定,没饭可以把汤喝饱了。于是叫来服务员,问她要了两个碗来喝汤。这汤是挺鲜的,但忘记问服务员要盐了,没盐带不出味道来。我们也懒得再叫人了,老公就自创用吃刺身的调料调汤味,味道还不错,喝完两大碗后,感觉肚子有点涨,就歇了。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进来了,比划着问我们,最后终于搞明白,是问我们可以上饭了没有。那还要问吗?早不上,还等到现在。于是连连说好。服务员一出去,我和老公两人就笑起来:瞧,傻了吧,美国乡下来的。
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个大盘子:其中一大盒饭,两个生鸡蛋,还有咸菜、酱油、盐。我们正在寻思:这饭是够多的,但就那点咸菜,咋的下饭啊?还有那生鸡蛋,看样子还得煮啊。我们一时不知从何下手,服务员大概也看出来了,她主动问我们要不要帮忙,我们俩忙不迭声说好,省得自己瞎弄又闹笑话。
服务员很熟练地开炉把锅里的汤烧开,这时我们俩又在偷笑:幸亏没把汤喝光了。人家还有用的。然后,她把饭倒进汤里,煮了大概半分钟,已经成粥状了,加点盐和酱油,然后将两个鸡蛋打散,均匀地倒进粥里, 然后把炉一关,一锅“杂烩粥”就成了。她给我们各盛了一碗粥,把咸菜放到我们面前,临走示意我们,如果不够味,可以自己加盐和酱油。这是第七道菜。
这可是河豚汤做粥底的,这粥当然好吃。虽然已经肚子涨涨的,还是吃了两大碗。这下可是彻底饱过头了。当然,最后还有第八道:甜点—红豆雪糕。吃到这我已经忘了拍照的事儿了。所以你们看到的只是吃了一半的雪糕了。还好,我没吃完。
这一折腾,这两道本是收尾的菜,又花了近一个小时,等我们心满意足地走出餐馆时,其他比我们晚来的客人都已经走光了,我们基本是最早到,最晚走的。然而,不枉此行,我们的河豚晚餐终于圆满落幕。
漫步在东京大街上,晚风习习,有点凉意,但很舒服,走回酒店,正好消化一下刚吃的美味。回去睡个好觉,期待明天中午的和牛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