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 第三章 临阵磨枪 (一)
吴郁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让妮可来见自己。
“今天晚上请你去我家吃饭,珍妮也会去。” 吴郁林一边说一边专注地盯着妮可的眼睛。
“那我负责带水果吧。”
妮可明白这是吴郁林给自己的暗示,珍妮显然对自己起了疑心,可是她准备怎样试探自己呢?
珍妮肯定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应该知道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的反应会比其他人要敏捷很多。莫非她准备在这方面做文章?不管怎样,这一手必须有所防范,我要让自己变得迟钝一点。妮可心想。
妮可利用午饭的时间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两瓶联邦止咳露。这种止咳水里有可卡因的成分,多喝一点会使人产生幻觉,反应迟钝。
珍妮提前下班去买菜,妮可乘吴郁林的车去他家,妮可在吴郁林的车上喝下了一瓶多止咳露。
吴郁林看得有点傻,但是在车上不敢开口问。妮可笑眯眯地冲吴郁林眨了一下眼睛,说道:“麻烦找个超市停一下。”
吴郁林在一家超市停下,妮可把止咳露的瓶子扔在了超市的垃圾箱里。
“这是第一课,永远记得要清理自己使用过的物品。”妮可说:“止咳露可以使人反应迟钝,我怕她会出一道考验我的下意识的题。”
吴郁林露出敬佩的微笑:“还好你不是磕药,有点意思。好人,趁着现在有空,再给上一课。”
妮可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吧,第二课也是你必须马上学习的,暗语。你和我之间必须商定一些暗语,以便于我们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交流。”
吴郁林兴奋地说:“这个好,更有意思。有什么设定的规则吗?”
“这组暗语必须是你生活和工作中常用的,而且要成系列,容易记忆,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吴郁林坏坏地笑着说:“这个容易,都用些调情的词汇,谁也不会怀疑的。比如:想你——真;爱你——假;你坏——有危险,等等。”
妮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好,不好。你整天都在跟别人调情,我哪里分得清你是在说暗语还是真的跟人在调情啊。唔……我们是金融公司,用跟金融有关的词吧。”
吴郁林想一想,也是,万一正在开着会,他突然对妮可说:我想你。那还不笑掉了别人的大牙啊。
“你先给个框框,有那些词是行动中经常用的,我来想。”
妮可说:“真,假,安全,危险,支援,行动,撤退。先设定这七个吧。”
“真——买入;假——卖出;安全——美元;危险——日元;支援——平仓;行动——仓单;撤退——止损。我有个好主意,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用说,我们把手机链接上彼此的微博并设置提醒,只要在微博上发信息,对方就能收到,这样,在任何场合我们都能交流。作为金融公司的职员,谈论一点外汇的走势总不会有人引起怀疑吧。”
妮可听完,眼睛一亮,深深地看了吴郁林一眼,说道:“非常好。最后一个约定,每条信息中我们加一个密码。凡是暗语你在每句的最后用感叹号,否则用句号。”
吴郁林补充道:“如果是交谈中,暗语前面加“请”,比如我说,妮可,请你去看看我昨天的仓单,意思就是让你赶快行动。另外,再加两个暗语,我是黄金,你是白银,一对儿贵重金属。哈哈哈哈哈。”
珍妮拿了吴郁林的钥匙先去吴郁林家做饭,这是妮可和吴郁林商量后的决定。既然上一次珍妮没有得手,这一次干脆大方点让她随便折腾一下,如果不让她上点手段,怎么能够取得她的信任呢。所以吴郁林和妮可慢慢地把超市逛了个遍,以至于吴郁林差点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是在和女朋友一起逛街,几次想去牵妮可的手。
不过,妮可是真的有幻觉了,因为药力已经发作。
“差不多了,我们去吧。我已经四肢发软,只想找个地方赶紧坐下。”
吴郁林和妮可回到家里,珍妮已经做好了饭,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妮可心里只笑,不过实在身体发软,连讥讽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一起吃饭的时候,珍妮问了妮可很多问题,家庭情况,工作经历,个人情况等等。吴郁林在一边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如果这些问题也算测试的话,珍妮也太小看妮可了。
吃过饭,珍妮起身去洗碗,妮可挣扎着站起来去帮忙。珍妮装作不小心将一个盘子从妮可的身边推下去,妮可眼睛目送着盘子落地,嘴上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花开富贵。”然后才弯腰去捡。
这段小插曲之后,珍妮再也没有别的行动,几个人坐在一起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转眼就到了11点。
珍妮看看妮可,妮可看看珍妮,谁也不说要走的话。其实妮可不走一是因为身体发软,真的走不动;二是想看看珍妮还有没有什么后续的招儿要使。结果,珍妮好像没事人儿一样,不紧不慢地闲扯,既没有后招,也没有一点要赶妮可走的意思。
吴郁林在一边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觉得这样耗下去,就没多大意思了,于是率先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哈,我困了,先去睡觉了。”
