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杰环岛(Wotje Atoll)由75个大大小小的珊瑚岛组成,泻湖(Lagoon)面积600多平方公里,陆地面积有8平方公里多一点,居住人口约一千。是马绍尔群岛共和国最大的环岛之一。二战时期是日本人的主要军事基地。
我们来这里一是为了体验不同风格的岛屿,二是为了送货上门(250斤大米,20斤白糖和50斤面粉---受托于首都政府办事员Emma,从玛吉露为她在沃杰岛开小卖铺的哥哥免费运输),三是奔着彩绘龙虾(Painted Lobster)而来;因为听说这个环岛的龙虾最好。
2008年4月22日上午十一点半,我们在沃杰岛前面抛了锚。
按惯例,我们上岸去拜访了岛长,送给他一些礼物,还有二个金枪鱼头和一段鱼身(前一天在刚离开奥鲁环岛时钓到二条20多磅的金枪鱼,根据当地风俗,送人鱼头是最尊敬的。但是,西方人不吃鱼头,Max觉得光送鱼头不妥,就加了一大段鱼身,希望送鱼身没有贬义的意思)。岛长英语说得不错,很客气地欢迎我们来访。并且接受我们的邀请到海韵作客。遗憾的是这个岛长太忙(因为岛上将发生一个非常重要活动),三次约好了,都没有来成。
意外的惊喜:总统衣锦还乡
这个重要活动就是四天后(4月26日)的总统来访。
去年新任的马绍尔群岛共和国总统是沃杰岛人。本来是要在今年一月回老家来庆祝一番。可是,国内航空唯一的一架飞机去年十月份坏了,买的修理零件三个月后才到达。等飞机修好了,飞行员为了养家糊口,已经到别处去工作了。只能新雇个飞行员,训练了一阵子,在4月23日,我们到达的第二天,才通航。
赶得早不如来得巧,海韵真是有福气!
听到这个消息,经验丰富的婆婆指挥全家,给海韵挂上一长串国际彩旗。这是航海漫游船对当地民众致意的表示,在此,一是为了表示对来访的新总统的尊敬,二是因为海湾里就只有我们一条游船,张灯结彩,闹点小声势。
4月26日,早餐后,我们全家开着小船上岸去参加庆祝活动。
被鲜花,编织花,花浴巾,和T-恤衫布置得喜气洋溢的教堂里,总统和许多国家要员坐在主席台上。庆祝仪式是一个个发言,讲的都是马绍尔语。
听不懂发言,我就欣赏周围盛装的岛民;特别喜欢妇女头上的编织花装饰。与奥鲁环岛的本色二维编织品不同,沃杰环岛的手工特产是精致的三维彩色花,是由染色的香兰叶(Pandan Leaf) 和椰子树叶编织的。在我们进入教堂前,岛长夫人送给我和我婆婆一人一个编织花冠和一朵盛开的编织花,让我俩戴在头上。给婆婆的是蓝花,给我的是紫红色花,为的是配我俩的裙子颜色。
发言完了,大家到另一个四面无壁的大厅里,边吃午餐,边看歌舞表演。妇女和儿童戴着花环边唱边跳,好像没有刻意的安排,属于自娱自乐型的。到是最后一个节目我有点看不懂,十来个妇女,每人抱着一个用黑色垃圾袋包着的大包裹跳舞,跳到那些政府官员面前,把垃圾袋包裹给了他们。我很好奇;这垃圾袋里装的是什么。
我们二个儿子一上岸就跟当地小孩子跑没影了。我们成人也都散开了与人交谈。
我喜欢给孩子们拍照,他们也很愿意露出灿烂的笑容,让我拍。一拍完,他们就急着看我相机上的回放照,然后笑作一团。
我婆婆被孩子们围观得有点不好意思,很希望自己能够使出几招魔术技能什么的,娱乐他们。
令我们感到惊讶的是,上次在奥鲁岛独立节见到过的东群岛链酋长在与Max交谈了一会儿后,送给我们一个美丽精致的马绍尔手工艺花瓶。
后来,一个妇人走过来,给了我们一个大包裹,就像刚才她们抱着跳舞后献给客人的那种。我打开一看,垃圾袋里原来是一箩筐美食!用树叶编织的结实又美观的大筐里有一条烤全鱼(真正的全鱼;鱼鳞,鱼翅,内脏,样样俱全),二个烤龙虾(当然是连须带尾的),半只烤鸡,一大包烤海龟肉,还有用香蕉叶包着的烤面包果,和四种不同的烤地薯。这下我明白了,岛上苍蝇很多,美食包在垃圾袋里是有道理的。
我们拿了这么多礼物,实在是感到受之有愧。
结识年轻的全球教师
我们在岛上闲逛时,看到很多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有点纳闷,忽然,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笑盈盈地向我们走来。
“你们好!欢迎光临沃杰岛!我叫安妮。” 地道的美国口音。
“你好,安妮!谢谢!我是Max。这是我妈妈玛杰莉,我太太静莉,我大儿子子虚和小儿子无虚。我们来自海韵,就是那条停在海湾里的帆船。你从那里来?”船长道。
“我从美国来。一年前从达特茅斯大学(Dartmouth University)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做义工,教书。”
“太棒了!就你一个美国老师在这里吗?”
