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作为GE-美国通用电器公司,卡尔马分公司中国华东地区負责人,我被派往美国,加州圣荷西,当时卡尔马公司的总部就座落在圣荷西。去学习有关塑料模型工程的CAD软件包,这个软件包才刚刚完成。为了将这个软件包能在中国国内推广,一方面总部设计人员要了解中国的塑料模型设计特点,二来希望能立马占领中国市场,当时国内基本上没有人着手这方面的工作。我的到访就是为完成这两項任务。
整个学习时间比较长需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在美期间,我有幸作为领队加翻译安排了一批来自中国石油化工部的访问团,后来又带了一批来自中国水利电力部的访问团访问福乐公司。福乐公司是当时全美最大的设计发电厂,化工厂以及炼油厂的设计公司(及至现在仍是)。
我从北加卅飞抵洛杉矶,安排了一辆中型巴士,将访问团客人从洛杉矶宾馆接至福乐公司。
当时福乐公司座落在大洛杉矶地区的橙县,尔湾城市,佔地面积很大,位于在大洛杉矶板块图的东南角,离新港New Port beach 富人区15分钟车程。福乐公司离橙县机场只有三到五分钟的车程。我们的中巴走在405的高速上,从西往东而行。在蒋布瑞(Johnberee ) 出口下,下了高速一个右拐就看到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仿佛一下子就把我们从城市带到了草原似的。一望无际的草地几乎看不到边,福乐公司的建筑群就座落在这片草地上。完全一个世外桃源。无数面世界各国的国旗环绕着圆形的中心广场挺立着,国旗在微风中飘扬,远远看去特别的醒目。各种颜色的鲜花点缀着建筑群的各个角落,给庄严肃穆的大楼増添了多姿多彩的感觉。
我们的车子渐渐地驶进了福乐公司的建筑群,一座十几层的八角形的建筑大楼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公司的主管和市场部的办公室都在这个楼里,与该楼连接的还有三个四层楼的長型建筑,工程设计部门以及办公室就在这些楼里。若从髙空俯瞰建筑群,它像是一个风筝(八角形的主体楼)和三根长长的辫子(三个長型建筑)。八角形大楼的左手边有一个直升飞机的停机场,一大片碧绿的草坪围绕着福乐的建筑群。听说董事长住在德州每周二乘坐直升机来这里办公。
当天接待我们的是公司的副董事长,副董事长的办公室在八角型大楼的第12层。我们访问团一行18人在进入会议室之前先参观了他的办公室,整个12层的一半就是他的办公室,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办公室,他办公桌前的一块地方绝对是可以用来跳圆舞曲的。相信做她的秘书一定很辛苦,穿着高跟鞋一天无数次地来回在这么大的办公室里送文件,一天下来怎么也得走几公里路了。美国总统办公室也没那么大呀!
第一次参观全美乃至全世界顶级的设计工程公司,了解他们是怎样做工程设计的,又怎样将CAD的软件用于工程设计中,公司环境之好是我们每个人都啧啧称赞的。该公司当时有四万多员工,公司的总裁一个人,但副总裁有156个人,分布在全球50几个分公司的办公地点。
上午与福乐公司的董事以及副总裁和高官们見面并听了公司的介绍之后,就到中午了。公司安排我们在公司的花园餐厅就餐,由于只有我一个人做翻译,公司安排了一个很大的长桌子,全团18个人加上福乐的管理人员总共25人围坐在一个26人做的长方形餐桌就歺。我被安排在坐在副董事长旁边,以便于翻译。工作午餐简单却很有档次。每个座位前都有每个人的名字,中英文对照的,环顾这花园歺厅,寛畅又明亮。有大厅,也有一间间大小不一的包房。显然这里是接待公司客人用的歺厅。我们人多,就在大厅就歺。墙和頂都是玻璃的,墙外是宽大的草地,内墙四周,布满了各种植物,五颜六色的鲜花盛开着,好闻的花香阵阵袭来,给人一种心哐神宜的感觉。仰望屋頂,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屋顶,用遥控器可将屋顶上好几个天窗平移地打开,阳光可直射进来,也可用遥控器将天窗关上,并且将遮阳布盖上,屋里便是如平日的室内一般。想象着,晚上遮阳布不盖上时,在这賞月看星星是极好的。
那日的菜单是,头抬为樟茶鸭配庐笋,传统莎拉配各式沙拉酱,蛤蜊浓汤,主菜是二选一,BBQ牛排骨米饭配蔬菜,或者烤魚片配意大利通心粉,也有辅助的绿色蔬菜。副董事长是非常细心的他看到我们每个人面前只有冰水和桔子汁,却没有热的饮料,他知道中国人喜欢喝茶,所以就问我说要不要为每人上一杯花茶。三分钟后,热茶便上桌了。大家相谈盛欢,副董事长了解了各位到访者的职称和来自中国哪个部门,也介绍了他自己及家庭,并介绍他的工作团队,时不时加入许多幽默的笑话。笑声贯串了整个午歺时间。
下午参观工程设计部,CAD研发部以及施工管理部。我虽在电力设计院工作了许多年,知道国内的设计手段,了解设计流程,熟悉设计审批和管理。相比福乐公司的设计,审批,施工的一体化还是有很多的不同。在福乐,几乎所有的工程师和绘图員都会使用CAD 软件,每个人都有双屏幕的CAD 工作站。当我们还在为存放图纸寻找档案发愁的时候,福乐早已是电子管理所有的图纸和设计了。工厂设计的三维模型,二维图纸,以及所有的报表都在电脑里。打开电脑就可以讨论任何设计的细节。任何一级主管都可在电脑上看到设计进度,当时国内还仃畄在手工绘制图纸的状况。
一天的参观结束了,我们即将离开福乐公司返回宾馆。离开公司之前,夕阳照在全玻璃的大楼上,将它映成金黄色的好看极了。我靠在八角形大楼的玻璃墙边,想着,谁能够在这样的公司上班该有多幸福!这样的工作环境,每天一定不想回家。晚霞为大楼上披上了金丝编织的纱网,闪着金光, 透着新机,云彩映在全玻璃的大楼上,美不胜收。想象中天堂也大概就是这样了!刚柔并济,安静不失活力,髙稚又接地气,我被这里深深地吸引了。
离开了,我们坐在中巴上,看着窗外一排排的树次次第漫去,阳光下每一片叶子都在闪耀,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又像是努力地发出自己的光,点缀着世界。 我多想成为这树上的一片叶子啊!
还为当天的所見感想着,一个40,000员工的副董事长,多么日理万机呀,想起来一定是高高在上的。没想到他真的很亲民,讲话非常客气,想到的问题都是以代表团的方便和舒适为第一考量。讲他体贴入微,一点都不过分。比如美国餐桌上放的都是冰水,他一坐下来就立刻问要不要上热水或者热茶。因为听说国内的人不喜欢喝冰水。我们去参观福乐公司,对福乐而言既无合作关系又没有合约要签,因而根本没有眼前的利益所言,他们完全可以不接待我们的。我们开会他致欢迎词,并与我们共进午餐,结束前还专程出来送我们。我想待我们如座上宾应该是GE出面的关系吧。
两周以后,我带了另一个团(水利电力部)访问福乐公司,这时的我像是在福乐工作过的人,可以介绍有关福乐的很多内容,与副董事长和许多部门的领导也是第二次见面了,感觉像是朋友了。但是我心里知道,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在这样的公司上班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