这显然是下了一道逐客令,妮可马上站了起来,经过了几个小时,妮可身上的药力也基本已经散了。
“那我送送你吧。”吴郁林说。
珍妮马上插嘴说道:“杰克,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你看,你马上一走就是几个月。”
妮可白了珍妮一眼,说道:“杰克,不用你送了,我打个车就好了。”
吴郁林只好说:“珍妮,你先等等,我把妮可送到小区门口吧。”
吴郁林和妮可出来后,吴郁林问道:“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
妮可冷笑了一声说:“是简单了一点,也许她更多的是想让我看到你把她‘留’下来吧。嘿嘿……祝你今晚做爱愉快。”
吴郁林正陷入在沉思中,妮可的话成了耳旁风,只是机械地“哦”了一声。
妮可这叫一个气啊,狠狠地盯了吴郁林一眼,加快脚步冲出门口,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其实,吴郁林心里是有一个解不开的逻辑上的死扣,所以才忽略了妮可。因为他实在想不通,在自己明确表明可以开除妮可之后,珍妮为什么还要把妮可留在公司里并且安排了今天这样一出戏。而且吴郁林有个预感,这出戏应该还没有演完。
吴郁林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尽力梳理着现有的证据:
站在珍妮的角度,她留妮可在公司里的唯一借口是:妮可有可能是洗钱组织派来潜入光辉金融的卧底,要从她身上获取洗钱组织的线索。但是,这不是真的,珍妮才是洗钱组织派来的卧底。
所以,如果珍妮证明了妮可有问题,只能有两种选择:1、除掉她;2、全线撤退。
但是如果珍妮证明了妮可没有问题,她为什么还要留下她呢?难道珍妮喜欢体验和别人抢男人的快感?
这显然也不是真的。那到底为什么呢?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珍妮今天对妮可的测试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地虚晃一枪,完全没有一丁一点的专业水准。
吴郁林满腹心事地回到家里,珍妮赶紧过来,帮他除去外衣,柔情地挑逗道:“今天晚上我可以留下来。”
吴郁林一楞,按照任务的原则,他应该顺水推舟,不过由于心绪烦乱,因此看起来很纠结。
珍妮见吴郁林魂不守舍的样儿,有些不悦,讥讽道:“还在想着妮可呢?她迟早不是你的人,你就别上心了。”
吴郁林听到珍妮的话,头脑里突然灵光一闪,死扣终于解开了。
(二)
珍妮要留下妮可唯一的解释就在她看似吃醋的那句话里:妮可迟早不属于吴郁林。有一个比珍妮要强大的多的人看上了妮可,所以她必须先要通过测试证明妮可只是一个普通姑娘,其次,在证明了妮可的清白之后,她还必须把妮可留在公司里面,为了那个想得到妮可的人提供便利。那么这个人是谁?
答案很明显,就是即将进入公司的副总:史丹。
考虑到他们曾经有过轰动全场的一舞,吴郁林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想通了这一点,剩下的问题是:对妮可真实的测试究竟会是什么?
珍妮今天这种不痛不痒的问话及试探证明不了什么,那么今天她为什么要让妮可来自己的家?
只有一种解释是比较合理的,那就是,真正的试探还没有开始,珍妮让妮可来自己家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妮可一个人大半夜还在外面游荡,为他们制造“意外”创造机会,同时也把事件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吴郁林虽然不了解妮可的作息习惯,但是从珍妮他们还没有得手可以推断出妮可下班应该按时回家,而且晚上不随便出门。
那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在白天或者傍晚人多的时候做的?危险的事。
吴郁林急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知道妮可的身手,不管是怎样的试探,妮可现在还蒙在鼓里,她只要一还手,立刻就暴露了。
吴郁林决定将珍妮的军。
“珍妮,别把我当傻子好不好?你昨天说你想摸摸妮可的底,难道你今天的表现就是你们国际刑警的手段?我看你坚持不让我送妮可回家,恐怕不是真的有话要对我说,或者想多点时间跟我轻薄吧,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手段正在进行中啊?”
珍妮嘻嘻地笑着说道:“你果然够聪明,告诉你也不妨,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我们的一个同事已经埋伏在妮可家的附近,准备假装劫财劫色,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果然如此,吴郁林不屑地说:“真无聊,看来你是准备在我这里等结果了,那你去烧壶咖啡吧,我去看看市场。”
吴郁林心急如焚,妮可已经走了又一会儿了,希望自己还来得及提醒她。
吴郁林打开笔记本,好在电脑的速度够快,20秒,页面恢复,然后迅速登陆交易平台和微博,下单后在微博上写道:在目前位置卖出日元!!
发送。
妮可下了出租车,正往自己住的巷子里走,突然听到手机的信息提醒“叮”。由于已经夜深人静,这一声显得特别的清脆和空旷。
妮可掏出手机,见到是吴郁林发布微博的提醒,马上查看:在目前位置卖出日元!!
两个感叹号,看来吴郁林很心急。妮可马上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假危险!!
