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is 的故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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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Iris是因为她需要我帮一点小忙,然后呢,她帮我帮的更多。

    她是一个在中国的公立医院里只想治病救人的住院医。如今中国的公立三甲医院,知道些的人都应该了解,如果没有到国外镀过金,拿上一个学位,是不可能评上高级职称的。即使是中级职称,也要在MD之外拿个科研的硕士之类。而她认识我时是硕士的最后一年,就是已经延了所有可以延的日子,再交不出一篇论文就作废了的那种。偏偏她的主任医生导师也有自己的坚持,认为她应该进实验室做一些研究才能毕业。她所在的科室每4天要值一个夜班,就是每四天工作一个24小时然后有24小时的休息。她就只好每四天进一次实验室做一个白天的实验,主要就是分析病人和健康人的样本,试图找到一个统计学上的差别。

    可是她更加喜欢看病。我或者我亲戚朋友有些不舒服的症状,我就喜欢直接问她,无论是哪个科的病症,她都能很快给出可能的病名,并且建议查什么去确认,以及怎样治疗等,和专科医生的结论不相上下。我们常常微信,她的回答都非常及时专业。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喝咖啡,她兴奋的告诉我,刚刚体检了一个病人,血样体征一切都好,就是彩超结果在心血管某处有个可疑的阴影,她怎样看都不放心,找了专家会诊,结果发现靠近心脏处有个瘤,当天住院,第二天手术,确认是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刚刚救了一个人,她兴奋了半天。

    见识过她和她导师打交道,她导师请客叫上她必然是她打点餐厅的一应事宜;和同事聊天,至少表面上客客气气。可是在国人眼里,她终究太锋芒毕露-病人相信她,愿意找她体检,使得她的工作量以及带来的收入都是科室最高,要知道那是一个主任副主任级别的医生占了1/3的科室啊。

    (常常想,只想做医生的医生仅仅做医生不好吗?为什么会有如此出格的规定,不能让一个喜欢做医生的人看病救人,却要让她们到实验台前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在一个优秀的学生不愿意再报考医学院的国家,如果还不能保住那些真正想治病救人的医生,将来会有怎样的结果,实在不敢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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