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爱之八

青草依人,痕迹天涯,追寻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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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反目

张家界回来后,大家都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因为放假七天,办公室滞留了一大堆文件急待打印发出去。所以,星期一早上一进办公室,我就几乎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直埋头打印文件。中午匆匆吃完饭,稍稍让自己的眼睛闭了一下,就又去办公室赶印文件了。只忙到下班回到宿舍,才感觉手指头都僵硬了,吃饭时抓筷子都觉得软软的没有力气,腰酸脖子疼的。
吃完晚饭,碗也懒得收拾,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似有人坐在我身边,使劲挣开眼睛一看,就见一双深邃的眼睛在幽幽地盯着我看。我一个鲤鱼打挺就座了起来,频波!你怎么来了?看你一声不响地坐在这里,真是吓死我了。
看你睡着了,想必是上班累了,就没有吵醒你。不过,你也是够粗心大意的,一个女孩子在屋子里睡觉门都不关,万一碰上色狼怎么办?看你睡得像个睡美人似的,要是你再不醒,我也会动手了。说完,频波就伸出手指头在我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们这里住的都是机关干部,大家彼此都很熟的,那来的色狼?看你把别人说的那么坏。
你当真以为天下无贼了。你一个女孩子,长得又清纯漂亮,人见人爱的小迷人,谁见了都会动心的,你这脑子就是少根筋,以后还是谨慎点好。
行了,行了。说起话来就像我妈妈一样啰哩啰嗦的。
好好好,我啰嗦行吧。不听老人言, 吃亏在眼前。哦,我来是要带你出去吃饭的。想你这几天肯定辛苦了,想犒劳你一下。走吗?
我刚刚吃过饭了。就出去走走吧,我们这边的浏阳河堤不比湘江大道的景色差,我带你去看看去。
可我还没有吃晚饭呢!频波拍了拍他的扁平的肚皮说。
那就陪你先去吃饭吧。
吃完饭,我和频波就手挽着手往浏阳河走去。因吃饭时俩人喝了一扎啤酒,脑子就有些兴奋,话多得像开了闸门的蓄水库,哗啦啦地流了一路。手舞足蹈地还唱起了“浏阳河”。
 
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几十里的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出了个什么人世界把名扬?
浏阳河,弯过了九道弯,五十里的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湘潭县,出了个毛主席世界把名扬。
 
我们俩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颠三倒四地唱着“浏阳河”。直唱得日落西山,鸟儿归巢,眼见天色渐渐暗了,河面上残留的金色也一闪一闪地悄悄退去。长长的河堤上柳树也停止了摇摆。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我俩的歌声还在空寂的浏阳河上回荡。忽然,我俩都停下来了,好像害怕惊扰了这浏阳河的宁静,静静的背靠着背坐着,望着泛着淡淡的余晖的河水一声不响。
跟我走吧?频波突然问我。
去哪?我侧过身来问他。
天涯海角。反正我去哪,你就跟我去哪,行吗?
不行。我不想变成你的跟屁虫,变成一个流浪的吉卜赛人。
频波一听我这么说,就转过身来从背后用双手环抱着我的腰,把头埋进我及腰的长发里,久久地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转过我的身子,面对着我,忧伤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我会给你想要的幸福。频波果断地说。
我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情,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就忍不住抬手把他的眼镜从他的鼻梁上摘下来,踮起脚平视着他。摘掉眼镜的他,一时不适应,一下子就变得像个盲人一样,用手揉搓着眼睛,眯着双眼茫然不知所措。我一见他那个傻样,就故意逗他,恶作剧地拿着他的眼镜就跑开了。边跑边叫:抓到我,我就跟你走,抓不到我,你就跟我留在这里。
频波气脑地说:好呀!柳叶,你等着,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高一脚低一脚地跌跌撞撞地追了过来。我害怕他跌倒,就放慢了脚步,他猛地一把抓住了我,喘着气,把他那滚烫的唇就压在了我的唇上,连我的鼻子都被他压平了。

2.
一个星期后,我报了个英语补习班,受训回到宿舍已经是晩上9点多了,却看见素颜巴巴的等在门口。
哎哟,素颜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边说边赶紧开门让素颜进屋。
素颜一反平日的热闹劲儿,闷着头跟我进了屋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低着头也不看我。
怎么啦?跟王俊凯闹别纽了?
没有。素颜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矛盾。
我看着她那古怪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问她什么?
我大哥和二哥他们俩吵架了,因为你的事情。
我一听,心就沉下去了。因为我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素颜解释,只好沉默不作声。
等了好久,素颜终于呱呱呱地说开了。

