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恒很清晰地感觉到,自从比赛那天他提了他们的关系有可能会改变之后,郝新晴悄悄地渐渐地跟他拉开了距离。
尽管他们看起来一切照旧,时不时约了吃饭、亲热、上床,周子恒甚至带她去了自己从不带朋友去的小公寓,他还破天荒地下厨给她做了顿晚饭。但是,郝新晴却有点跟他过不去似的,再也不愿意跟他一起过夜。上床就是上床,之后她一定会回自己的小窝里睡觉,借口总是同一个,那就是经费拿到了工作量变得很大。她不再主动跟他联系,如果周子恒不找她,她几乎可以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不见。有那么两次他们在家里打斯诺克,他故意输球,以为她会提起帮她调查玉佩的事情,但是她再也没有提过。
周子恒承认,也许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郝新晴对他保持距离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想要冷冷她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拨电话找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期待的是什么,更不知道郝新晴期待的是什么,但每每裸裎相见的时刻,他们都能抛开所有的疑虑和分歧,尽情享受将彼此揉进骨子里的那种激情的狂野。
这天晚上,他们折腾到接近午夜,周子恒彻底松了劲趴在她身上,脸埋在她一侧的头发里,重重地喘息。郝新晴闭着眼睛用手臂环住他,灵活柔软的舌头轻轻地绵绵地舔他的脖子,若有似无地缠绕游走。
她的手在他后背和臀部之间来回抚摸揉捏,力度刚刚好,周子恒舒服得低声哼哼。他们已经有了属于彼此的默契,身体散布着性爱之后的那种舒适的余热,肌肤相贴的细微摩擦,带来微微的酥麻。
周子恒舍不得下去又怕压坏她,低低地问:“我重吗?”
“不重,我喜欢。”郝新晴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臀部不让他动,懒洋洋地说:“别出来,在里面多呆一会儿。”
“那我就这样睡了啊,”周子恒轻笑一声:“这么晚了,你就别走了吧。”
“不行,”郝新晴声音有些无奈,说:“要回家换衣服,明天一早上班的。”
“我这里有的是柜子,随你挑着用,”周子恒用牙齿磨了磨她的耳垂,含糊地说:“明天去买几套,直接就放在我这里。”
不出他的所料,郝新晴毫不犹豫地说了不。
周子恒一个翻身起来,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点上,随后靠在床头把她拉到怀里抱着,语气随意却又不容置疑地说:“没人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告知你,明天去买衣服。”
“你以为你是谁?”郝新晴的脸压在他的胸口,嬉皮笑脸地打岔:“我老板?”
周子恒刚要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跟对方聊了几句后,笑着说:“我跟女朋友在一块儿,你说我在干嘛,没空!”
顿了顿,他把手机贴到郝新晴耳边,说:“打个招呼,不然他们不信我。”
郝新晴完全没有准备,本能地说了个“嗨”,因为半趴着姿势不太好,声音显得慵懒而暧昧。对方人似乎还挺多,立刻嘘声四起,非要让他们一起过去喝一杯。
她把电话推回给周子恒,自己翻身起来捡衣服穿。周子恒很快挂了电话,说:“让咱们去一趟。”
“你去吧,我真的去不了,”郝新晴看到他拉下了脸,赶紧解释道:“明天还要赶10点的飞机。”
“去哪儿?”周子恒冷冷地看着她:“提都不跟我提?”
郝新晴咬了咬嘴唇:“吉隆坡。”
“你怎么总是去马来西亚?”周子恒狐疑地看着她:“你到底有多少公事私事,为什么都在大马?”
郝新晴犹豫了很久,似乎在做着心理挣扎,最后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他说:“行吧,有些事情,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她跑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他带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随后握着杯子慢慢地说:“你知道我的基本情况,反正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想找到父母的信息。大学毕业之后,我的养父母给我一本旧的记事本,说是我妈留下来的东西,让我自己决定如何处理。这本记事本看着有点像日记,其实不是,它更像是个记账本。有些是欠条,欠多少,什么时候还了多少之类的数字和日期,还有一些姓名地址。我整理了很久,发现里面有个人名经常出现,看起来我妈跟这个女人关系不错,经常向她借钱。我和我姐姐多方寻找线索很多年,终于找到了,她嫁人后移民马来西亚,现在住在吉隆坡。我弄到地址后就过去找她,但是她让我用钱买她知道的消息。这就是为什么我一次次过去吉隆坡,每次买一点。而且很糟糕的是,她是在游轮上打工的,经常接了活就走,好几次我都扑空。”
周子恒听地很投入,很快就抓住一个重点问题:“我在大马遇到你的时候,你说你跟的人是萧德伟,难道也是她给你的消息?”
郝新晴暗自感叹周子恒的好记性和他的好头脑,很快点头:“对,她说的,我就开始跟萧德伟,但是没有多少发现。然后,因为追着他,所以总是遇到你。”
“我明天陪你去。”周子恒很快速地做了决定,已经摸出电话来打。
郝新晴试图阻止他,他对她摆摆手道:“如果你是担心我半夜叫醒助理,大可不必。我爸爸有八个大秘书,一年365天全天24小时轮班守着电话恭候他的指示。”
他拨通电话后言简意赅地下达指令让秘书买机票订酒店,挂断后对她说:“好了,现在陪我去跟朋友喝一杯,大家都在等我们。”
郝新晴突然没有了她一贯的落落大方,一反常态地扭捏了一会儿,说:“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参与进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历史故事。。。再说,我们俩最好还是不要——”
“你能不能闭嘴?”周子恒粗暴地打断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说:“过了午夜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会说好听的就别开口。还有,你要真的不愿意陪我一起,我不勉强你。”
说着,他也起身来穿衣服,一言不发。
郝新晴愣了好一会儿,眼睛跟着他来来去去地走,等他拿了车钥匙站到门口了才跳起来跑过去,抱住他的腰说:“Happy Birthday!”
“少放洋屁!”周子恒扯掉她的胳膊。
“我没有准备礼物,”郝新晴眼睛滴溜溜地转,想了想说:“要不,一会儿我看看,偷个什么东西给你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