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過被查的月子中心

願如一棵樹, 栽在溪水旁, 按時候結果子, 葉子也不枯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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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是華人的一種傳統習俗,自從莊淑旂女士的"坐月子的方法"一書上市後, 更引起了很多婦女對坐月子的重視。常聽人家說,月子没坐好,將來會落下病根;如果月子坐得好,身體則會更健康。

生頭胎時,母親千里迢迢的從台灣來幫我坐月子,但她攜來的一些生化湯,四物….等中藥材,卻在進關時,被查扣丟棄。雖然她曾生養過四個子女,但多年之後,再次面對稚嫰軟綿的新生兒,仍是手忙腳亂。偏偏女兒又很難帶,有時一哭就是一小時,必需抱著她邊走邊搖四十分鐘才能入睡,但一放到床上,又醒來繼續哭,必需由另一人接手繼續抱著她搖。新手爸媽加上外婆,三個大人被一個小娃折騰得勞累不堪。在這種情況下,產後尚未復原的我,根本不能好好休息。三年後懷了第二胎時,我便決定不再麻煩年事已高的母親,寧可花些錢到月子中心坐月子。

那時洛杉磯聖谷西區有數家月子中心,散落在聖蓋博,聖瑪利諾,阿凱迪亞,愛爾曼堤等華人聚集的城市。多是在私人的住宅中,並没有對外營業的招牌。其中有一家還有卡拉OK的設備,但我認為坐月子就是要靜養,不想有任何喧嘩,並不需要卡拉OK。經過實地探訪,試吃月子餐,我選擇了離家較近,價錢適中,當時位於聖蓋博市的一家月子中心。

剖腹產完在醫院住了四天,出院後便直接住到月子中心。業者將原來的房子,改建成許多房間,一樓有客廳,餐廳,育嬰房及兩間房間,其他房則在二樓。有一位上海來的阿姨負責燒菜煮飯,打掃清潔洗衣,照料產婦的生活起居。育嬰房由輪班的保姆照料嬰兒,主理的女士,是老闆的姐姐,原是中國的小兒科醫生,雖然在美國没有醫生執照,但俱備育兒的知識和經驗,有她坐陣幫忙照料嬰兒,令人安心不少。育嬰房中還有個儀器為有黃胆症狀的嬰兒,進行光療照射。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吃睡睡,儘量臥床休息,孩子有專人照料,我只要負責擠母乳就好了。其實擠奶是件很累人的事,不分畫夜每隔三小時就得擠一次。由於我的乳水不是很充沛,租了一台馬力較強的擠奶器,每次要擠四十分鐘才有一小瓶。擠好後已没什麼睡意了,好不容易才又入睡,但很快時間到了又得再次醒來擠奶,一天到晚週而復始,相當忙碌,但為了孩子的健康也無怨無悔。我因剛剖腹產後難以上下樓梯,擠好奶後得撥電話內線請育嬰房的保姆來拿給孩子喝。但那個保姆常常講電話聊天,很多時候電話都是佔線,難以傳喚,這是我較不滿意之處。

該中心一天提供五頓月子餐,除了平常的三餐外,還加上下午及宵夜時的燉湯。食物有蔴油豬肝,蔴油雞,鱸魚….等,有時早餐吃酒釀湯圓,一碗就有十粒,這家老闆在食物上並不小氣。藥饍燉湯或許是為了適合眾人口味,藥材放的不多,味道清淡,只好由我先生另外為我熬些中藥補品帶給我喝。

先生帶著大女兒每天下班後來探望我,有時也留下用餐,一人只洽五元餐費,週末時留下過夜,該中心也只是酌收水電費一人五元,價格相當公道。

通常產後最好是住一樓的房間,不必爬樓梯,但當初太晚訂房,只剩下位於二樓的房間,且忘了試床,沒有躺躺看,入住後才發現那床已太舊太軟,睡的很不舒服。我的房間是半套房,必需和另一房客共用浴廁。衛生間位於兩間寢室中間,兩間房內都有門可直通衛生間,使用時必需將通往另一房間的門鎖上。本以為和別人共用浴廁,互相遷就,没啥要緊,殊不知卻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和我共用衛生間的產婦阿玲,是個奇葩。她自然產出院後入住月子中心,隔天早上六點鐘就起來晨跑、洗頭洗澡,完全不守坐月子的禁忌,身體有夠強健。有天半夜,她脹奶痛的受不了,跑到工作人員房間大呼小叫,請人幫她叫救護車,大家在睡夢中被吵醒,嚇了一跳。最奇怪的是她每天外出回房時,都不直接回她房間,而是敲我的房門,讓我開門,從我的寢室穿過衛生間再回到她的寢室。我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作,剛開始還替她開門,有時在睡覺都被吵醒,後來實在是覺得不堪其擾,請月子中心老闆勸誡她,但她依然故我。老闆告訴我,阿玲的先生有外遇,她受到刺激,所以精神不太正常。那時恰好另一間大套房的產婦出月子了,我便貼些錢換到大套房住,才免於繼續被她騷擾。