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觉得自己的嘴被一张大手捂住,背后顶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已经刺破了外衣,一个低沉地声音说道:“抢劫,别叫,叫就捅死你。”
妮可至少有三种以上的方法可以立刻把背后的男人制服,好在她及时看到了吴郁林的提醒。
“唔、唔、唔、唔……”
“你保证不叫,我就松手让你说话。”
妮可拼命地点着头。
“大哥,我不叫,钱你全都拿去,千万别伤害我。”说完,把手里的包递了过去。
“小丫头挺上路嘛,你能有多少钱啊,没那么便宜,跟我去弄堂里,让哥爽一下就放了你,你要不依,我就先桶了你再爽,走!”
男人用刀顶着妮可,走进弄堂里一个僻静的门洞,男人命令道:“转过身去,把裤子脱了。”
“大哥,千万别伤害我,我一定把您侍候好。要不要先帮你吹一下?”
“上路。”
妮可低眉顺眼,战战兢兢地帮男人解开裤子,然后拼命一拉,顺势一推,转身就跑。
“救命啊,救命啊……”
妮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飘荡着。可惜世风日下,街上本只有稀疏的几人反而加快脚步向四周躲闪,而那男人正提刀快步追来。
妮可干脆不叫了,钻入一个小巷,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好在手机一直还攥在手里。妮可略微沉思,拨给了吴郁林:“杰克,我被抢劫了,你快来救我啊。”
吴郁林接完电话,心里好笑,对珍妮说:“你干的好事儿,今晚的轻薄算泡汤了,妮可向我求救,我不得不去一下。”
珍妮叹口气说:“哎,真难,你去吧,我也回家睡觉了。”
珍妮离开吴郁林家后,马上给史丹打了一个电话:“恭喜你,她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杰克,你只有情敌,没有敌人,努力吧。”
史丹回答道:“我这边也一切正常,这个女人我要定了,杰克不是我的对手。”
(三)
吴郁林在妮可告知的地方找到了妮可,两人互击手掌对第一次成功使用暗语表示了祝贺。
妮可笑嘻嘻的说道:“不好意思,坏了你今晚的好事儿。”
吴郁林说:“没坏啊,不是还有你吗?呵呵……其实要谢谢你,我那儿正为难呢。倒是你要小心了,被别人看上了哦。”
妮可还不知道全部的事情,因此问道:“什么意思啊?”
吴郁林说:“你以为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来试探你是为了什么?因为史丹看上你了。”
吴郁林接着向妮可解释了自己的分析,然后说道:“你看,舞不能随便和别人跳吧,这和床不能随便和别人上是一个道理。说真的,如果是为了任务,你必须和史丹上床,你会吗?”
妮可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是任务必须的,我会。不仅如此,如果是任务必须的,我甚至会亲手杀了你。希望你也能一样做到。”
吴郁林摇摇头,很坚决地说:“我做不到,做爱是一定要有爱的;至于以杀死自己战友的代价去完成任务,我宁可选择作为被杀的一方。”
妮可冷笑道:“恐怕有的时候,你没的选择。我不怪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你还是一只业余的菜鸟。快回去休息吧,这两天有机会就好好享受一下,从后天开始,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吴郁林第二天在公司忙了一整天,一直处理公务到深夜,他以这种方式向过去的自己告别。
珍妮勉强陪了一会儿,可见吴郁林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又找不到合理的留下来的理由,只好自己先回了家。而妮可因为是总裁助理,老板不走,她走也不合适,所以一直陪着吴郁林直到整个公司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妮可给吴郁林冲了一杯咖啡端过去,轻声问道:“聊一会儿?”
吴郁林和妮可来到公司的大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整个公司里,只有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不会有机会被监听。
“明天你过了机场的安检之后就会由特殊的通道直接送往训练基地,剩下的事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妮可说。
“训练的过程中我会见到你吗?”
“不会,除非我成为你某一门课程的教官。 ”妮可回答道:“你要对课程的艰苦性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我要是你,今晚就去找个女人。我保证,接下来的三个月,你连用手解决的机会都没有。”
吴郁林有些愤怒地回应道:“你才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怎么谈论起这些事一点憧憬和美感都没有。”
吴郁林的话似乎击中了妮可的要害,妮可不再说话,端起杯子装做喝咖啡以掩盖自己扑扑坠落的眼泪。吴郁林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想过去拍拍妮可的肩膀安慰一下,手举起来,又放下了,不合适。
“算了,不说这个。”妮可很快振作起来。
第二天,吴郁林在珍妮的陪同下来到机场。
“你记得有空给我打电话。”珍妮和吴郁林面对面的站着,一边顺手帮吴郁林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场景不像是下属在送老板,而像是妻子在送丈夫呢?你要再留几滴眼泪就更像了……”
吴郁林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真的看到了珍妮的眼泪。
吴郁林有些愧疚地扶着珍妮的肩膀说:“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只是你的任务更重要不是吗?”
