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观唱坛里,有网友贴出她们十几个人三个声部合唱的舒伯特的鳟鱼,十分难得,听者为之动容。感叹之余,也不由得勾起洒家对一段往事的回忆。
洒家年少时,某一日心情烦闷,焦躁不安。恰巧此时,收音机里传来一阵美妙悦耳的音乐,令人顿觉神清气爽,心灵感到无比的籍慰与安详,犹如有一把“心灵吸尘器”,顷刻间把我内心里杂念的尘埃轻轻的吸走了。又似有一股清澈的山泉水,徐徐的荡涤着我那年轻而又悸动的心房,甘甜而醇亮。我静静的躺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四肢无力,动弹不得,久久回味着这奇妙的音乐。终了,播音员报出了这首我终生难忘的曲名:舒伯特的钢琴五重奏《鳟鱼》!
舒伯特是一位特悲剧色彩的作曲家。他总共只活了31岁,却为世人留下了六百多首艺术歌曲和十几部大大小小的交响乐作品。歌曲里,诸如《魔王》、《鳟鱼》、《菩提树》、《冬之旅》,《天鹅之歌》,《美丽的磨坊姑娘》,《啊云雀》和那首著名的《小夜曲》,都是脍炙人口的传世之作。他在世时,活得穷困潦倒,31岁风华正茂之年却郁郁寡欢,患重症伤寒病,不治而亡。据说,他的那首著名的小夜曲,是用餐时一时灵感降临,匆匆的把谱子写在一张菜单的反面。当即被那黑心的餐馆老板,只付给舒伯特两个便士,买去了该曲的版权。而餐馆老板后来,仅凭此曲的印刷和贩卖,赚的钵满盆满。
这首钢琴五重奏《鳟鱼》,原本是一首艺术歌曲。舒伯特自己后来把它的主题加以扩展编排,改写成一首非常漂亮的钢琴五重奏。
全曲一共五个乐章,最美丽动人的是第四樂章(视频里23:58处开始):小行板「主題與變奏」。它由一個主題及五個變奏及一個尾奏所構成。「主題」部分即是取自舒伯特自己藝術歌曲鱒魚的主題,是D大調的弦樂四重奏,由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及低音大提琴演奏。根據這個主題,後面共發展了五個變奏。在前三個變奏當中,舒伯特所採的是定旋律變奏手法,即有一聲部保留了主題原型不變,其它聲部配合著予以變化。
第一變奏由鋼琴彈出,鋼琴雙手八度奏出主旋律,小提琴奏出宛如游魚之對位,低音大提琴則以撥弦奏出節奏感。臉炙人口的旋律描繪了深山溪流中自由戏遊的小鱒魚。钢琴那清脆的琴键声,仿佛让人看到了鳟鱼那摇摆的大尾巴。
第二變奏由中提琴主奏,中提琴長音空檔適時加入鋼琴。
第三變奏是由大提琴與低音大提琴八度齊奏主旋律,演奏出渾厚的主題,沉重的音樂似乎令人感到了漁夫的腳步聲,而鋼琴以32分音符快速的一對四的對位(低音大提琴齊奏每個音對鋼琴四個音)十分精彩。
第四變奏轉到d小調再轉F大調,三連音的節奏感非常強烈,綜合了性格及音型上的變奏,穿插著大小調調性上的變化,是強大的和絃和陣陣的哀傷,好像是漁夫撒網和小鱒魚的掙扎。
第五變奏是個優美如歌的段落,大提琴奏出主旋律宛如同情和憂傷。
尾聲中優美的主題以不同的風貌再現,再次回到主題原型稍快板,主題旋律這回是由小提琴與大提琴共同合作主旋律完成,加上鋼琴三連音的活潑,訴說著自由歡樂的永恆和美好終將到來。
我念书时,虽然穷得可怜,但还是硬从口里省出钱来,买了一盒舒伯特的钢琴五重奏《鳟鱼》磁带!时不时的播放听听。后来结婚,老婆怀孕了,还时常放给胎儿听,希望生个聪明宝宝,连我老婆都把它听熟了。出国后,还专门让弟弟把我的这盘盒带给我捎来美国。当年听舒伯特鳟鱼的那个宝宝,后来上了哈佛。说不定还真得感谢鳟鱼这美妙的旋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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