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頓心要 (中峰和尚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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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頓心要
摘錄自《天目中峰和尚廣錄》

一、學道須具足五種正信。

      第一要信自己方寸中,一個喜怒哀樂底主人翁,覿體與三世諸佛不欠一毫髮。           
      第二要信從無量劫來與聲色愛憎,染習流注,結成一種生死無常,於四大身中念念遷流,新新不住。
      第三要信古人垂慈留下一言半句,如倚天長劍,等閒拶透,端的會斷人命根。
      第四要信日用工夫但恐不做,做之不已,念念精專,決有透脫之期。
      第五要信生死無常,不是小事,若不奮決定志以期獨脫,其三途苦趣,曾無自免之方也。

      又有三法為進道之捷徑:

      一智眼明、二理性通、三志堅固。

      智眼明,則照破世間身心現量境界,一切是非憎愛取捨,得失貧富壽夭苦樂等法,皆是夢緣,了無實義,而不起分別。
      理性通,則於從上佛祖所說語言名相,至於三教聖賢諸子百家差別法要,會歸一源,不生異見。
      志堅固,則從今日至未來際,不問近遠,若不澈證,決定不休。

      此三法具一而缺二三,只成個無事漢;
      具二而缺一三,只成個伶俐漢;
      具三而缺一二,只成個擔板漢。
      當知此道如涉千里之修途,若具一二而缺三,是由九百里而止者;
      具一三而缺二,終不免其岐泣;
      具二三而缺一,吾知其觸途成滯必矣。
      三法全具雖未動足,敢保其與已到家者不相異也,豈待其重問迷津而再搖鞭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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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學者未有不言為生死事大者。
      逮叩其何為生死?倒是茫然無所加對。
      或有謂以其不知所以致問。
      即從容告之曰:「爾既不知生死為何等事,今發心為生死得無妄乎?
      夫生死事大,茍不知生死之理徒加參學,譬如辟穀之人遣其耕穫,雖勉從命令將不旋踵而退惰矣。
      何則?辟穀既忘饑餒,而禾黍意何所用哉。猶學者既昧生死之端緒,則參學亦奚以為?!
      或者強調,生不知來,死不知去,是謂生死。
      斯實狂言,縱使知來知去,即其所知宛是生死,以生死脫生死無是理也。

      須知生死元無體性,因迷自心,妄逐輪迴,枉然成有。
      譬如積寒結水成冰,寒氣忽消,冰復成水。
      積迷於心妄結生死,所迷既悟,心體湛然,欲覓生死,如睡覺人求夢中事,安有復得之理。當知生死本空,由悟方覺;涅槃本有,以迷罔知。或不能洞悟自心,而欲決了生死,是猶不除薪火而欲鼎之不沸,理豈然哉?
      了生死莫親於悟心,悟心莫先於立志。忘寒暑、廢寢食、空情安,此一念止於動靜處,如堅兵嚴城之不可犯。閱古人話之正志,如是壁立萬仞,則開悟可坐立而待,既悟已不但死生之空寂,雖涅槃亦無地可寄。如其不爾,奈何生死與迷妄交結,遠從曠劫至未來際,其流轉無絲髮之間,謂生死事大,豈虛語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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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不迷不墮生死,業不繫不受形質,愛不重不入娑婆,念不起不生業累。
      蓋因迷起妄,由妄生執。順其所執,則愛之之念紛然而生;逆其所執,則憎之之習勃然而起。愛憎之情作,則死生之跡動轉遷流,新新不住,念念相續,以至一剎那間具八百生滅,豈待百年氣泯然後為生死者哉。

      原其所迷初無自性,亦無起處。只是自家遠從曠劫以至今生,良由不體道本,失卻自心而致然也。今日要得此心不為迷妄所惑,別無方便,但單單提起個「死了燒了那個是我性」,十二時中如金剛利劍在手相似,最先向八識田中盡力一揮,如斬一握絲,一斬一齊斷。眼之所見既斷,耳之所聞亦斷,乃至鼻舌身意、香味觸法同時俱斷;過去事已斷,現在事今斷,未來事當斷,遍搜胸中無可斷者,和個斷者亦斷。斷者既斷,斷亦不立;斷既不立,則盡法界皆是自心,中無能斷。無能斷,無所斷,能所既無,則見聞覺知無地可寄,到這裡,即是從上諸佛菩薩善知識放身捨命處,亦是大休歇、大解脫、大安樂之地,亦是不離世間而成就出世間之三昧。

      此三昧入手,覓個愛底亦不可得,覓個憎底亦不可得,於不可得處,回觀世間諸有為相儼如昨夢,如教中謂:「淨極光通達,寂照含虛空,卻來觀世間,猶如夢中事。」
      如今人個個明知此事如夢,雖正說時和個說底亦在夢中,何況說久聲消情隨境變,三界夢宅役役不停,茍不能奮起大精進勇猛志力,於此大夢宅中,極力一跳跳出,向白日青天之下,披襟一笑以快平生,決定以夢入夢輾轉攀緣,隨逐妄塵墮入無間,豈不辜負積劫以來,諸佛菩薩為你所下之般若菩提種子乎!

