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是时节,当拍手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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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节,当拍手作歌

 

-安妮-

 

被来自故土的小同学们戏称为大婶,虽然不怎么恼,也没有多么开心。偷闲题了打油小诗一枚,改了又改,说:荙莘欲拟江东行,莼菜偏饶藕塘风。快意青茗作绿饮,目中混沌鬓中星。

 

大婶不过是想模仿一下古代张翰这样的“达生”。他在秋风起来的时候,想起了从小吃惯的东西,说了些人生贵适意,千里为官有何所乐,使我有身后名,不如生前一杯酒的话,就回家乡做地主,吃鲈鱼莼菜下酒去了。擱今天多少有点类似台北市连公子一味享受人生,不肯出来竞选公职、服务市民的意思。这个典故被李白写在《行路难》里,在古代,成了通往旷达自由生活的精神路标之一。

 

既有心效仿,就先检点一下模仿的条件。大婶在中西部的农业省的一座孤岛中,毛“官”没有,辞无可辞。况且,若不是家有田宅地亩,归去来兮,鲈鱼莼菜何处抓寻?再者,想来在我天朝语义里,大婶多少限定为第一性征仍在,但性价值不高,可发挥多嘴无能等专业余热的雌性众生。任何一点身后名的预期,对大婶,都是个深不见底的笑话。似乎,沿着李白诗歌图谱上的这条路,走不到寥阔之地,见不到荣美。
 

但一味消极,徒增灰败外毫无裨益。况且假若被赞“资深”美女,被量化的指标稍高些,心理多少受用些,就有什么值得庆祝了么?

想着我大婶级老灵魂,放达就得如上古大椿,自在又如刘伶枯杖头飘荡的碎布条,生则不舍昼夜,犹有不及;死便埋我,风水不论,怎么倒去计较人言语里的小刺?所以虽然目力昏茫,鬓发星星如撒银屑,但青溟浩荡,树荫如盖,鸟鸣啾啾的时候,驴饮细茶,就是这百无一用的废材,一样要拍手作歌,好融进这端午节气,万里阳光里。

 

我辈不必有过高自我期许,但也不可妄自菲薄。Hope and be hope. Happy and be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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