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地记得,慧云姐姐第一天来上班,穿着特别合体的职业装,一头长发绾起来形成一个低低的小发髻。
万般贤淑,就差脑门上刻四个大字:良家妇女。
所以,把她往流氓沟里整的是我,这点我不抵赖。
我记得那天我们组里聚餐,大中午的一群人拖拖拉拉往出走,慧云谁都不认识,一个人默默地跟着我们。我老板低声对我说:“她是中国人,你跟她说几句话,认识一下呗?”
“我不去!”我果断拒绝:“你不要老想着给我送女人,我不吃这套!”
今天她第一天上班,我还没有来得及高贵冷艳,怎么可能立刻去倒贴?
那时候Joe走了,我们养的一个小白脸也走了,我老板受了刺激,再招全是女的。
还是DR比较心软,放慢几步把慧云拉到我们前面亲亲热热地说话。
我就跟KoKo一起保持疏远的距离,精神亢奋神情猥琐地讨论:“她屁股挺好看的。”
KoKo很警觉地问我:“你的意思是我的屁股不好看吗?”
“开玩笑,好看,当然好看!”我神情自若地说:“你的屁股跟她是两个类型的。”
“我是啥类型的?”
“是我想带回去见父母的类型。”
“她的呢?”
“是我想带回去啪啪啪的类型。”
“我的天哪,你怎么这样啊?!”
DR跟慧云回头看我们:“怎么了?”
“没事儿,”我不屑地瞥KoKo一眼,说:“刚才有人想掀她裙子。”
我很少穿裙子,因为我有一个非常不合理的恐惧心理,那就是走得好好的突然裙子被风吹起来或者被哪个神经病掀开了,觉得特别恐怖。
慧云压根没有感觉,但是DR知道我在撒谎,警告地看了我一眼。
在我们还没有搬楼层的时候,慧云坐在另一个格子间里,跟KoKo和棉花糖还有小棒子权大卫坐一起。
我还是保持我的高贵冷艳,慧云有问题会来咨询我,然后我总是目不斜视地回答她。一般来说脸上的表情就是: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但是私底下,我撺掇着KoKo把慧云也拉进健身房去锻炼,每周三的瑜伽课上我们总是把她的垫子放在我们的前面,方便偷窥她的屁股。
KoKo说:“我怎么也变得跟你一样恶趣味?”
“喜欢看美的事物,怎么能是恶趣味?”我歪着头问她:“多漂亮的水蜜桃臀啊!”
后来我跟DR偷偷摸摸地问RC:“慧云的屁股美么?”
“Of course!”他说:“PB,PB!”
“什么是PB?”
RC不方便说,DR懂他,替他说:“Phenomenon Butt。”
后来慧云知道了,听见我们说PB就脸红,我就起来维护秩序:“你们都是不同国家来到这里相聚的,都给我注意点儿国际影响!International face impact懂不懂了呀!”
慧云是个工作认真好强的人,每天很早就来,最后才走。
不像我们,早上9点的班10点才到,下去买咖啡半个小时,七大姑八大姨家长里短谈到11点,12点不到就着急慌忙地抓了健身包就往出跑。
慧云是认真地挣着买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这种精神是很值得我们尊重的,尽管我一点儿都不认同。
圣诞节的时候,慧云给我们每一个人都买了个彩票大礼包,一个礼包里有好多好多彩票刮刮卡,把几个老头子又招得精神亢奋神情猥琐地刮了一下午。
慧云还给我额外送了个小礼物,真喜悦。
这个习惯每一年都保持,慧云的每个礼物都很走心。
我这个刀枪不入,就怕走心。
所以呢,被她的眼泪和TM才20元的野性豹纹饭盒拎包忽悠着开始写故事。
——“你今天不忙,为什么只有两更?”——
——“呃~~~”——
(TMD,这就是坐在她对面的坏处,我玩手指的时候会被谴责不努力码字)
——“这个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安排?那么在家多更几章吧!”——
@#¥%……&@!
(姐姐,我以为你是要请我去你家吃饭的!)
——“别跟她说话!她正在更新呢!啥事儿啊?跟我说就行了!”——
——“思路被打断了,你有本事给她接上去么?别说话!”——
(环境is everything,写作就得有环境啊!)
——“接下来怎么样了?快说说,到底怎么样了?!”——
——“你真的要知道吗?我可以先告诉你。”——
——“不要!你千万别说啊,我就是这么问问。”——
(姐姐,咱们能不能不要天天来一遍这个对话啊?)
——“慧云,你觉得我写得好吗?”——
——“好啊,当然好了!”——
——“有老舍和巴金好么?”——
——“@#¥%……&!咱们能不上升到那个高度么?”——
——“呃,仔细想想,你的床戏写得比老舍和巴金好!”——
——“慧云,你爱我吗?”——
——“不好说,depends on 今天你几更。”——
——“慧云,有人说我的情节不make sense!”——
——“谁说的,make perfect sense,不这样就不正常了!”——
——“噢,那我就放心了!”——
——“姐姐,我卡文了!跪求你帮我写一章吧!”——
——“卡文了?别着急哈,慢慢写。今天地铁又有延迟,我且得有一阵子才能到家。等我到家你能更出来就行了!”——
——“你别走啊,给我捋一捋情节!”——
——“滚!别耽误老娘回家看更新!”——
我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慧云也会允许我在打印机屋子里猥亵她几下,eat a little bit tofu。
“美人儿,你这里手感真好,天鹅绒似的。”
“你能不能主意点儿国际影响!”
“行行行,我听你的,咱们说点儿别的。你这是没穿还是CK无痕啊?摸不到啊?”
“啊~~~ 你个流氓!”
好吧,我心理扭曲变态。
写作的人一般都有点儿偏执,我就很偏执。
偏执的人一般都很变态,我就既偏执又变态。
这年头,没有一点心理疾病,走在街上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要我说了今天晚上有一更,不更出来我睡不着觉。这件事我答应了就得完成,除非是真的一点儿办法没有了,不然我不甘心的。
慧云是我的精神支柱,只要是她审字号通过的情节,都是好情节。就意味着我不必去纠结,不必去反复思量自己是不是想差了,感觉立刻就轻松了很多。
慧云是博览过网络小说的人,有什么情节是她没有读过见过的?有什么情节是她不能体会理解的?
她总是说:看小说我愿意跟着作者的思路走,就想看一看我没有接触过的人和事,要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全都是跟我一个想法的,读着有什么意思?
有时候我顶着黑眼袋去上班,慧云说:“昨天这章看得好爽!”
“这跟你看黄片差不多,”我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得很爽,我们这些演的人未必真的就很爽。”
“嘿嘿,走吧,姐请你喝杯咖啡!”
慧云自我评价,说她是我的“鸡汤”。
我只想说:你是我阴天包里的伞,出门手机的充电宝,还有我健身包里的卫生巾。
最后,感谢你在我把手伸向第十二串羊肉串的时候说:“人在吃,称在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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