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生情牵黄果树
提到徐健生同志,都知道他是原贵州省委副书记,是贵州旅游草创期的领军人物,是贵州旅游业奠基人,是1934 年参加革命,老延安时期的党政干部。1949年调回家乡贵州并长期担任省领导。他德高望重,深受大家的尊敬和爱戴,为了贵州的风景建设,他不顾年高体弱,踏遍贵州的山山水水,亲临各风景区实地考察、组织领导开发旅游的基础工作,亲自抓黄果树风景区的保护和建设,抓全省风景建设。
我庆幸有机会在他身边工作,有机会学习这位老共产党员的高尚品德。他战斗一生、勤奋学习、善于思考、勇担责任、深入实际、实是求是、平易近人、爱护同志。可以说对他的评价,从中央领导到平民百姓,都是肯定了的。可惜他老人家1993年3月19日因病离世,大家都非常悲痛,为悼念他老人家,我回忆记述他的几件难忘的往事,以作悼念他老人吧。
(一)天星桥要建石板步行道
1984年4月的一天,红枫湖风景区管理处,谢大本处长打来一个电话:
“喂!老宋吗?”
答:“是的,谢处长,你好。”
“你听着,徐老书记找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宋,你和老雷明天到红枫湖的将军洞来,有好事商量。”
我顺口答了一声“哦,好的,知道了。”电话便挂断了。就这么简单、明确。
我找到雷选隆副处长,共同猜想是什么好事呢?是天星桥景区公路兴建的经费批准了吗?或是天星景区,开发的补助经费下达了呢?因为当年正在开发天星桥风景区。第二天我俩带着“有好事”的心情直奔将军洞,那里是红枫湖的一个景点,到管理处码头,谢处长派船将我们送到将军洞景区,徐老和几个风景区的负责人已经在那里了。我们一到,他便笑着说“你们来了,很好,不用下船了,一起到现场看去。”两船人开到对岸,他领着大家,顺着才建好的石板小道,弯弯曲曲地沿山走去,到了有工匠正在修小道的地方,他停下问:“这旅游小道好走吗?”当得到大家答复“好走”后,他便说开了“你们管的风景区旅游小道,都要这样修,用不规整的乱石板铺垫在游道上,用水泥砂浆勾缝,简单易行,就地取材,实用美观,还省钱。”原来是他老人家为景区的开发,为修建游道而召开的现场会。他特别指着我和老雷说 “天星桥的小道就这样修。但选道、走向要从景观好的地方走” 。
“天星桥没有石板”我插言道。
“有也不准在天星桥景区内挖,不准破坏原来的景观,在哪里找石板,在哪里买,从哪里运我都不管。”徐健生还加重语气的说:“贵州到处都有石板。怎样修得配景、艺术、美观、好走,你们去研究发挥去。”这几句话就是现场会的总结,大家都敬佩他的决策果断。
(徐建生考察天星桥)
回到黄果树,我们召开多次会议,按徐老的指示由杨中唐、冷永刚两位副处长负责修建天星桥的旅游小道。石板是用人挑马驮运进天星桥(因当时公路没有修通),修游道的原则是按配景、艺术、美观、好走、徐老的指示照办。到1985年,天星景区向游人开放时,一条六公里长,曲迳通幽、弯弯曲曲、景观优美,有数生步、边岩踏步、莲花踏步、桥路相联的石板游道,展现在游人的脚下,这就是将军洞徐老现场会的成果。
(二)黄果树要做好“水”的文章
徐老书记对不少人说过,“要办黄果树这个无烟工业在‘水’字上大作文章,有了水,瀑布就雄、就美、就活了”,我们记住了他这段话。也耳闻目睹,亲身领会在他指引下我们也这样干的,天星桥的自然盆景原来是没有水面的,是光秃秃的石山、石谷、和次生树。经过反复多次补漏、引水、蓄水,便形成现在的几大片水面和小溪流,有了水,盆景便活了,显出了盆景的静态美、动态美、奇异美和山、石、树、藤、美的组合形态美。完全印证了徐老“水”字上下功夫的决策。
(天星桥大盆景人在景中游)
1986年五月,黄果树首次接待外国元首新西兰总理郎伊,正是枯水季节,为了瀑布景观壮美,从镇宁桂家湖水库临时买五个流量的水,以壮美大瀑布,事后徐老主张在白水河修调节水库,水利部门在黄果树上游的偏坡选了库址,但缺的是经费,田永光专员当即领着我到北京国家旅游局找韩克华局长,他是考察过黄果树的,他很支持徐老和田专员的想法,也同意划拨200万元补助经费,以示扶持贫困地区。事后由于地质原因未能兴建,这一方案便作罢了。
但是徐老书记还是不甘心,当他听水利部门介绍“修建镇宁王二河水库,蓄水一亿多立方,可引水到黄果树”时,他便决心促使这一水库的早日建成,因为他认定:这一方案的实现,黄果树才能可持续大发展,这是黄果树的命脉。
首先他通过政府, 水利部门加快勘测设计工作,接着动员省电力局张家齐局长,拨出20万元,作水库前期钻探工作。还亲自带着我和芦盛福、张克、雷选隆等同志,到王二河库区作考察。
(作者(右)跟徐老到王二河考查)