珍妮梨花带雨地摇了摇头。
“好了,我进去了。有空我们可以发邮件联系,公司的事儿你多费心了。”
“哦,放心吧。”珍妮说。
(四)
史丹在珍妮的安排下在吴郁林走后的第三天进入公司,职位是副总经理兼资深市场分析师。光辉金融每天都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为公司的客户提供短线和中、长线的交易分析,对于VIP客户则直接提供参考交易计划,也就是直接告诉你应该在什么位置买入,什么位置卖出。
这一项工作以前都是由吴郁林带领的一个市场分析师团队直接负责的。现在,吴郁林不在,光辉金融在业务方面没有比史丹更强的副总,所以这项工作很自然地就落到了史丹的手里。
史丹很快就显示出了极强的对市场的分析能力,每一天由他审核后发布的交易计划成功率极高,而由于他本人比吴郁林更富于冒险精神,所以在很多客户的眼里,认为他是比吴郁林更有创造性的交易员和市场分析师,声誉日渐提高。
史丹当然也没有忘记对妮可展开猛烈的攻势。妮可不仅每天都会收到鲜花,而且中午的时候,去公司附近任何一家餐馆吃饭,不管吃的是什么,都会被告知账单已经付过了。妮可曾经尝试过在离公司至少三条街的一家类似于街边小食店的餐馆里吃了一晚馄饨。吃完后,扔下20块钱起身就跑,没想到老板立刻像被人追杀一样地冲了出来,告诉妮可,她今天的这碗馄饨价值一整天的营业额,如果妮可实在想自己付钱,最少应该付给他1000块。
史丹这样的举动让妮可很服气,以后上班干脆不吃中饭了,每天只吃从家里带来的水果。
史丹每天都会问妮可一句话:今天有空一起吃顿饭吗?
妮可总是摇头拒绝,史丹也不继续追问,而是以一种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的眼光扔给妮可一个同情的微笑,那意思很明显:你已经快要落网了。
公司里的其他女同事都相当的不服气,实在不明白妮可到底好在哪儿,居然让史丹这样钻石级的王老五欲罢不能。史丹什么来头她们虽然还不清楚,但是一个能开得起100多万美元跑车的主儿,至少也有能力在市中心的险要地段买一整套房子而不是一个厕所吧。所以,妮可自从史丹进入公司之后,没少挨女同事们的白眼。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珍妮。
珍妮仿佛换了一个人,自从吴郁林走后,就对妮可异乎寻常地好。珍妮会时常带些小礼物到妮可的办公室陪她聊聊天,内容只有一个:遇到史丹这样的男人可不容易,千万不要错过了机会。
遇到妮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顶回去一句话:你自己怎么不考虑一下。
妮可注意到每次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珍妮虽然不生气,但是神色都非常黯然。
妮可并非不想接受史丹的邀请,她其实很清楚,自己迟早要因为这个任务委身于史丹。不过因为她接到的指令是协助吴郁林打入到黎隼组织的核心,所以不能太快让史丹得手。
实际上,在吴郁林被成功招募后,妮可向组织上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而且冒险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只有两点:
1、吴郁林必须合理“死亡”然后取代史丹;
2、吴郁林必须以“史丹”的身份获得熟悉史丹的人的认可,直接以“史丹”的身份打入到黎笋组织内部获取需要的信息。
妮可之所以向组织提交这个计划,是因为她发现吴郁林不仅在身材上和史丹非常相近,而且两人都是具有丰富风险投资经验的冒险家,这一点,一般人模仿不了。
但是如果要实施这个计划,首先要看吴郁林是否具备做特工的潜质,顺利通过训练和测试,其次需要有人去彻底熟悉史丹。
而彻底熟悉史丹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和他生活在一起了。所以妮可已经做好了委身于史丹为吴郁林获取第一手资料的准备,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吴郁林在基地的训练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的训练主要集中在体能、格斗和枪械使用上。吴郁林虽然不是受训人员中的成绩好的,但是也能跟得上。下一阶段,他将接受的是针对他量身定做的单独训练。
其中第一项名称叫魅力训练。
吴郁林看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好笑,心想,难道一个男人也像女人一样,学习怎么走台步,怎么化装?
吴郁林想对了,他不仅需要学习怎么走路,怎么化装,怎么穿着,怎么使用香水外,还需要学习舞蹈、文学、音乐和心里学等可以提高交流能力的相关知识。另外,还有一门很重要的课程:性爱的技巧。
(五)
吴郁林怎么也没有想到,教授他“性爱技巧”的老师会是妮可。
“德国联邦情报局B.N.D,法国国外情报及反间谍局D. G. S. E.,英国陆军情报六局;前苏国国家安全委员会KGB,美国军事情报局CIA,以色列摩萨德,所有这些国际知名的特工组织都有类似的培训课程,所以我们也不能例外。”
吴郁林举起了手:“报告教官。”
“请说。”
“我和你,一对一?”
妮可点点头说:“是的。我们的课程设置已经非常人性化了。根据资料,国外的多数机构此项培训都是上公开的大课,并且组织所有学员在现场观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学员彻底丢掉羞耻感。性爱是一门艺术,是一把可以让对方向你敞开心扉的钥匙。”
吴郁林摇摇头:“我不当乌鸦。”
妮可有些吃惊:“你还知道乌鸦?”