“不,在沃杰岛一共有六个美国来的教师,其中四个是达特茅斯大学毕业生。我们都是报名参加全球教师(World Teacher)这个非盈利组织后被派来的。没有工资,当地人管吃管住就行了,全球教师组织管医疗保险。”
“你喜欢这里吗?喜欢这个工作吗?”
“非常喜欢!看着学生们一天天进步,很有成就感!一般志愿者来一个地方工作一年。我明年还要继续在马绍尔群岛工作一年,但是,不一定在沃杰岛。”
“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美国老师?我们觉得这里的孩子好像也特别多。” Max又问。
“沃杰岛有一个小学和一个外岛环中最大的中学。我们有260多个住宿中学生,来自周围6个环岛。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我们刚刚建造的新校舍?”安妮热情地邀请道。
“当然,当然!”我们求之不得。
哇,新造的二层楼校舍非常有气魄,每个教室都配备了空调!
学校有专人给学生做饭。女生给男生洗衣服(这点让我婆婆很生气,凭什么呀?男生没有手吗?)。
学生们都很友好,看到安妮和我们,笑嘻嘻地打招呼。胆子大点的过来跟子虚和无虚讲话,英语说得很不错。不一会儿,我们的二个儿子就跟他们去打球了。
安妮邀请我们到她和另一个美国老师克琳斯蒂的住舍吃晚饭。我告诉她我们前几天刚刚抓到二条大金枪鱼,问他们吃不吃生鱼片,她说很喜欢,特别是二个男老师。
傍晚,我们来到了安妮和克琳斯蒂(另一个来自达特茅斯大学的义工老师)的住处吃晚饭。
她俩住的是一间典型的岛民平房:砖墙,木窗,铝合金板屋顶,房子边上一个大水桶承接从屋顶上流下来的雨水。屋内除了十分简便的床和一个小书架,没有其他家具。屋外的遮阳棚下有几只木凳,角落里有一个炉子和一些锅碗瓢勺。
一起吃晚饭的还有二个女教师的男朋友,普奥和杰克巴,和另一个男教师麦德。他们都是达特茅斯大学的毕业生,除了安妮的男朋友普奥是个记者,目前在这里探亲,其他人都在这里义务教书。
克琳斯蒂的男朋友杰克巴也在沃杰岛教书,非常喜欢钓鱼,常常跟岛民出海捕鱼。他告诉我们,由于汽油价格暴涨,岛民们已经很少开得起马达船到外海捕鱼,平时只能在泻湖内抓一些鱼吃。他非常喜欢我带去的金枪鱼生鱼片,说是好久没有吃到这种在外海才能捕到的鱼了。当他听到我们把新鲜的鱼内脏全部都扔了,大叫可惜,他从渔民那里学到,金枪鱼的心和肝是鱼身上最好的东西,渔民们都是在把鱼抓上来后的第一时间里,乘新鲜,生吃了。他原来不习惯,吃了几次,就喜欢上了。后来我们又钓到金枪鱼,我也试过生吃鱼心和鱼肝,可惜,太油太腥气了,我吃不下去。烧烤后到还蛮好吃的。
男教师麦德在另一个岛上教书。全岛就只有他一个美国人。二年下来,他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马绍尔语。他很为自己训练出来的学生棒球队感到骄傲。
晚饭除了我准备的生鱼片,还有主人做的意大利通心粉,白米饭,和烤南瓜。
我们的二个儿子与她们收养的五六个野猫玩得很开心。
礼尚往来,我们也邀请了这些可爱的年轻教师到海韵来作客,吃午饭时,他们最喜欢吃我婆婆做的法式面包涂黄油,到底是美国长大的孩子。临走时,我们把在夏威夷图书馆买的儿童书,送了一半给他们。他们为得到这些短缺的课外阅读材料而很开心。
人间天堂卡蚌岛
在离开沃杰环岛前,我们按照当地人的推荐,决定在靠近北出口的卡蚌岛(Kaben Island)停几天。
卡蚌岛属于沃杰岛的居民唐记。平时岛上无人居住。
按规矩,我们带了礼物(T-恤衫和棒球帽)来到唐记的家征求他的同意。
