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在欧洲古城是一种亨受,弯弯曲曲的小巷,橡木门与绿色百叶窗,鲜花盛开的栅栏,女士的高跟鞋,踏在"弹格路"上咔嗒作响,那迷人的十九世纪历史文化氛围。夏日并不凉快的欧洲,见不到外挂的空调机箱,老沙石建筑墙厚,欧洲人安静,似乎不太怕热。匈牙利的布达.佩斯城堡山,施工带围绕的"弹格路",整箱的青灰色铺路石,工人们挖旧石,铺沙平整路基,安放新石敲实,忙前忙后干着需要耐心的体力活。二战中盟军的大轰炸,不少古城被损毀,许多古建筑是从废墟中,一点一滴地复原,教堂这样修复,百年的民居也如此对待。维也纳的歌德式大教堂圣史蒂芬,大片的焦黑色与新石交叉,产生令人震撼的视觉效果,几百年来二次火灾、土耳其炮击和二战的轰炸,每次修复保留过往的痕迹,光是为了保护文物吗?高傲地沉醉于祖先趣味之中的欧洲人,在新世纪好象有点落伍。信息时代以美国为主体,中国、印度等金砖国家紧跟其后,似乎没有欧洲的位置。建立欧盟的创举,也阻止不了欧洲逐步衰落的脚步,这是否与欧洲人保守的文化思维有关?
伍迪.艾伦(Woody Allen)的电影"午夜巴黎",描述这大师辈出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巴黎,好莱坞的剧作家时光穿越,与毕加索的情妇、达利和海明威之间的喜剧。作为世界艺术之都,出现一群以毕加索为代表的画家,而现代艺术的祖师爷杜尚也是其中的一员。古典美术的尾声与现代艺术发源,均在这个时间段的巴黎。艺术从工匠性的传统述事结构,进入到哲理性视觉表达的现代艺术,完全不同的两个系统。毕加索从写实绘画的"神童",不断否定自己,开创立体主义到后期儿童般的涂鸦,变化多端的老毕,用各种方式描绘他视野中的景象,并没有跳出以审美作为目的艺术范围。同为写实画家的杜尚,却成了古典艺术的叛逆者。他将男用小便池当"现成品"送进巴黎艺术展,以此挑战艺术的定义。从此艺术可以与审美脱离,装置、行为、大地艺术,以及新观念不断涌现。中国"禅宗"的文献,由日本人铃木大拙译成英文,从某种意义上促进现代艺术家的多元思维。杜尚与"达达"来源于欧洲,到了辉煌顶点的巴黎,怎么可能容纳激进的异端?而天真的美国人,拥抱了杜尚等前卫艺术家,以及他们的新思想。现代艺术才有了适合的土壤,在纽约生根开花结果。巴黎的"优雅"只代表过去,新时代固有它自己的轨迹!
我很喜欢伦敦的市容,现代大厦与皇宫、教堂等沙石古典欧洲建筑共存,却也別有一番风味,朴素而真实的美好。新大陆的英裔后代,思维就更没有框框,高楼林立的纽约,夹杂着受保护的老建筑。美国建筑大师贝聿铭的成名作,歌德式教堂边建现代高楼,怎么才能协调,又不破坏原有的景观?他想出了镜面玻璃幕墙,反射出老教堂来统一环境,形成了一种新的交叉人文景观。二战后,重建家园的欧洲人,并没有学美国大量建现代高楼,而是修复老建筑,恢复古城的风貌,宁愿减少生活的空间,使百姓生活在"古董"之中,对比中国的疯狂拆迁,真佩服欧洲人,对历史怀有的"尊意"!欧洲旅馆的房间与淋浴间相对都小一圈,反正也没有多少北美的大胖子。狭窄的空间,促使设计师动脑筋,用各种手段去扩展,艺术加色彩,欧洲人的设计,往往使人眼前一亮,精巧别致有趣味。而务实的英国人,善于从修修补补创新路,如同他的法律。大陆法系以法国拿破侖法典为基础,是写出来的法典。英美法却是以案例加陪审团,是个不断堆砌、修改自然成长的系统。回看二战后的岁月,英美的灵活似乎占了上峰!
美国的"硅谷",史坦福的校园,加州充沛的"阳光",造就了年青的梦想家,创建了"信息的高速公路"。热播电视剧"唐顿庄园",那些贵族的华丽生活场景,吸引住我们的目光,是因为那遙远的历史与心理距离。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光彩,适当地调整才是生存之道。当今,海量的视觉信息传播,改变着我们的生活,许多习以为常的规则,不知不觉地改变。Microsoft商标变了样,Google的网络Logo,字母的色彩字型与图案,不停地变体,银行、大电讯公司、连超级市场集团也改了商标。留住顾客的是公司的名字,用新的图案,更鲜明的流行色,来刺激人的视觉感知,也许更符合喜新厌旧的人性本能。从古希腊、文艺复兴的艺术,和谐的慢节奏生活方式,陶冶出了优雅的欧洲人。而在世界一体化的新世纪,这种典雅的和谐美,与创新的信息社会不太协调。许多欧洲小国,缺乏支柱性产业,又没有劳动力优势,你用了别人的IPad,用什么来支付?除了强大的德国与法国,希腊已等于破产,连意大利和西班牙也情况不妙。高傲的欧洲人,从历史的优雅中醒来吧!只有突破自身的局限,找到时代的节奏,才能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