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国家发工资的知青,也吃国家供应粮食。从公社来的时候已经发了一个月的工资、扣除了一个月的口粮钱,晚饭就由大连口腔毕业的小陈先做,她是大专毕业年龄最小,锦州人吃高粮米长大的,第一餐她煮了一鍋高梁米饭,炒了一整颗白菜、白菜最外层的她三下两下就剥去丢了,边上二嫂立即就捡了去,下米时也没数儿,随便挖出几碗就煮了,蔡队长正好进来查看,見状大惊,七个人粮食要按照定量做的,不然吃冒了咋办?队上可没有粮食。后来的状况证实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第一时间他就找到了我和另外一个沈阳农学院毕业的小李商量,他提出饭以后由我一个人管,理由是我膝盖有伤,小李表示没意見,她正不願做饭呢。我则没选择,我腿也确实不赶劲儿,队长就不提今天计划用粮的事,但是嘱付我每天一定要按定量做饭,于是蔡队长就跟大家说他觉得我的腿不适合上山劳动,饭就由我一个人耒做,我也表示願意。这事就搞定了。
吃饭时我和另一个北京耒的从来也没有吃过高梁米饭,它和別的米不同,煮好后,一粒粒的、散散的硬硬的、吃到嘴里来回跑,感觉嚼不烂、也就咽不下。我俩一碗饭半天还没吃完一半,小陈和另一个大连医学院毕业的老张,他是大连附近农村来的,已每人扒拉五碗了,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用嚼,吃完已蹦到地下走了。我们也不会炕上盘腿坐,只好坐在地下板凳上,其他几个本省的城里人比我们强,但也不能和那两个比,余下的五人互相看着,心里话一锅饭他俩比我们五个吃的还多还快,以后要按定量做,我们不待挨饿了?沈阳农学院的老门说话了,以后你俩第一碗压紧实些,反正也不能再来吃第二碗。要吃两碗的主儿,第一碗少盛,快吃,赶紧盛第二碗再多压紧实些,也就够了,余下的他俩爱咋咋地。
我有些觉得好笑,都是大学生了这点自觉性都没有,更谈不上互相关照了,更无谦让可言。可为了生存第一餐饭就发生这么多故事,还立即有了对策,是我不层料到的。看来以后有的锻练的。我们遇到了两个特别的人。
晚上睡觉时,小陈又给了我们更大的震惊,她年领最小,却有一个已两岁的男孩儿,原来她和老张是一个运动队的,她怀上了老张的孩子。后来,赶上文革乱了,她躲在老张农村家里生下个儿子,并留在了农村由奶奶照看。说着,小陈竟拿出了照片让我们看,还真有两岁的样子,虎头虎脑的像极了小陈。哇!她们更不一般了,我们那个年代谈恋爱都不准,她们居然还生了孩子,不可思议。看来今后绝对不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