      你若非具此深厚種子,安得今生居富貴中,處十善家,以至操心入道,袈娑著身,為佛後裔。今日到這裡,家已出了,僧已為了,善知識已見了,道已聞了。其所欠者,但只要力行一遍,而親到一回,為諦當耳。況是年齒未艾,色力尚充,或不趁身強體健之際,做一氣直走到家,眨眼便是無常,老病相催趲也。到那時手忙腳亂,咎將誰歸?
      將個盡平生底所貪所愛所恚所痴,一齊點檢,總用不著。反為其所障礙、繫縛、蒙蔽,輾轉流浪,辜負勝因,為無慚人,佛所訶斥。當知輪迴三有,出沒四生,孤露伶竮,受苦無間,於此復何所戀,而不超然獨脫,豈有志者之所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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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禪無秘訣,只要生死切」--中峰禪師    

      如今做工夫底人,往往於自己分上苦不至切,多只是向境緣情識上做成窠臼,所以不能得直到大休歇田地,你但拍盲坐斷許多見聞解會,取捨得失等,密密地,只向自己躬下做去,直下便是大解脫場,直下便是大光明藏,除卻靠自己參去,別無方便,別無佛境界,別無解脫,如前所言「教你向自己密密地做去,早是多卻箇密密之說。」

      若是當人真切痛為自己,縱不使其密密地做去,他自然不肯不密密地,若是當人不肯把自己做一件事,縱使將箇話頭,作百千種譬喻,使其密密去做,則轉不密密矣,縱能強作主宰,密密得去,亦坐在密密窠臼中,無有是處,久久坐在密密窠臼裡,【慕】忽被奪卻他密密處,便乃引起百千種狂見,而生分別,轉與自己疏且遠矣,故古人云:「參禪無秘訣,只要生死切」。

       你看古佛,棄王宮,入雪山,受辛苦,行勝行,而萬劫千生不憚勞苦者,是第一箇為生死切者也。自西天四七,東土二三,「長慶坐破七箇蒲團」,真如吉引錐自刺,二祖斷臂,常啼賣身,從上古人,未有一人不歷試諸難,皆是為生死切至者,以其切至故,物極則反,不覺不知,涯到結角羅紋處,慕忽打破漆桶,自然慶快平生,即此是不從他覓底樣子。

      當知自己,亦豈別有一箇自己可憑,便只是箇要了生死底心,即此生死根本,元從自家,自肯染習結縛而後成就,今日要此生死一念超越,別無巧術,但只念念於染習結縛處,剔脫教淨盡,便是生死淨盡之時矣,如今若作意要向八識田內,剔脫箇染習結縛底,早是惹出多端,和箇要剔脫底,輥作一團,轉不相濟,由是古人深知過患,但只撇箇無義味話頭,教你發起大信心,直下不起第二念,單單於話頭上奮起大疑情,與之一念萬年做將去,你但心不隨緣,意不逐物,識不拘境,意不染塵,三十年、二十年,首尾通貫,不覺自然有箇入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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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的根本 -- 中峰禪師開示

      佛祖諦觀三界諸微塵剎,滿中眾生、無一剎那而不受生,無一剎那而不變滅,浩浩乎不可以數計也,而況妄情起滅剎那不住,生死之理豈細事哉?

      由是佛祖哀之,於大寂定中,隨其迷妄,為轉法輪,依處依緣,多立名字,謂之《華嚴》、《法華》,謂之《楞嚴》、《圓覺》,乃至菩提涅槃,真如般若,正法眼藏,涅槃妙心等,一依此心建立,名常異而體常同也,名異故方便善權,體同故不離本際,必欲眾生悟本際,越生死情妄而後已,凡學者跨門,靡有不以為「生死事大,無常迅速」而為辭者,逮扣其所以,或者茫然無所加對

      或者謂:「自出母胎至命光遷謝,其生不知來,死不知去,是生死也。」又或指「終日竟夜,念慮遷流,後念倏生,前念忽滅,取捨去來紛然無緒,寢興變化,未常暫歇,皆生死也。」是說不越分段、變易二種生死,極理原之,皆枝葉爾,非根本也。

      謂根本者,性真圓明,本無生滅去來之相,良由不覺,瞥起妄心,迷失本源,虛受輪轉,以故教中謂「迷之則生死始,悟之則輪回息。」蓋根乎迷,而本乎妄也。

    《楞嚴》會上,富樓那問:「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此問蓋迷真起妄,成立生死之因,佛答以「大地山河皆如來藏。」乃返妄旋真,破除生死之要旨也。

