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虾:【银川的歌(一)】

前几天，本虾的文章《新年痛说反革命家史》中提到先父出的书《银川的歌》，许多人以为这是一本象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中那样的歌曲集阿里郎，其实不是。它是一本文集，内有诗词篇，散文篇，小说篇，评论篇，壁画文稿篇，艺联篇，歌曲篇等，还有一些彩色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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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的确是个杂家，创作范围广泛。记得他还写了一部诗剧《诸葛亮招亲》，全剧的对白全部是以诗的方式展开的。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他创作的一首歌上了当时全国每年才出一集的精选歌曲集《战地新歌》里。那时没有稿费，就寄来一本笔记本作奖品。当然这种笔记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对我来说就是如获至宝，至今记得最爱的一本是《人民日报》社寄来的一本浅灰色塑料皮的小笔记本，我用它来抄写谜语。

 

先父学画是在他退休后上老年人大学开始的，那时本虾正在上大学。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先于我拿到了高学历，获得了国画的硕士学位，其毕业论文获得了满分。因为这老年人大学是国家级的，论文不是由地方上的人评定，所以谈不上关系和照顾，多年后父亲提及这点还很自得。当时和他一同学习的艺术界同行也叹服道，文联主席的笔头写论文当然谁都比不了，但父亲认为他的论文主要还是理论性很强。几年后，他的两幅画被选入了香港出版的当代素描中。可惜本虾当年不太珍惜父亲的画作，读博时有一次作会展的挂图，将他的许多画顺便也用机器压膜成很漂亮的作品分送给许多人，只保留了两三幅。

 

艺术很可能是相通的，所以父亲学画似乎领悟很快。退休前，他最后一个职务是银川市文联主席，下辖作家协会、摄影家协会、曲艺协会等等。当时的省一级文联的主席(应该叫自治区)是如日中天的大作家张贤亮。

 

张贤亮已于前年去世，生前和我父亲很熟。本虾小时候听过一些关于张的事情。记得张贤亮的小说《灵与肉》拍成电影《牧马人》时，我们那里就有人评论说：他哪有一个国外的爸爸(因为大家觉得都知根知底)。但是他们全搞错了，文学作品中的我并不一定是作者本人。

 

 

张贤亮的名作有《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初吻》等，他有10部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搬上银幕：《牧马人》、《黑炮事件》(原作《浪漫的黑炮》)、《肖尔布拉克》、《龙种》、《异想天开》、《我们是世界》、《男人的风格》、《老人与狗》、《河的子孙》、《临街的窗》。

 

拍《饮马人》时，谢晋选中了贺兰山下的镇北堡作取景地，此地后来被张贤亮改造成西部影视城，许多影片都来此取景。谢晋还因此到当地的大学作了演讲。记得有文学系的人给我转述说，谢晋举例曹禺二十七岁就写出了《雷雨》，并逼问在座的，谁有雄心可以在二十几岁成名？其实谢晋二十八岁导了故事片《红色娘子军》成名，确实不一般。后来在文革时又被钦点导了样板戏舞剧《红色娘子军》和故事片《春苗》。谢晋在那次演讲中也反省了这一点。他认为人性有时是很经不起考验的，当时被钦点时，内心非常激动和感谢。

 

 

张贤亮那部《我们是世界》的电影，主旋律就是麦克尔. 杰克逊主唱的经典歌曲《We Are the World 》(四海一家)，影片讲述被联合国定为第四世界的三西地区(甘肃的定西、河西和宁夏的西海固)的脱贫故事。胡锦涛当年曾在三西地区工作过。多年前，本虾曾给一位上海人讲起那地方的贫困，对方极为震撼，眼角含泪。略举二例：1、那里曾经每户人家只有一条裤子，全家人包括大姑娘全在家里光屁股，谁出门谁穿裤子。2、那里极度缺水，洗完脚的水要留下来煮饭。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穷山沟里居然也有一流的人才出来。那年全省高考英文最高分95分就出在这里，实在让本虾一众在省重点的同学汗颜。要知道，那里连英文老师都没有，只好矬子里拔将军在大学落榜生中找来英文稍好的学生充任教职。

 

本虾大学毕业后，有一次一位北大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被同伴带到我那里玩，经询问才知他就是那里出来的。其气质儒雅，俨然南方大城市出身，根本想象不出来自那个土疙瘩地方，教育真是改变人啊！其时，他己是国家扶贫办的部长助理了，真是最合适不过了。本虾自然断定他应该就是那个英文高考最高分者。没想到，他先是惊叹本虾居然知道这事，继而笑着否定说，那是他的高中同学。这么说来，那里出的不是一个人才！

 

2015.2.15

****** 编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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