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澳洲之后,常常会想念妈妈以前经常做的也是我爱吃的一些食物,有些东西尽管我曾经学会了,说“曾经”是因为,一些吃食的做法小时候因为天资聪颖虽然学会了,但是由于物质生活的进步,很多食物不需要自己做也可以很方便地买到现成的,所以我那学会的手艺年久不用,便荒废了。而且那时忙着读书和工作,根本无暇去研究这些。无论如何,有些美食我是怎么也做不出“妈妈的味道”,比如葱花饼、炸酱面,于是在记忆中就会偏执地去想念那种味道。
说起葱花饼要追溯到我小时候,那时候好米比较贵,北方人不喜欢吃糙米做的米饭,于是乎家里吃面食较多。妈妈经常做烙饼、蒸馒头之类的面食,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葱花饼和芝麻酱糖饼,格外的香。小时候妈妈做葱花饼时还会放一些油渣,就是将肥猪肉练成猪油后剩下的肉渣,通常这个东西不能扔掉,而是“变废为宝”,放在葱花饼中能增加一些香味,那是人们在有限的物质生活中发掘出的一些乐趣,越是物质匮乏的时候,人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就越发丰富,简简单单的生活也可以吃出滋味、玩出兴致。
妈妈说烙饼的面要和的软一些,如何才能做出层儿多、薄厚均匀、松软的烙饼,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外焦里嫩,酥香松软,那是最高的境界。每次妈妈烙饼的时候我就喜欢站在旁边看着,然后等饼熟了可以近水楼台先掰上一小块尝尝鲜儿。妈妈做的芝麻酱糖饼也是一绝,将面皮擀好,先刷一层油,再涂一层调好的芝麻酱,味道甜香,与葱花饼完全不同的滋味。后来生活越来越好,我经常吃到的就是馅饼和肉饼了,特别是在饼铛里刷上一层油,那刚出锅的两面焦黄的肉饼就是人间美味。
小时候我还跟妈妈学过蒸馒头和花卷,那时候还没有发酵粉,发面就是用碱水,碱水用多了馒头会发黄,碱水若是少了馒头又会发酸,如果掌握不好蒸出的馒头还会开花,那就不好看了,如何蒸出白白胖胖的馒头真是个绝活儿。我那时候完全凭感觉放碱水,一不留神蒸出的馒头比妈妈做的卖相还好,因此得到夸奖,我也小小地得意一番,妈妈至今还记得这事。
疙瘩汤是北方很普通的吃食,记得小时候生病没有胃口,妈妈就会做一碗热腾腾的清香可口的疙瘩汤,放上西红柿、鸡蛋打散,出锅前撒上葱花和香油,香味扑鼻。长大以后,偶尔生病也会情不自禁想起疙瘩汤。奇怪的是,同样是那些食材和调料,我却做不出那种记忆中的味道。
我一直对带馅的食物情有独钟,特别是饺子,每每想起心中便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因为自己不太会擀皮,所以每次都是和我妈妈一起完成包饺子,一边包一边聊天,有时她还会指点我馅放的太多或者太少。那时候还没有离开北京,还记得春天妈妈特意去公园里挖野生的荠菜,回来洗干净放在冰箱里冻起来,等我周末回父母家时特意给我包荠菜馅饺子。
每次探亲回北京,妈妈一定会做我想念已久的饺子,很喜欢和妈妈一起包饺子的感觉,一边包一边聊天,似乎时光又回到从前。那些旧日时光就那样散落在记忆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