      以迷故引妄入心,積集倒見,《圓覺》喻之如四方易處,迷妄在眼,不惟所見之色是生死,以至離種種色象,純見於空,空亦是生死,迷妄在耳,不惟所聞之聲是生死,乃至離聲即寂,當知其湛寂無聞亦是生死,以至意緣善惡,不惟惡是生死,善亦未嘗不是生死,積為念慮

      非惟動念是生死,至於息念亦是生死,以緣配之,不惟染緣是生死,其淨緣亦是生死,以覺論之,不惟不覺是生死,其「念起即覺」亦是生死,仰而觀之之謂天,俯而視之之謂地,廣而窺之之謂法界,大而量之之謂虛空,總不出見分,皆生死也。當知此心,未即了悟,使其立地成佛,要且亦在生死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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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峰和尚遺誡門人

      佛法無爾會處,生死無爾脫處,一報之身如風燈,石火念念,如救頭然,尚無爾了辦處,著甚死急,平地上討許多忙亂,貶得眼來,早已四五十歲了也,爾喚甚麼作佛法?任爾以百千聰明,一一把他三乘十二分教,乃至一千七百則陳爛葛藤,及與百氏諸子,從頭解註得盛水不漏,總是門外打之,遶說時似悟,對境還迷。此事向道,無爾會處,爾轉要會,轉不相應。爾莫見與麼說,便擬別生知解。直饒向千人萬人拶不入處,別有生機,總不出箇要會的妄念。惟有具大信根,向己躬下,真參實悟,乃能荷負。爾若作荷負想,依舊沒交涉。故古教謂:「假使滿世間,皆如舍利弗,盡思共度量,不能測佛智。」如今有等人拾得橘皮,自認為火,到處高談闊論主張,一路道我會佛法,要人恭敬,有甚得便宜處。幻者三四十年,向此事上著到展轉,於佛法二字尚不相應,所以日夜懷慚,安敢濫膺師位。尋常遇甘言厚幣,不啻毒箭入心累,避之而不可。此蓋多生緣業所致,乃虛妄本,非道力使之然也。每見道流沒要緊,遇些子不順意事,一點無明恣縱業識,狂心毒行,平地上桍陷人,喚作我持公論。殊不知從無量劫來,被此等公論結縛無明,未曾有一事以公論而會道念。且今日所持底公論,爾還知多少人在爾背後,掩鼻之不暇,生死無爾脫處。自家一箇生死大事,粘皮綴骨念念無間,無量劫來百千伎倆,一齊弄盡。只是此心不肯休歇,徒向千佛萬祖,累發重誓,逗到今日,撞在三衣下喚作道流,奈何依舊識它。目前不破動便生心起念,莫非滋長生死結縛,忘卻最初出家本志,似與麼熱亂,得千生萬生,徒長業輪於理何益?!好教爾知眾生結縛濃厚,無爾奈何處。爾若無力,處眾但只全身放下,向半間草屋冷淡枯寂,丐食鶉衣且圖自度,亦免犯人苗稼作無慚人。所以知佛法無爾會處,生死無爾脫處,既會不得,又脫不得,但向不得處,一捱捱住,亦莫問三十年二十年,忽向不得處,驀爾援透,始信余言之不相誣矣。


誡閑

      世人未有不以閑散為樂,而共趣之,逆問其故。
      乃曰:昔嘗以榮辱是非,累日與事物相交馳,心志勞而形體憊,以至結於情想,接於夢寐,靜而思之,人生幾何?!不得一日之安,雖富貴奚益也。由是一切棄之,思欲行歌坐忘,觀青天白雲,以自放浪於事物之表。或有避父師之訓,厭身世之勞望治生,如避水火,必欲拔塵遠俗以遂其間。
      余曰:忙固勞形役慮也,閑則坐消白日,又何益於理哉!二者皆欣厭之情妄耳。故聖人有動靜二相,了然不生之旨,正不必厭此忙而欣彼之閑也。
      余將直言之:夫人欲學入世間之道,苟不服勤勞役,則事無貴賤,皆無由成。然悟世間虛妄,欲究聖賢出世之道,倘不忘餐廢寢,則根無利鈍,又何從而得之。故雪山大士捨身命如微塵數,事知識如恒河沙,積劫迨今,歷試諸難,蓋欲示後學者知道之不易聞也。故入世間則忠於君、孝於親,悉盡其義,不可不忙;出世間則親師擇友,朝參暮扣以盡其道,又不可不忙。既盡其義,又盡其道,將見體如泰山之不動,心等太虛之無為,豈一閑字可與同日語哉!或入世不能盡其義,出世不能盡其道,惟孜孜以安閑不擾為務,而不肯斯須就勞者,故聖人斥之為無慚人,凡有識者安肯負此無慚,而復嗜閑於疏散之域也。余故書此,以為投閑者之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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