当省计委收到设计任务书后,徐老便指示由黄果树、省建设厅、省计委等单位,组派专人报送中央有关部门。但是大家心中有数,大型水库的报批兴建,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徐老很精明,要尽快见证解决黄果树水的问题,他建议当时在任的张树魁副省长,召集有关人员,于1990年5月14 日,到黄果树开现场办公会议,解决黄果树缺水的问题,经过现场查看,会上一致认为,长期等待王二河水库兴建,远水解不了近渴,决定在瀑布上游,选建一座可调节库容75 万立方米的白水河小水库,立足于投资小、见效快,以应枯水期的景观水量调节。
这一小水库于1992年10月建成。在这期间徐老卧病在医院,当他听说小水库建成,他特别高兴。1993年春节后他提出要到黄果树住一段时间养病,其实他是想见证小水库是否解决了黄果树水的问题。大家都建议他,到4月份春暖花开之时,再到黄果树养病,他也同意了,可是3月19日晚,受寒流影响,他再次犯病,抢救未果,不幸逝世。我们痛失一位可敬的贵州旅游领军人物,但现在可以告慰他老人家的是:王二河水库建成了,枯水期黄果树的景观可调节壮美了。
(王二河水库大坝建成蓄水)
(三)快点来借钱征地
对黄果树的建设、保护、发展,徐老是事事关心!重大决策都亲自过问。1985年省里成立贵州省旅游发展公司,尹洪来担任总经理。徐老立即通知田永光、雷选隆和我到他家里,明确指出黄果树风景区,要尽快完成景区范围的土地征拨和荒山划拨,以便今后保护和有计划发展,并告知我们省财政厅拨有五百万元给旅游公司,赶快找尹洪来借款征地。
在徐老的过问下,黄果树贷得一百二十万元作征地费用,当我请示徐老征地的范围时,他认真地说:“你们站在景区中间的制高点,能见度范围内的都征。”当时负责征拨土地的冷永刚和孙克己秘书长便是照此办的。他的决策和远见为黄果树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为了尊重他生前遗愿,把骨灰撒在贵州国家级风景区的土地上,黄果树选择将他老人家的骨灰撒放在天星桥景区的制高点蘑菇亭下,徐老你安息吧。
(四)组织有识之士作风景考察
贵州所有知名的风景区,凡是国家级、省级、县级和尚未开发的景点,都留下了徐老书记的足迹,有的他还去过多次,如黄果树、龙宫、打鸡洞、红枫湖、小七孔、梵净山、万峰湖等等。每到一处,他都带一批有识之士,选择各方面的专家,如地质、园林、文化、摄影、行政等都有,主要是现场听取大家对风景从各个角度进行的评估,也让当地的行政官员,重视风景资源的保护、开发、利用,让当地群众尽快富裕受益,我也有幸跟随他,考察过省内的多处风景区,如:滴水滩、百里杜鹃、舞阳河、云台山、镇远等地。现在这批有识之士大都成为贵州风景专家资询委员会成员。
1993年的一天,我和雷选隆同志到贵阳他家中,要汇报黄果树的建设情况,进家一问,才得知他在施秉县,他的女儿徐友竹,为我们接通电话,徐老在电话中说:“在电话中听不清,也说不明,你们到云台山来,把张克同志也叫来看云台山的美景嘛!”放下电话,约上张克(贵州人民出版社总编)、彭匡(摄影家)便立即往施秉赶去。
从施秉到云台山有几十公里的农村公路,路况很差,好在开车的是黄果树车队长段卫平同志,车开得很稳妥安全。下午五时便到达云台山筹建指挥部,徐老正和裴县长、汪朝阳(地质专家)、金德明(摄影家)及县里的工作人员商量云台山之前的准备工作。
见到我们一行后徐老高兴地说:“来了就好,明天进山,山里的‘明堂’多得很(即好景很多),”在吃晚餐时他说:“吃完饭休息一下,睡个早觉,明天赶早进山”,看来徐老进山决心已定,谁也阻拦不了,连他的老伴余英大姐也只好陪行了。施秉县的领导非常重视,为考察云台山作了充分的准备。
清晨, 徐老比谁都起得早,一身轻装,脚穿旅游鞋,手拿拐棍,身背草帽,一幅整装出征的架式,让大家油然起敬。
(徐建生老书记考察云台山-左为作者、中为徐老、傍为雷选隆、右为裴县长)
很快一支由领导、考察人员、医生、保卫、民工等约30多人组成的队伍,带着考察设备、食宿物品、简易炊具等往云台山风景区进发。走羊肠小道走进山区,进入眼帘的是雄伟壮观、青翠深绿的群山,其间山花烂漫,高耸入云的群峰;有高大屹立的巨石,粗壮参天的原始大树;清澈见底的杉木河,河里鱼群戏水漫游;山岩上的徐公殿已是荒凉残壁,这是见证历史的遗址。
徐老很兴奋,一路上喘着气、流着汗,用他的拐棍指点他所见到的奇峰异景,提示大家注意,和大家一起评说眼前的美景。还示意摄影好图像,并命令式地说:“不准带空胶卷回城。”大家饿了吃干粮、渴了吃矿泉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便选择进住徐公殿遗址,天黑了县里的同志在空地上搭起了帐棚、烧起了篝火,一是避寒,二是照明。在火边进了晚餐,并议论着观感。看到徐老已经打哈欠,余英大姐叫他躺在行军床上,很快他便入睡了。
(云台山篝火边听裴县长(戴眼镜者)汇报
右2余英、3徐老、4张一凡、5张克、6雷
选隆、7汪朝阳、篝火傍戴帽者系作者)
回想起来徐老革命一生、战斗一生,晚年了还为家乡人民谋致富路、奋不顾身,奔走于贵州群山、密林、洞穴之中,他获得全国老有所为精英奖是当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