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教授论文《歷代金文經典著作影印叢刊解題》19

内容涵盖:传统经学为主的中国思想史研究、商周金文为主的古文字学研究、宗教史和制度史为主的商周史研究、版本学和校勘学为主的古典文献研究、京都学派为主的海外汉学研究、古代神话和诗论为主的中国文学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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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古文審》解題

劉心源的金文學術研究及其著作是這一時期的又一個亮點。他的《古文審》和《奇觚室吉金文述》二書是該時期不可多得的名著。

《古文審》,(清)劉心源撰。

劉心源,?~1915,湖北嘉魚人,字幼丹,以“奇觚室”作為齋名。曾任成都知府、廣西按察使。著名彝銘學家和銅器收藏家。曾師從潘祖蔭,與陳介祺為半師半友的關係。有《奇觚室樂石文述》、《奇觚室吉金文述》、《奇觚室古文審》、《奇觚室三代六書存》、《奇觚室古音》、《奇觚室瓿餘集》二卷等古文字學著作多種行世。他本人還是寫篆的名家,與張裕釗、楊守敬齊名。

一函四冊。中國人民大學圖書館圖書編號:2102/64。中國人民大學圖書館圖書登錄編號:348715~348718。無魚尾。版心上部刻書名。四周雙邊。白口。寬17.5釐米,高29.5釐米。

上海圖書館古籍部收藏此書,索書號為:線普344317-22、線普長434079-82、線普長90621-24。

書衣頁上有“張止銘珍藏”收藏印一枚。書名頁題字用篆文:“古文審八卷”,無落款,下有“張止銘珍藏”私印一枚。有書牌頁:“光緒十有七年四月, 嘉魚劉氏龍江樓刊”。序文首頁又有“張止銘珍藏”收藏印一枚,還有“恒齋藏書”收藏印一枚。

所收為三代青銅器,多有銘文。先羅列某件青銅器銘文摹寫,然後就此銘文進行考證。多引《說文》,考證猶詳。有釋文。

林鈞《篋書賸影錄》下卷·四十八如是評價此書:

劉君用是,根據經訓,發揮六書之旨,篆形文義,兩者兼完。去無據之條,無附會之病。考證較為精審也。

劉氏的《古文審》也是一部金文學術研究的名著。除了對銘文進行考證外,他還在此書中特別介紹了金文學術研究上的辭例問題。劉氏能主動地注意到對辭例的研究,實在難能可貴。這和他使用對比法來考證文字是一樣的。另一方面,劉氏對於銅器命名和銘文的關係,有獨到的見解。他認為:

器名有正例,有變例,正例惟一,如鼎則云“作寶鼎”,尊則云“作寶尊”之類是也。變例有二,古人有諸器一時並作而總記於一器者,或各器皆如此。而後人僅得此一器,未可知也。如《大鼎》云:“作盂鼎”。《尊》云彩:“作尊、彝、卣”。《公史彝》云:“作尊、彝、鬲”之類殺也。此變例一也。又有本銘不言本器而言他器。如《魯公鼎》、《師旦鼎》、《夌鼎》、《貉字卣》、《淲卣》皆云“作尊、彝”。《般尊》、《叉卣》、《大壺》、《獸尊》、《子鬲》、《子甗》皆云“作彝”。《遣小子敦》云“作彝”。《戲伯鬲》云“作鼐”。《諸女匜》云“作尊彝”。此變之變者,亦一例也。

他的這一總結,對於銅器命名具有重大作用。

劉氏在《古文審》中認為單憑銘文的篆法作為斷代的依據,來區別和判斷商周青銅器的朝代歸屬問題是不嚴謹的行為。為此,他在《古文審》一書的《例言》中就明確指出:

商周篆法不甚相遠,強分何據?蓋亦古器、骨篆而已。

基於此,他在此書中所收錄的諸器在器名上就沒有標明商或者周朝代名稱。從該書的實際構成上,可以看出他把青銅器分成鼎、尊、卣、爵、彝、敦、簠、簋、豆、鬲、盤、甗、鎛十三類。

他主張,在考證銘文時必須要首先做到:

讀古器銘,必須篆形、文義兩者兼定,缺一即偽。古無部首,文以意通,用彼之形,即為此字。

但是,此書更多的場合還是採用對照法的方式考釋銘文,如,他對《大鼎》銘文的考證中對於“佳”字的解釋:

同治甲戌得次拓本於都肆,與《古鑒·已伯鼎》篆形畢肖。頃刻得一拓本,篆法微異。與《筠清館·大鼎》合。“佳”用為“惟”。《讀書雜誌·餘編》:“《老子》:‘夫佳兵不詳’,‘佳’當為‘隹’,古文‘唯’字也。古鐘鼎文作‘隹’。石鼓文亦然”。

對於著名的“亞”字形銘文,劉氏以為應當從“亞”字中有無文字分別進行厘定。其中,“有字形之中,偶參一‘亞’字而其中複作字者,如《虎父丁鼎》則必當讀為‘亞’,不得云‘亞形中某某’也”。

劉氏這一主張對於“亞”字形銘文的解讀是大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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