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的到过巫山。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去了内地旅游。是他第一次去,所以我算导游了。再说我说中文的。以前去我是跟家人或朋友,那时导游说,为了安全,路上遇到行人搭讪少说英语。我就装扮成广东打工妹的形象,遇到中文说不清楚的,就咕噜几句南方方言,蒙混过关。这次不行了,他是个洋人,灵机一动,装扮成穷学生。这很可行。中国那时已经到处是留学生了,背包旅行,大家都知道身上没几个钱的。装哪个学校呢?上海北京太大,苏州又太小,就南京吧。南京大学也太招摇,弄个不那么招摇的南京医科大学。
就到了宜昌,结果深更半夜到了一个叫啥“鸦鹊岭”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不动了,漫长的等待,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也不知道。鸦鹊岭,听着这名字就好恐怖。。。。
(喝口水先。。。)
总算宜昌到了,住下。第二天就玩葛洲坝,我以为葛洲坝是另外一个城市,却就在宜昌的西郊。草草一看,我们还是期待着大大的三峡。结果,有人说,你要看小三峡么?我说不看。那人说,小三峡可有名了。那是巫山云雨的地方。。。。这到激起了我的兴趣。我知道这个故事。
赶紧改行程,结果因为是夏季,旅馆几乎订满。最后总算找到一个小的,什么星什么级别都不管了,只要有个地方睡觉。
也不记得什么地方下的船,是个早上,这里的江边已经很峭壁了,船一靠岸,热浪扑面而来,还有大批提着篮子的阿嫂阿妹上来:卤鸡蛋,卤鸡蛋。我们不饿,转到一个小船,很小的船,只能坐几个人还是十几个。
那天是个大晴天,传说中的朝霞朝云并没有看见,天空瓦蓝瓦蓝。倒是比刚才的岸边凉快一些。
一点没有上当。小三峡,也叫大宁河,就在巫山县,巫峡镇。逆流而上,河面越来越小。导游用浓重的四川话说着。小三峡有三大谜。栈道,悬棺和野人。野人当然看不到,悬棺倒是看到了,也没几个。却是那个栈道,非常清晰。好奇怪,整整齐齐的方形小孔,像是机器做的。那么高的悬崖,古人怎么做的呢?
也不知道船开了多久,后来河真的很小了,居然要我们下去帮着推。不久就上岸了,找我的旅馆。结果说,是通铺。我和领导非常诧异,这。。。。怎么行!看来传说中的云雨是要泡汤了。
工作人员说,现在是旺季,没有办法。但她会帮我想办法。
我等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就过去说,看在我们国际友人的份上,我们加点钱,可不可以升级?
她让我再等一下。这招果然可以,打了几个电话,说有了。单间。我们击掌欢呼。
上楼一看,啊,真的是单间。连卫生间也没有。床倒是有一张。剩下的,只是椅子和一张小桌子了。也好,起码有私人的房间。我们一身短打扮,脚上都是沙子,就去了一个公共的水龙头。没有热水。当然,也不需要热水。
热啊。气温40好几度。最难以忍受的是,江边湿度大,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闷热。期待的傍晚下雨也没有出现。早上没云,晚上没雨。房间居然也没有空调。有一个摇头的风扇,吹过来的是更热的风。
觉还是要睡的。屋外传来麻将和打牌的吵闹声,偶尔还有划拳的。好一派麻辣风味儿。我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和领导讲神女的故事。。。。
这么多年,多少次,想象着巫山云雨是多么的浪漫。结果,现实居然是这样。大汗如雨,彻夜。。。
那是我这一辈子遭遇的最热的一夜。倒也再也不能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