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了朋友转来的一篇关于螺旋藻的文章。文中讲这玩意如何如何好,不由想起饥荒年代在宿舍养小球藻的事。这小球藻和螺旋藻大概是一码事吧。
在伟大的领袖的三面红旗的带领下,我们这帮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全国的平民一样在减肥。每天肚子咕咕地唱,上课时则是洪亮的大合唱。学校想了各种办法来解决上课唱歌的问题。首先是加强食堂管理,食堂主任由资深讲师专职扛起。科研也搞到食堂,什么超声波,双蒸法之类的欺骗眼球的方法都用过了。尽管讲师主任精通能量转换,但他不能把外面的能量加到粮食里面。馒头窝头是大了些,但也松了。可能营养在加工过程进一步丢失,吃了饿得更快。
食堂养猪和养鸭子了。那时人都没吃的,潲水缸能有什么?要那些宝贝活着,只好发动同学到处打猪草检鸭食。我就到圆明园和西湖找过。其中一次,大概十月了,我和老跳跳到西湖齐腰深的水中给鸭子摸蛤蜊。捞了好多送到食堂,那些蛤蜊是鸭子吃了还是蛀虫吃了就不得而知。后来那些猪和鸭怎么了,也不知道,反正我没闻过鸭肉味。
后来是各班开荒种地。我们班的菜地就在五号楼西北边。我班的“凤儿”农村来,知道如何种地。“凤儿”带着我们种菠菜,班班种得一样。为了集肥,下午锻炼时间一对对掏粪大军是校园的一道风景线。那时脸盆都用上了。有一次庸猫和华姑娘抬着粪桶游行到蓝旗营,还弄了一袖子粪。那时很正经,这么好的机会也没利用一下。菠菜到收割的时间了,为了高产,各班都坚持着不收。最后大家都高产了,收了好多“竹竿”。
饥荒时代快结束了,学校被吃饭这难题搞怕了。秋天蔬果的收获季节到了,食堂到处晒菜干。那时三区208下面的实验室变成茄子干的储藏室,上课一片茄子味。是香还是臭真是说不清,反正我闻了想吐。
回来说小球藻。朋友转来的文章说螺旋藻是1962年发现的,我的记忆小球藻似乎还要早一点。学校官方说这玩意儿是宇宙食物,如何如何好。班班在朝南的房间都养。也就是用脸盆到脏水坑中掏点绿水,加点尿,然后放窗台的太阳下由它繁殖。每过几天就交到食堂去处理一下。处理后的那玩意儿,给浮肿的同学吃了,庸猫没福消受。
庸猫住朝南的房间,那时一个房间要十个同学。五个双叠床中一个是横在窗前。上铺是金高,一个那时成天吊着脸的同学。他的书就堆在床头。一天他那一沓书就全掉到这盆里面了。那金高的脸也就吊得更长了。有了这经验,不管谁把这“藻”吹得多好,庸猫是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