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中国魂 (十二)海龟
美国经历了恐怖的9.11,这像一个转折点,美国从一个毫无畏惧的青壮年,像患了一场急症,意识到自身的先天不足,大伤元气,也预示着中年危机的开始。
贝贝在那时压抑的气氛下,决定离开美国回国了。这次她回国带上了老公,一起去上海考察,回来以后,他们联系好了上海的一家公司,这边随时准备辞职。
贝贝也想说服其他人回国,但在这件事上,淑仪和周围人只同她一起纠结过,却没有人步她后尘,毕竟这件事远远比买房意义重大得多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选择生活的国家的问题,你要选择怎样的世界生活一辈子,这关系到几代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淑仪和贝贝欣赏的世界也许有所不同。
回来后,贝贝的口气里也透出一丝担忧,“我老公要是回去看上了个漂亮女孩,那可是一追一准儿!” 淑仪想一想说,“你老公不是这种人。” 感觉贝贝对他老公还是有一定的掌控能力的,何况天天在一起,又不是海龟与留守的情况。
可她还是心有余悸,“难说,要是碰上个自己往他怀里扎的,那有什么办法呀?” 她又想想国内她喜欢的生活,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真的那样了,就随他去吧。。” 贝贝在心里,亮出了底线。。
贝贝的弱项在她的生活能力上,她提到过老公的抱怨,“早知道结婚是这样,还不如不结婚呢。。” 贝贝不爱做饭,菜炒得也不好吃,房间也收拾得不干净,见过她的厨房,要把灶台上的污渍用刀刮下来的话,就让人想起方便面的调料包。。
可贝贝肯定有让老公爱的地方,甚至有过人之处,否则她挥挥袖,说“回去回去。。” 老公便与她一同回去了,他们两个一定情趣相投,或者还有点“臭味相投”。。
贝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儿,她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主题上,
“昨天晚上 ,梦见一个特漂亮的男孩来拉我的手,我居然没好意思去拉,你看我多老实啊!。。” 贝贝快乐地跳起来,心里透出的欢愉,在笑开的脸上嘴上,伸开的胳膊和随后背在身后的手上,尽显无余,就像快乐的电感,传遍了全身,“梦里我都不好意思拉。。你看我多老实!” 她透出无限的遗憾,还有面对淑仪这个听众的难为情。。
淑仪面对贝贝的春心,感觉目前不用替贝贝担心,她的那点八卦心也能把老公笼络住,还有她那点老实的不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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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偶尔打电话来找淑仪聊天,问她怎么还不买房,淑仪说在等降价,明月听了特不屑,“刚来时老公还不要买房呢,我不干,让他立刻就买,否则一天都不呆,只买house!他第二天就下了一个offer,你看,现在涨了多少!” 明月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着。。
她们的“得”正是淑仪的“失”啊,明月的话像是在淑仪伤口上撒盐,她坚持着她的等待。
明月又问淑仪在哪里购物,淑仪说了一些商店,当然提到Costco,没想到明月悦耳的声调提起,柔和地说到,“Costco?!。。我老公说Costco是穷人去的地方,我家只去Albertson。。” Albertson后来因为东西贵,价格竞争力小大多倒闭了。
淑仪那时对美国没概念,只觉得Costco出售大包装质量很好的东西,真看不出是穷人去的地方,那时候的dollar店很多,在她看来dollar是穷人去的地方,那时老公也常带她去,那个时候中国人都很穷,白手起家,难道面对那么实惠的dollar 店,明月家不去的?
也许吧,她们是富人。。淑仪眼里却闪现出北京时明月腋下夹着的28大旧自行车。。她搞不懂明月是穷是富,或者说她对这个概念根本就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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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就要轻装上阵回国了,她卖了所有的家具日用品,只带回些衣物,就连在这边的text book,她都前后撕得只剩几章主页,为了减轻重量。
临走那几日,她还来找淑仪散步,只是一个镜头,让淑仪心悸了很久,或者说心悸了很多年,记得她聊着归国,聊着聊着,突然张着嘴,望向前方,像感触到了什么,“呀!你说我干嘛要回去啊?。。”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一切成定局,但很快又从声嘶力竭且跺脚的醒悟中缓过神来,抿抿嘴,点点头,坚定地说,“我回去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意思是她并不后悔,她为自己找回了方向。。
贝贝走后,通过几个电话,她在上海买了一套两室一厅,是新盖好的,她买的不大,为的是收拾起来方便。她还请了小时工,这样很少的家务也有人分担了,妈妈来陪她住,住在隔壁房间里。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自此,淑仪的耳根也清静了,她再不用听美国的不好,让她纠结,让她痛苦,让她难受,而是不得已,硬着头皮继续适应着,直到差不多成为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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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以后,梅茵真如贝贝预料的,她被刘教授抛弃了,也正像贝贝猜想的,刘教授娶了一位青葱的北大女生。梅茵犯了一个错误,她不应该放虎归山,她该跟过去。可是跟过去就一定能避免男人变心吗?也不一定!
有时,女人的命运不以自身条件来定夺,碰到一个花心男人,女人再好,老了,他也会变心,看到更年轻有吸引力的,他就忘了良心与誓言。
他不想女人老了,其实,他也老了。人生很短,他终有自责的时候。。
不易减退的性欲会让男人产生错觉,他觉得自己很年轻,其实,每个人的心都很年轻,老了就是老了。。
淑仪想到胡适的老婆,那个泼辣的小脚女人用一把菜刀捍卫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人们说胡适夫妇是少有的幸福旧式婚姻,一位留洋大文人娶了乡间小脚女人,还比他大一岁,不是这个女人遇老公外遇时,举着菜刀与他一起了断的决心,这段婚姻也是没得维护了。很多时候,幸福来之不易,是要有勇气捍卫的!
梅茵后来不怎么与华人协会的人来往了,她变得孤独,像很多经历情感挫折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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