該中心有七間房,全都住滿。除了我是加州當地居民,其他的產婦及孕婦來自中國、台灣、和香港各地。他們於分娩前一、兩個月便入住於該中心待產。月子中心提供一條龍的服務,平常可接送孕婦逛街,產檢,安排接生的醫生醫院,送嬰兒去看小兒科醫生,協助辦理申請新生兒的社會安全號碼….等相關手續。當時還有兩個小朋友,是趁著暑假,陪媽媽來美國待產,住在月子中心,白天則在附近的幼兒園暑期班就讀。大家因產期相近,都挺著個肚子,蠻有話聊,相處的還算是融洽。

在月子中心住了一個月,因吃得好,且孩子有專人照料,我能得到充份的休息,身體也復原的較好。最令我稱道的是,孩子經過月子中心的調教,生活很有規律,回家後定時喝奶睡覺換尿布,不像老大那麼難帶,個性也温順很多。我家老大,或許是因當初缺乏經驗,從出生後就没把她調理好,一直都很任性驕横,桀驁不馴。相形之下,在月子中心集訓出來的老二,從小就是個乖巧貼心的可人兒,這筆坐月子的錢花的還真值得。

聽說有的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會向產婦索取紅包,但該中心的工作人員並没有向要我紅包。我因感謝該中心對我及孩子的照料,出月子後還請老闆及她姐姐吃飯。後來該中心搬到羅蘭崗,隔年春節時,我還帶著孩子回去和他們一起吃團圓飯,看央視的春晚。前幾年我有同事作婦腔的手術,術後也是到該中心休養半個月,亦得到很好的照顧。

歲月如流,過了十多年,和該中心也就逐漸斷了連繫。但在網上看到該中心以乎生意更好,營業規模也更加擴大。隨著中國的經濟起飛,對外開放,中國旅客來美的人數漸多,南加州的月子中心也如雨後春筍般蓬勃發展。在阿凱迪亞的購物商場,常可看到許多孕婦在逛街。我們週日上教會作禮拜時,也常看到後面坐著一排外地來的孕婦。跑馬場附近的一家旅館,也有很多人在待產,是另一種形式的月子中心。

二0一五年三月上旬,在報上看到加州多家華人月子中心遭聯邦探員突襲搜的新聞,我曾待過的這家月子中心也名列其中,引發我不少的感慨和回憶。

(網路照片)

其實對我這個當地的居民而言,月子中心提供的是很符合華人需求的一種商業服務,分娩或手術後真的是很需要有這種機構來安置休養 。但令人詬病的是有些外籍准媽媽,有能力在精品店購買昂貴的奢侈品,奢華消費,另方面卻不願付醫藥費,申請低收入或無保險的政府補貼,濫用美國的社會福利,浪費納稅人的錢,因此激起主流社會對這些婦人及月子中心的反感,對我們這種辛苦工作守法繳稅的居民,也是很不公平的事情。

依據美國的法律,只要在美國境內出生的孩子,就具有美國國籍,享受美國公民的所有權益與福利。等到這個孩子年滿二十一周歲後,就可為其外國籍的父母、手足申請依親移民。難怪有麼多外國人,千方百計的要到美國生產。看在我這種一步一腳印的在美國找工作,申請身份,等待多年,花了許多律師費,才得到合法居留權的守法公民眼裡,實在並不樂見。

(網路照片)

我認為政府必需要針對月子中心制訂一系列法規來加以規範管理,使其營運正常化,不能逃稅,杜絶如簽証詐欺,幫產婦虛報低收入戶申請補貼,坐享福利,收容非法滯留移民….等違法事宜。海關對持旅遊簽証入境的懷孕婦女也應多加留意,以免日後形成了社會的負擔,影響到對其他美國公民的權益。我衷心的期望,有朝一日,月子中心的營運能步上正軌,正正當當的營業,不必再躲躲蔵蔵。畢竟在華人居住的這些城市,就有許多當地移民產婦的生意可作,實在不需要鋌而走險,從事違法的行為,而被聯邦搜查指控。

我感激當年月子中心對我及孩子提供很好的照料,也希望他們並未涉及任何不法的行徑,將來能光明正大的營運,為有需要的人,提供更好的服務。

(原載於2015年5 月17 日 世界周刊)

http://bbs.wenxuecity.com/myhouse/5911036.html#comment

SabrinaLin 发表评论于
回复 'acme' 的评论 : 謝謝來訪, 很高興你也有相同的見解.
acme 发表评论于
杜絶如簽証詐欺,幫產婦虛報低收入戶申請補貼,坐享福利,收容非法滯留移民….等違法事宜----说的太好了,要是月子中心守美国法律 不帮助外国产妇骗取美国福利,月子中心应该是很好的企业,解决就业 贡献税收。美国政府也会保护其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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