自频波跟我从浏阳河散步回去后,他就向单位行政管理部门递交了申请房子的报告,原因是他马上就要结婚了,需要住房。刚好单位有一栋宿舍楼刚刚建成,必须要结了婚的就可以按照规定享受单位福利分房。下班回家后,他就把他的决定告诉了他的爸爸妈妈。他爸是农科院的院长,平日在家除了看书看报,都不怎么干涉家里的内政。倒是在教委当主任的妈妈却是一个严厉的虎妈,事无巨细都得过问,而且还必须按照她的思维方式行事为人。当初素颜想把我介绍给他们的哥时,事先就跟她妈妈说了。她妈妈的意思是想把我许配给频涛,说是我和频涛年龄相当,学历也相等。加上后来频涛每次回家都会兴高采烈地在家里谈到我,使他的妈妈误认为我与频涛在交往。自从张家界回来后,频涛就闷闷不乐,在家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在他妈妈面前柳叶长、柳叶短的呱噪了。前天晚上吃饭时,频波突然宣布他要和我结婚,一下子就把他们全家人都惊呆了。包括素颜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频涛一听脸就变了,冲动地就把手上的筷子向他哥哥头上扔过去,骂了一声:你卑鄙小人!就甩门而出。
他妈一见就叫频波去把频涛叫回来,俩兄弟坐下来好好谈谈。频波就开门去追频涛,就见频涛气哼哼地坐在院里一棵大树下的长椅上,频波走过去坐在他弟身边跟他解释。说着说着频涛就哭了。这时他们的爸爸妈妈铁青着脸走过来了,素颜也跟着来了,他爸拉起频涛说:像什么样子,二十五的人,坐在外面哭鼻子,也不怕外人看见笑话你,走!都跟我回家说去。频波就一个人焉焉地跟在后面走着。
回到家,她妈斩钉切铁地对频波说:你的这门婚事我们不同意,这人还没有进门就把家里闹翻了,以后还怎么相处?接着又说:前段时间我去省委开会,碰到你以前下乡时的女朋友爸爸,他爸还问起了你,她爸听说你准备去美国留学非常高兴,说正巧他女儿也准备去加拿大留学。你有时间去他家拜访一下。
频波一声不吭地走进自己的房子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早上,频波就拎着一个大包走了。一个星期也没有回家。打电话到单位说是请假没有来上班。
素颜愁眉苦脸地说完,又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频波有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我茫然地摇晃着头,一无所知。
素颜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素颜走后,我呆呆的坐着,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中那颗明亮的白斗星问:频波你在哪里?

一九八九年六月一号晚上,我上完英语课坐公交车回宿舍。下车时,我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从公交车的前门跳下来,我是从公交车的后门下车的。走着走着就看清楚了是频波。我欣喜不已地追了几步,叫道:频波!
频波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一看是我,赶紧跑过来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抓得我的手都酸痛了,那样子好像不这样我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我忍着痛由着他紧紧地抓住。一进门,他就松开手捧着我的脸神密兮兮地望着我说:有个特大好消息,想不想听?我掰开他的手,把他推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我倒了一杯水给他后,就坐在书桌前翻开一本英语书看。他走过来看了一眼我翻开的书,面露喜色地说:太好了,你在学英语,是不是准备跟我去美国陪读呀?
不是,我是准备竟级职称考试。
频波从我身后变戏法似的举起一串房门钥匙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柳叶,嫁给我吧!这是我们的新房钥匙。
我一时间傻了,眼睛雾?朦的。那串晃动的房门钥匙慢慢变化成了频涛伤感的脸和他妈妈气愤的眼睛……
不!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频波一下愣住了。刚才的喜悦一下子凝固在他的脸上痛苦地挣扎着。他怔怔地看着我。
我低着头看书,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就这样俩人僵持了很久很久,谁也不说话。
你知道了是吗?频波痛苦地问我。
嗯,素颜全都告诉我了。我也痛苦地答道。
凌晨两点,频波站起来缓慢地向门口走去。我知道他在等我留下他。当他伸手去开门时,我忽然冲动地站起来叫了一声:频波!就想冲过去抱住他,叫他今晚别走。
砹!他立刻转身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深深地望了他一声,赶紧避开他的眼神,低头说:我帮你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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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青 发表评论于
就这么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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