吴郁林说:“我当然知道乌鸦,别忘了,我也是军人家庭的出身,从小还是个军事迷。我是你们的特招人员,所以应该享有一定的特权。”
“就是因为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李局才同意了我来训练你的请求。除非……”
吴郁林很坚决地说:“我不需要和珍妮上床,也一样可以完成任务。他们需要的,绝对我不是我在床上的那几下子,他们需要的是我的身份和头脑。”
妮可表情有些奇异地说:“你必须说服我。”
吴郁林说:“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一件事,他们会怎么来利用我?如果是仅仅为了洗点钱出来搞几颗国产的导弹,其实大可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因为它说不通珍妮已经在光辉卧底一年多的事实。我前几天终于在心里有了一个结论,导弹事件固然有可能暂时避免美国经济危机的爆发,但是如果利用这次事件在外汇和期货市场上做文章,则可以赚取多得超出你想像的金钱。这就如同掌握了内幕消息一样,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妮可的眼睛睁得很大:“请继续。”
“你想想,黎隼已经在金三角地区经营了几十年,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国中之国,他目前最大最可能的诉求是什么?他为什么要送自己的儿子去美国最好的学校学习金融?”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上岸?”
“聪明,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他们想上岸,但是如果要上岸,他们需要大笔的安置费用,并且需要为今后的生活找到出路。这样一大笔钱,靠光辉金融这座小庙是无法筹集的,洗劫华尔街可能还差不多。所以我猜测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通过入侵光辉金融的母公司佛瑞士国际从而入侵华尔街,这才是他们想利用我的真正目的。如果是这样,所谓的导弹危机很可能根本就跟美国人没有关系,而是黎隼和史丹想出来的。”
妮可有点如痴如醉:“你的想法怎么不向李局汇报?”
吴郁林说:“你傻呀?我留着等你去汇报呢。我在你们组织里只是一个过客,而你还要继续待下去,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干些‘燕子’们才干的活儿吧。你需要勋章。”
妮可身体有点摇晃,吴郁林的话很温暖,也让她很紊乱:“那你觉得他们最有可能利用你的方式是什么?”
“先熟悉我,再干掉我,最后用史丹来取代我。”
“什么?!!!!!!!”
妮可这一次真的有点坐不住了,噌地站了起来:“这个设想太让人震惊了。”
让妮可震惊的是,这个计划和她的计划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如果可以善加利用,吴郁林不用再扮演史丹,而是扮演他自己!
“所以,我不用上这门课去取悦珍妮,珍妮不过是他们送过来熟悉我作息规律和习惯的燕子,她应该需要接受训练来取悦我。呵呵……”
妮可身体发软,很想找个地方靠一下,因为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抱着一个决心:把身体给过吴郁林之后,就去履行做“燕子”的职责,投入史丹的怀抱。
“这不是‘性爱技巧课’吗?你在我身上靠一下总还是可以的吧。”吴郁林见妮可摇摇欲坠,打趣道。
妮可靠在吴郁林的肩头轻声说:“你真的很坏!……不过,谢谢你!”
然后,妮可转过身体,用双手搂住吴郁林的腰,温柔地说:“很好,这门功课,你的成绩是优秀。”
(六)
晚上是难得的清净。妮可在知道自己不用委身于史丹之后,心情大好,留在基地陪吴郁林吃了晚饭。饭后两个人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地散步。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李局?”吴郁林问。
妮可抬头看看天边,夕阳正缓缓地沉入地平线,橙黄色的光芒烧红了四周的云彩,云彩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奔驰在草原上,也奔驰在妮可的心里。
“现在能不能不说工作?”妮可羞涩地看了一眼吴郁林,然后又轻轻地低下头。
“那我们总得说点什么吧。不然跟我讲讲你的情况吧,我的反正你已经都知道了。”吴郁林说。
“不能告诉你,这是组织纪律。为了防止万一有人会利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吴郁林很无语,只好说:“你结婚了吗?这个可以说吧。”
妮可笑了笑:“我连恋爱都还没有谈过,结黄昏啊。”
吴郁林本来还想问,一想,其实不用问了,妮可这么特殊的职业,这么特殊的经历,的确很难和一个普通人展开一段感情。
妮可见吴郁林不说话,小声问:“哎……你能不能帮个忙?”
吴郁林说:“能,从明天开始,我也找个人给你送花。”
妮可又吃了一惊,有些崇拜地看着吴郁林。
“我需要定期问候一下珍妮,她告诉我的,当然其中显然有些添油加醋。”
妮可瞥了瞥嘴,说:“史丹现在追得很紧,我有点怕他会来硬的,我又不能反抗,所以……。”
吴郁林想了想说:“也是,我不在公司里,总给你送花没准反而把他和珍妮都逼急了,对你下黑手。他现在之所以能这样居高临下地追求你主要是因为你和他的身份不对等,所以他有心理上的优势。而且在别人的眼里,你属于有点不识抬举了,呵呵……”
妮可也咯咯地笑了,说:“你分析得对,加10分。难不成你准备也把我升成副总?”
吴郁林说:“这有何难,就升你做副总。”
妮可说:“你不是把公司当成自己开的了吧,从总裁助理直接升副总,太儿戏了吧,下面的员工有没有意见且不说,总公司能同意吗?”
