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这世上有些人拥有能知过去未来的能力。现实生活中,也一直有针对这类人的观察,实验。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能为这项异能下定论,然而与之相关的科幻作品则是层出不穷,去年上映的电影 《通灵神探》 Solace 就是一部这样的作品。
谈论电影之前,想要谈谈个人观影之后的一点感想。那就是“通灵者”对于自己所预见的事件如果涉及自己所关心的人,假如将要发生的是祸事的话,他所承受的痛苦是不是比懵然不知的当事人更为强烈?
记得看过一些与“通灵”有关的科幻作品和据说是“实录”的纪录片,“通灵者”的能力高下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脑海中所浮现的不可能是完整的“回放”而只会是一个个片段,甚至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模糊景象。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怎样把这些元素整合、归纳出一个比较接近事实的推论。
《通灵神探》这部电影讲述的是“通灵者”协助警方侦破“连环谋杀案”的过程,因此一开始就是三起非常“完美”,没有留下丝毫线索的谋杀。死者全是在颈椎部位被约五英寸的凶器刺入,一直刺到延髓,造成直接死亡,根据法医官的说法,死者因此几乎感受不到痛苦。谋杀现场没有可供追查的 DNA ,没有头发丝,没有鞋印,也没有目击证人。联邦调查局警官 Joe 认为应该请他的好朋友,退休医生 John 帮忙破案。John 是医生,同时也是一位“通灵者”,曾经协助联邦调查局侦破一些案子。
在协助破案的过程中,Jonh 发现作案者可能也是一个“通灵者”而且能力比自己更强,自己和警方一直被他牵引着在兜圈子。另一方面,通过对前面几个案件的资料分析,他发现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 长期病患者。John 认为自己并不能阻止这个对手,而且这个对手杀害那些人并不是出于愤怒或冲动,也不属于精神病,他所行的是带有怜悯的他杀。因此,Jonh 萌生了退意,不打算继续查下去。当然,John 后来还是改变主意,接着给联邦调查局提供协助。
电影中有两场戏集中讨论这样的话题: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患有绝症的病人执行“安乐死”究竟是谋杀还是怜悯?
片中“安乐死”的执行者查尔斯在酒吧里的一场戏中用这样一段话表述他的观点:我所取走的每一条生命,都是为了使他们免受巨大的痛苦。我能看到他们的未来,他们所要承受的疾患和痛苦我看到他们痛苦不堪地翻滚;我听到他们的尖叫,祈求减轻痛楚,企盼解脱,然后我满足了他们的愿望。我只不过是在他们提出这样的哀求之前替他们办到了,我认为这样更好,我在痛苦开始之前把它结束了。那些爱他们的人总会进行验尸,那时潜伏的病症就会被发现。我能看到他们从震惊到释怀,我能听到他们说“感谢上帝,发生的那么突然,至少她没有感受到痛苦。”最后,他们会感激我所做的一切。
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正确,查尔斯引用了 John 的朋友,FBI警官 Joe 的事例。 前一段时间,警方及联邦调查局在他的引导下,侦破一宗精神病患者谋杀案时,警官 Joe 受枪伤,救治无效死亡。查尔斯说,假如 Joe 不是死于枪下,他将要因为自身已经被诊断出来的癌症忍受 73 天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 Joe 患了癌症的事,John 是知道的)。同时,对于Joe的家人来说,Joe 因为自然死亡与执行公务的时候因公殉职所遭受的恩恤将有天渊之别。 如今,他的妻子所能够领取的抚恤金,足以供给他们的孩子上史丹福大学(这个前景,John 也看到了)。他认为,假如 Joe 能够得知这样的结果,他必定会接受这样的交易。 对于查尔斯的理论,John 有不同的看法,电影安排他在稍后另一场戏中才作阐述。
关于Joe 中枪的事件引发出一个疑问,究竟查尔斯是在铺演他所预见的结局还是他一手造成那样的结果呢?如果是前者,那么事情只不过是“按剧情发展”,和他的“怜悯杀人”理论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就是在重新编写剧本了。结合发生在 Jonh 身上,面对精神病杀手的另一场戏,我认为剧本作者和导演是在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关于“通灵者”预见能力的理解和见解:他们揭示了某种可能性,但未必是唯一的结果。
电影是以 John 在查尔斯的引导下,枪杀了查尔斯来结案。根据查尔斯自己的说法,那是他的宿命。他对 John 说:John 我快死了。这工作我干不下去了。所以我需要某人为我继续做下去。那个人能看到我的痛苦,我所受的煎熬,我的病态。这是我需要你射杀这个看不见的我的另一个原因。
经过在酒吧里与查尔斯的交锋,John 成功地阻止了他施展“怜悯他杀”的机会。John 提前到达了查尔斯的目标 Jeffrey 家里,John 对查尔斯说:你没有权利从我的朋友 Joe 那里取走他一小时,一分钟甚至一秒。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知道有谁死了,查尔斯。当他们试图逃生,看着他们在恐怖的边缘挣扎,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有,也许你会很感激你的时间是怎样结束的......我想那是弥足珍贵的。在这一点上,甚至生命本身的痛苦,也可能是相当美丽。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这时,查尔斯问了一句:“这是你女儿的感受吗?”
在这里,影片留了一个扣,这个扣关系到 John 面对女儿承受痛苦的时候的思绪和行为。 这个扣看似简单,对于人类思维的复杂性却有很深刻的描述。
这部电影留给观众很多思考的空间。譬如我会想:由于 John 的介入,很幸运地逃过一死的,“公司历史上最年轻的合伙人”Jeffrey ,会不会相信查尔斯说的,他的神经纤维瘤病症,会把他变成一个扭曲,疯狂的野兽。Jeffrey 更会在隔天的晚上,使得自己的女朋友怀孕,由此而生出一个带有 NFB 遗传基因的孩子。
对于查尔斯代他们做决定的人来说,即便他们确信查尔斯说的很对,他们也可能基于自己的信仰或者对于承受痛苦的能力有足够的自信而选择“走下去”。
因此,我觉得“我们不能扮演上帝”这句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