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祖寺解缚(散文)

岳红:女,江苏籍作家、诗人,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出版过《零落一地的风》等个人文学著作八本。现居北京,致力于佛教文化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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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祖寺解缚

--宽容法师

第一次去三祖寺是应海外一些朋友要组织禅宗祖庭巡礼活动的提前体验之旅。我们是从合肥出发,我开着董姐的萨博跟她一起驱车天柱山。

三祖寺又名山谷寺、乾元禅寺,历史渊源深厚,后名三祖寺,顾名思义是禅宗三祖僧璨曾驻锡并传法。

萨博车的功能确实非常棒,我们的车速很快。中午前抵达三祖寺,车开进院子的时候,方丈宽容法师已经在那里等候,脸上挂着的是永恒的慈善笑容。

我们进的是后院,三祖洞和解缚石离宽容法师的方丈院不远,我远远地瞥了一眼,见宽容法师没有停下,我也只好暂时舍弃不顾。“解缚”石其实是源于一段公案:当年,达摩传法慧可后曾授记他未来将有法难,当往南。后来果然周武灭佛,慧可逃到司空山隐居。僧璨最初以白衣的身份到司空山拜谒了避难的二祖慧可,并得到祖师的点拨、印可和传法,成为禅宗的三祖。三祖僧璨隐居天柱山时,十四岁的沙弥道信前来拜师,说:“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僧璨说:“谁缚汝?”道信答:“无人缚。”僧璨说:“何更解脱乎?”于是道信大悟。

    解缚公案让我对三祖寺和解缚石心生向往,而带着厚重历史的遗迹让我有些迫不及待,但宽容法师却淡定从容地领着我们先去喝茶,我因为总想着公案和遗迹,竟喝不出茶的禅味。而因为三祖寺当时正在维修,斋堂只能为寺里的僧众提供斋饭,我们到的时候,斋堂已经过堂结束。所以喝茶稍歇之后,宽容法师又带我们驱车去一农家素餐馆吃饭。吃饭时才知道,宽容法师是我的学长,他的硕士研究生是就读于南大法律系。用完餐之后,宽容法师又引领我们到附近的酒店先安顿好住处,因为维修中的三祖寺也无法让我们挂单。“解缚”石一瞥让我心里总是觉得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而一直缠绕在吃、喝、住的事情上。直到我们安顿好房间再回到大厅后,一直泰然处之的宽容法师才说:现在开始,我带你们回寺里参观。

    再回到三祖寺的后院,宽容法师引领我们从三祖寺山门开始参观,一进一进渐入寺院深处。最后到达三祖洞前礼拜,然后观瞻解缚石。

我在“解缚”石旁沉思了好长一会,回头看,宽容法师和董姐站在不远处微笑看着我。我回到他们身边后,董姐问我想到了什么?我说我在慨叹:世间有几人能自省“作茧自缚”、“庸人自扰”?

    其实师父早就知道我迫不及待要看解缚石,但直到现在才带我看:解缚石一直都在,是我的念头在作祟而扰得心不能安住当下。

    董姐笑问:你觉得师父帮你解缚了?

    我笑答:然!

    两年后,我在常州宝林寺总执行观音文化节暨观音阁开光大典。观音阁开光需邀请全国一百零八位高僧、方丈;我邀请了安徽的三位方丈,宽容法师是其中之一。当时我给他打邀请电话的时候,宽容法师正带着弟子在福建厦门主持一个法事活动,原本之后要去陕西西安,但临时取消西安行程而改道常州。

    我当晚在工作日记上写下:宽容法师接受了邀请,又为我解缚一次。

2016年  于祥宁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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