吴郁林假装神秘,摇头晃脑地说:“山人自有妙计,来来来,附耳过来,让我传授与你。”
妮可把耳朵贴近吴郁林,吴郁林小声嘀咕了一番,把妮可听得花枝乱颤,嘻嘻笑道:“你也太神了,真想亲你一下。”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吴郁林也被妮可身体发出的幽香弄得有点心猿意马,生生地朝外挪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妮可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有点小受伤,白了吴郁林一眼:“今天我可没拿袜子捆你。”
吴郁林哈哈大笑:“哎……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不等一对一的练习课上完了之后再告诉你这些。不过,以后还有机会。按照史丹的设计,你不过是他手心里一块蛋糕,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吃,而史丹很快就会变成我,所以你以后就会变成‘我’手里的蛋糕。哈哈,绝妙!更妙的是,珍妮的问题也解决了,她只能帮助‘史丹’得到蛋糕,而不能从中作梗。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妮可细细一想,马上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关系。如果真的如吴郁林所预计的,那么自己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吴郁林的身边,而且地位还在珍妮之上,以后想给谁白眼就给谁白眼,没有比这更好的局面了。
妮可实在有点等不急要去实施吴郁林的计划,因此微笑着说道:“你慢慢做梦吧,我先走了。对了,以后请不要叫我蛋糕,按照计划,最低限度你应该称呼我甜心或者亲爱的。另外,既然你已经充分认识到珍妮在这盘棋里所处的位置,请与她保持距离,不要让你的甜心——我,在公司里觉得难堪。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人啊,我刚兴奋起来,你就要走了。”吴郁林觉得自己正在高声欢唱的时候被人突然切歌,心里很不爽。
妮可调皮地说:“那我就让你再高潮一下好了。我如果顺利成为副总之后,会和史丹很暧昧,其中的道理你自然很懂,所以你必须假装很吃醋,很吃醋。希望你能演好这个角色。呵呵……哎……看两个男人为我打架,夫复何求啊……”
妮可说完,不理吴郁林的错愕,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高声歌唱: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
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
(七)
吴郁林的计划是让妮可取代公司现任管理行政的李副总。
最主要的理由是:李副总在知道公司失窃事件后,没有选择报警,而是选择把事情压了下去。
当然,如果事情被压下去之后,公司并没有任何损失,并不足以让李副总下台。因此吴郁林必需在公司里制造一次足以惊动总公司的麻烦。
由于吴郁林已经知道公司的主机被做了手脚,存在漏洞。所以吴郁林的计划的核心是:即便暂时找不到这个漏洞,也可以找到一个经验丰富的电脑高手,利用主机已经存在漏洞的事实,去制造另一个漏洞,截留客户的交易信息,与客户对赌。
这个人漏洞之外的漏洞不需要高明,甚至可以很烂,但是它可以达到三个效果:
1 、事情大到足以惊动整个公司直至总部;
2 、敲山震虎,先前漏洞的制造者和使用者不仅会保持沉默,而且肯定会暂停操作;
3 、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并为及时处理此突发事件的有功人员——妮可树立口碑和形象。
妮可和自己的团队反复研究过后认为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计划,能够达到多重效果,为组织后面即将展开的部署和深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空间。而且这个计划简单到只需要一个虚拟的帐户和几个挑起事端的“客户”即可。
一个星期后,一切布置妥当,妮可坐在自己的电脑前,静待事态发展。
外汇、期货交易通常都是线上交易,很少有客户会直接来公司的营业厅。但是光辉金融一直有一项服务,就是定期的在光线的官方网站上发布即时的技术和交易分析。有兴趣的客户可以在网上与市场分析师互动。
这一天,光辉交易系统的图表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很快,几个“客户”评论道:
“你们公司的交易系统有问题,你们在扫单。”
“我的单在低于止损点位置止损了,但是市场从来也没有到过这个位置。”
“我要投诉你们,你们必需赔偿我的损失。”
光辉金融的客服信箱很快收到了很多的投诉,有些投诉直接通过邮件发给了光辉在美国的母公司。
不久,美国的母公司相关人员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吴郁林的办公室。
妮可将责任完全承担了下来:“吴总正在度假,我是他的助理,我会马上联系他,尽快找出问题,给客户和总公司一个答复。”
很快,市公安局经侦处的警官到达光辉金融,开展了一系列的走访调查,并且调看了公司被盗那天的监控录像,然后对公司的计算机系统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最后的结论是:有人潜入公司,物理入侵了主机,因此部分客户的交易单并没有进入真实的市场,资金最后流入了另外一个帐户,并同时虚拟了公司交易系统的图表。
这是一件对公司声誉影响极坏的大事,所以吴郁林马上在第一时间召集公司所有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开了一个电话会议。会上,在谈到涉及责任划分的问题的时候,人事部经理珍妮和分管行政的李副总当场大吵了起来。李副总推托说自己本来想报案,但是被珍妮强行拦下。而珍妮说李副总血口喷人,自己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怎么能够左右一个副总的决定。
很显然,珍妮的话更有说服力,而且她还有吴郁林和史丹的支持。因此,在会议结束后,吴郁林马上向美国总部通报了情况,并请求解雇事故责任人李副总。很快,美国总部批准了吴郁林的请求,而且指示一定要将事故的影响降到最低的程度。