唐记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我们去时,他大概正在午睡,穿着背心短裤。对我们的来访很惊讶,马上又回进房里,穿了件短袖衬衣出来,非常绅士地邀请我们在遮阳棚下坐。请我们喝青椰子水。唐记以前在美国驻马绍尔群岛的军事基地工作过很多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对美国生活很有兴趣。听到我们想到他的岛上去玩,很爽快地说:
“没问题。你们想去就去,想到岛上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我们非常感谢他的慷慨。
告别时,他说了句让我们很纳闷的话:
“一路顺风。你们会很快回来的。再见。”
我们告诉唐记的计划是离开沃杰环岛后,到北面的爱橹环岛玩几天,然后直接回首都,不打算再回沃杰岛停留了。他的英语很好,不会是口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二个星期后,在我们从爱橹环岛回首都的路上,遇到大风暴,不得不改航回到沃杰岛避一避。
为了应证唐记的那句话,我们在避风时,特意又到他家里去拜访了他一次。这次告别时,他到是没有说我们很快又会再见。
难道唐记有预测未来的本领?
卡蚌岛长约1.6公里,宽约0.4公里,被大大小小的珊瑚包围着。
在我忙着拍照,赞叹她的美丽时,船老大紧张地大呼小叫:
“所有船员,各就各位,瞭望放哨,确保海韵不触礁!”
没办法,我只能放下相机,站在船头瞭望。
海水很清,所以看上去很浅,海韵似乎是擦着底下的珊瑚礁石在航行。
一个小时后,海韵才战战兢兢地穿过珊瑚群,在离岛很近的海湾抛了锚。
我一身冷汗,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地雷战》里鬼子进村那么难。
在珊瑚群上航行时,巴不得珊瑚少一些,小一点。但是,在水里浮潜时,却希望珊瑚多一些,大一点。
卡蚌海湾的珊瑚很美,鱼儿不仅品种繁多,而且数量惊人,用密密麻麻来形容也不为过。傍晚时分,水里还有几条一米多长的白尖鲨(white tip sharks),威武霸气地游来游去。虽然听说白尖鲨一般不会攻击人,但是,我有点害怕它们的眼神,好像是说:“你们到我的领地来干什么?”就急匆匆地把全家人都动员回家。
卡蚌岛的沙滩踩上去像精白面粉那么细腻柔软,风吹过时,表层的干沙就轻歌曼舞起来,为这海湾披上一件迷人的婚纱。
Max捡了个沉重的青椰子,模仿当地人,用插在地上的铁钎来扒掉外皮。到底不是喝椰子水长大的,当地人几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Max辛辛苦苦干了将近半小时,才把外面的青皮去干净。这来之不易的椰子水啊,喝起来,胜过琼浆玉露。
在卡蚌岛呆了二天,每天晚上退潮时,Max都带二个儿子去岸边抓龙虾。
第一晚,Max抓了二个龙虾,小哥俩抓了一个椰子螃蟹(Coconut Crab, 一种在陆地生活的螃蟹,很有战斗力,蟹钳非常厉害。无虚先抓了一个很大的,手指被蟹钳夹住,在哥哥的帮助下,手指和螃蟹才双双脱险。后来又抓了个小的带回家)。第二天,我把龙虾头和螃蟹用葱姜红烧(我和小儿子喜欢),龙虾肉煮熟后沾黄油(婆婆和老公喜欢),又为不喜欢吃贝类海鲜的大儿子做了个奶酪三明治。很棒的晚餐!
第二晚,爷仨出去抓了三个多小时,满载而归。19个龙虾把外舱的地板都快铺满了!我连夜把龙虾用开水煮了,头扔掉(虽然心疼,但是,实在吃不了,冰箱没有空间来储存),身子冻起来。
第三天,我们告别了卡蚌岛,再呆下去,怕胆固醇指标会冲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