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过云开,长空放晴;在附近小镇转了一圈,平时无暇驻足的角落,处处散发着淡淡的节日气氛。新年的钟声快要敲响了,我猜很多人都会,或明或暗地,为下一年立个志、下个决心。大多数人,尤其是女士,不管是一百五十磅的,还是九十磅的,估计最大的决心都是减肥。有志之人立长志,无志之人常立志。显然,我属于无志之人;所以,几年前,我立了个长志:以后再也不在新年下决心了。
我一直坚持了下来。
如果人生真的是一场筵席的话,我们还需要节食吗?几个星期前我去听一个辩论时,坐在我旁边一起等着入场的一位、跟我一样的书呆子,手里捧着一本爱比克泰特斯的演讲录,《The Discourses of Epictetus》,书上到处是划的道道,批的重点。我们臭味相投,就聊了几句。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句:“人生就好比一场筵席。”当盛食物的盘子传过来时,你伸出手,有礼貌地拿一份,然后传给下一位,不要霸占盘子;当盛食物的盘子还没传过来时,不要过分地盼着它来,而是要耐心地等待。用同样的心态,对待孩子,对待家人,对待同事,对待朋友,对待财富。
我觉得,这句话,虽然对减肥没有什么特殊的指导意义,但在新年反思和展望时,还是可以装B一下;因为它概括了斯多葛哲学的精华。生活中的机会,时来时去;来的时候,尽量抓住它,但别太指望、把住不放;如果没抓住,失去了,错过了,耐心等待它下一次的光临。不知不觉中,一生一世。
思辨的人,勇敢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句话不够进取,是被动地等待机会降临,而不是积极主动的去争取机会。那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从哲学上--理解人的困境和局限。
是哪匹马?大仲马还是小仲马?在《基督山伯爵》的故事结尾说 :“世上没有什么幸和不幸,有的只是处境的对比,唯有经历大苦的人才能感受大乐,经历过死的考验才能感受到生的欢乐。活下去,并且活得幸福美满,… 永远不要忘记,人的全部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新年,既是等待的结束,也是等待的开始;永远是希望的开始。朋友们,新年快乐。愿你的等待,如蚕蛹,看似封闭枯燥,但不久就会飞出斑斓的翅膀;愿你的希望,如小荷,貌似尖尖微小,但定会有夏日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