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国内大学和研究生阶段学的都是俄语,没学过英语,只是临出国之前,突击学了几天,但在现实中应用,还差的很远。儿子到西郊小学上学后,我就为妻子联系了英语学习班。学习班离家较远,要乘公共汽车,妻子嫌车票太贵,想骑我的自行车。考虑到公路上交通的繁忙,妻子对这里的街道和左侧通行的交通规则都不熟悉,我没有同意,坚持让她乘公共交通。
他们来到后不到三个星期,从2月8号到2月16号,我按原计划到阿德莱德开会和培训,离开两个星期零两天。在这段时间里,儿子白天上学,妻子每周三次去英语班上课,其它时间在家自学。不上课时,自学效率不高,她就不自觉的盼望着儿子早些放学回来。孩子回来后,讲述着学校的见闻,妈妈会得到一些宽慰。
晚饭后他们就沿着河边和门前的马路上散步。一天妻子正牵着儿子的手走在人行路上,忽然背后传来了他们久违了的中文,有人用蹩脚的中文朝他们喊:“你们是中国人吗?我想跟你们说话”回头一看,一位陌生白人中年男子正在朝他们笑。这位男子名叫罗纳德,1979年到1981年曾在西安外国语学院教过英语,会说几句中国话,很喜欢中国文化,喜欢找华人练习他的汉语。罗纳德和他的捷克妻子在附近开了一家棋社,代卖一些小吃、饮料、冰淇淋等等,文化氛围浓厚,经常举办一些诗人、音乐人、象棋爱好者的沙龙比赛。儿子很喜欢这家小店,每天晚饭后都想到那里去玩,学象棋。罗纳德很热心,除了教儿子下象棋外,还帮助他们学英语,纠正他们的发音,并给儿子免费的饮料,妻子不好意思总让他破费,就时常买一些小吃。这家棋社也就成了妻子和儿子时常光顾、消遣时间和学习英语的好地方。
虽然我走之前买好了足够多的食物,一天儿子看到一个商店里的一种小圆面包,感觉应该挺好吃的,想买回去尝尝,但又不会说,妻子便用手指着面包,商店的店员就把面包包好。不知道该付多少钱,妻子把一张10澳元的纸币递了过去,店员找了零钱,微笑着说了些什么,妻子和儿子是一句也听不懂。发现自己一句话也不用说,也买了面包,感觉还挺有意思。但回去之后发现,那面包硬如石头。我猜想他们一定是买了那种可用做武器的法式小圆面包,那商店也应该是专业面包店了。
妻子的英语课最初是免费的,后来变成每次1澳元。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之后,妻子忽然发现,每日学费才只有1元钱,交通费却花去4元,感到有些不值。仔细的研究了地图之后,妻子最终放弃公共汽车,很忐忑而又小心的骑着自行车上路了。开始的时候,在自行车专用车道上,妻子还觉得挺容易的,后来自行车道没有了,需要横穿一条交通主干道。可是公路上的汽车都风一般从她眼前疾驰而过,川流不息,根本没有过去的可能。妻子便来到一个红绿灯前,等着红灯转绿,但那红灯似乎停在那里不动了。妻子不知道,那是人行红绿灯,需要行人自己控制。等了很长时间终于有人替她按了控制按钮之后,她才能得以通过。有了第一次,妻子以后就每次都骑车去上课了。而且在回来的路上,还能顺利到超市采购一些食品。
当我从阿德莱德回来的时候,妻子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完全的独立了,对国外的生活也更加自信了。她告诉我,超市就能买到面粉和很多其他她想要的东西,还告诉我,她发现了一家便宜的超市,里面的吃的东西包括蔬菜、水果、肉类等都比其他超市便宜。
晚上吃饭的时候,妻子拿来了一个放在小碗里的水果让我品尝,这是一个黄绿相间,半糊半块状的东西,我尝了一口还挺好吃,妻子告诉我这叫 avocado,译成汉语又叫鳄梨。我庆幸她在没有让我看到整个鳄梨之前,先让我尝了一口。如果先看到鳄梨,我是无论如果是不会尝的。那鳄梨我以前也在超市看到过,整个一个鳄鱼的外皮,看着虽不至于起鸡皮疙瘩,却让人很不舒服。在吃的方面,妻子要比我勇敢的多,只要是没吃过的东西,她都想尝尝,而我是只吃从前吃过的东西。妻子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在超市里消磨时间,看到不认识或不熟悉的东西,先看英文,在查词典,这样把逛超市也当成了学英文了。
儿子也向我透露了一个秘密,妈妈已经有了一位‘外教’了,原来他私下里把罗纳德‘任命’为妈妈的外籍英语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