吴郁林接到总部的邮件之后,再次召开了一次电话会议,宣布了总部的决定,同时安排了两项工作: 1 、任命了珍妮和妮可作为谈判代表与遭受损失的客户谈判; 2 、以公司的名义发布一个技术故障公告,并承诺赔偿所有的损失。
吴郁林在事件尘埃落定之后给珍妮打电话:“珍妮,恭喜你,公司现在管行政的副总位置空缺,我准备向总部推荐,由你来担任这个副总。”
珍妮开始有些兴奋,但很快就低落下来,因为她现在经管的事情太重要了,不能交给别人来管 ,所以拒绝道:“杰克,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但是我很喜爱现在的工作,所以不想接受你的邀请。”
吴郁林假意思考了一下说:“要不然让财务部的马经理来干吧。”
“那更不行……我的意思是他还不如我呢。”
吴郁林心里暗笑:“那公司里也没有其它合适的人选了,实在不行就让妮可干吧。”
珍妮大声问道:“什么?妮可才来公司几天啊。不行不行不行。”
吴郁林说:“有什么不行的,管行政的副总虽然也是副总,但是没有什么实权,管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看妮可这次的表现不错,可以胜任这个岗位。再说,副总位置我虽然有建议权,但是正式的任命还得有美国总部来下,万一扶上去一个不听话的,我不成了东郭先生了吗?珍妮,只有你和妮可是我亲自带出来的,我信得过,本来我的想法是你上副总,让妮可接替你,可是你又不愿意。让我能怎么办?”
“妮可的资历实在太浅了,我怕她难以服众啊。”
“你来公司没几个月我就让你做了人事经理吧,这一次你如果上副总,也才来公司一年时间吧,区别很大吗?这样吧,我再征求一下史丹的意见,看他怎么说。”
珍妮无奈地说:“那就这么着吧,史丹能不同意吗?现在公司附近方圆三条街的人都知道史丹在追求妮可。那小蹄子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狗屎运了。好了嘛,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你不许再要总裁助理了,以后我亲自侍候你行不行?”
吴郁林哈哈大笑:“行。你先在公司内部出个文,让妮可代副总一段时间,如果这一个月不出问题,我们再报总部。”
“哦。”
(八)
妮可搬进了公司行政副总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宽大、明亮,面向着大街,四周高楼林立。妮可站在窗边向外眺望,一时间有些恍惚,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坐进这么大一间办公室里,应该是常人眼中的成功吧?不知道我的人生又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远处的高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引起了妮可的兴趣,妮可马上下达了自己作为行政副总的第一道指令:让公司的行政助理把公司最好的数码相机拿到她的办公室。
行政助理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对于妮可的升迁本来就已经有些眼红得快要出血,所以在接到妮可的指令后,虽然很不情愿地拿来了数码相机,但是既不敲门也不称呼,放下东西就走。
妮可没有和行政助理计较,毕竟现在还立足未稳,因此只是微微一笑。
妮可拿着加长焦距的高倍数码相机对着对面大楼那团模糊地影子照了一张像,然后上传到电脑上,放大,再放大,果然,画面中的一对男女正在办公室里嘿咻,女的双手撑在玻璃幕墙上,裙子褪到了脚踝,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女人的身后,上身穿着笔挺的衬衣,裤子也褪到了脚踝。那男人显然很享受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干活”所带来的刺激。
妮可看完照片,呵呵地笑了。倒不是她有偷窥情节,而是她突然觉得,其实每栋大楼的每一扇窗户的后面也许都有故事,这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别人的角度。一般的人只会防备朝着大楼里的门和窗户,不会防备面向大街的那一面。这也许是自己打开局面最好的方法了。
所以,在午饭的时间,妮可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眼睛店,建议在光辉金融对面的大楼里设立一个观测点,记录每个办公室里发生的异常情况。
行政助理下午给妮可送来了公司给副总配备的车辆钥匙和手机,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妮可心想,我要是连你这样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以后也不用在公司里混了。因此很热情的招呼道:“小刘,你坐,我们聊聊。”
小刘很不情愿地坐下。妮可说:“小刘进公司多长时间了?”
“两年多了。”
妮可点点头,心想,很好,在珍妮之前来的,应该干净。
“我知道你可能有点不服气,不过人生的机会就那么多,在你跟别人斗气的时候,很可能机会就从身边溜走了。你想想,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公司里有一个对我友善的吗?大家看到我不都是这样。”妮可一边说一边吱了一下牙齿。
小刘偷偷地笑了一下,说:“我没有那样,杨……总。”
“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心里记着呢。你应该从这件事情里看到一个事实,你的工作如果想得到认可,关键是要给领导留下印象,也许吴总正是看到了我能够忍辱负重,继续干好工作才对我另眼相看,委以重任的。”
小刘有些不以为然地微微瞥了瞥嘴。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到过吴总的任何绯闻吗?他如果是那样的人,哪里还轮得到我啊。……我倒是听说了李副总不少事儿,你一直没有得到升迁,跟这有关系吧。”
小刘被妮可的话戳到了软肋,一时间对妮可生出了知己的感觉。
妮可看在眼里,知道再使一下劲,小刘就争取过来了:“小刘,我升上这个位置,也需要几个人帮趁,你以为我会相信现在的那几个行政主管吗?你愿意做那个帮我的人吗?”
小刘的眼睛亮了:“我愿意,杨总!”
“不要叫我杨总,还叫我妮可,我也还把你当姐妹看待。”妮可用手指摇了摇车钥匙:“以后下班后如果想逛街,我们一起去。”
小刘兴高采烈地走后,史丹拐了进来:“杨总,呵呵,恭喜升迁啊。”
妮可咯咯地笑着说:“我这个副总已经当了大半天了,没想到第一个来拜码头的居然会是你。”
“这叫心心相印,谁叫我们都是空降部队呢。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妮可说:“今晚不行,明天可以考虑。”
史丹喜不自禁:“真的?”
“你那么兴奋干什么?不过是吃个饭而已,难道你的饭有什么特别的吃法?”
史丹赶紧澄清道:“没有,没有,只是上次和你的一舞,让我时常回味。一直想找个机会重温一下旧梦而已。”
妮可飞了史丹一个媚眼,身体做了一个舞蹈的旋转,转入了史丹怀里,又蜻蜓点水般迅速转了出来。
“吃饭,跳舞都没问题,但是不要要求得太多哦。”
史丹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一个弄不到手的女人,因此妮可过去多次的拒绝让他的胃口被调得很高,现在,他不仅想得到妮可的身体,更想得到妮可的心。至于性,对他而言,不是一个问题。
因此,史丹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马上呼叫了珍妮。
珍妮进门立足为稳,就被史丹按在了办公桌上。史丹一把扯下珍妮的内裤,一声不吭地就干了起来,脑海里却幻想着妮可的笑靥。
珍妮把脸贴在冰冷地写字台上,也是一声不吭。
“明天晚上帮我订一家有点档次的地方,安排点浪漫的活动,我要请妮可吃饭。”史丹一边提起裤子一边吩咐道。
“是。”
“你很听话,这样很好。这一次的娄子,我跟老头儿解释了,不处罚你们。”史丹一边安慰地摸着珍妮的脸蛋一边说道:“你去吧,好好干,等这一次的任务结束,我就让你去见你弟弟。”
珍妮和公司的前台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回了家,迅速找出一片紧急避孕药吃下去,然后去浴室打开淋浴头,连衣服都没来得急脱下,就冲洗了起来,一边冲,一边用手扶着墙,嚎啕大哭……
(九)
珍妮哭了将近10分钟才慢慢恢复过来,洗完澡走出浴室。
珍妮绝对不敢对组织有任何的抱怨,因为在组织里,凡是不听话的人,结果都会很惨,特别是女孩子。
通常的做法是强迫注射使你染上毒瘾,然后再逼你去卖淫赚钱。而一旦染上毒瘾之后,人的自尊心和羞耻感就没有了,为了一点点毒品愿意去做任何事,从此过上连猪狗都不如的生活。
所以珍妮觉得自己的处境还不算太坏,虽然有时觉得委屈,但是为了弟弟,她必须忍耐下去。
珍妮的确是真的爱上了吴郁林。自从她潜伏进光辉金融的那一天开始,吴郁林就象一块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她。他不仅有活力,有能力,有头脑,而且正直、善良,让人可以信赖。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一个好色、花心的男人,对女性非常尊重。这样的人,珍妮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珍妮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未来:也许吴郁林有一天会真的喜欢她,把她带到美国,彻底脱离组织。但是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凡是组织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人,都会留下家人作为人质,反水的结果是不仅自己会遭到组织的全球追杀,而且家人也会连带着遭殃。
珍妮就是这样在内心的矛盾和煎熬中艰难地执行着任务。
妮可之所以没有答应史丹在当天出去吃晚饭,是因为她想去见见吴郁林。虽然只是得到另一个伪装而已,但是这种小小的成功感,她还是很想与吴郁林分享。
妮可在离开公司之前,收到了一份特快邮件,邮件是自己的同事伪装成快递员亲自交到自己手中的,妮可知道一定很重要。
妮可打开邮件,里面只有一个储存卡,插入电脑后,是一段影像。影像是用红外线成像技术录制的,但是画面还是很清楚地显示着:一个男人像禽兽一样把一个女人按在了办公桌上。
妮可看完后思索了片刻,然后拔出储存卡,离开了公司。
妮可刚刚钻进车里,手机收到一个短消息,妮可查看后知道这是组织上发来一个暗语,于是马上发动车子,找到一个公用电话,输入号码,接通后,再输入密码。电话里播放了一段录音,是组织上给妮可的最新指令。
吴郁林看完妮可带来的影像资料,心情非常复杂。人飞草木,塾能无情,珍妮的处境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糕,但是于公于私,他都无能为力。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前总裁助理。”妮可帮着吴郁林感叹了一句:“不过,你还是可以以后对她稍微好一点,争取能感化她,让她成为污点证人。”
吴郁林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因此打岔道:“杨总今天第一天走马上任,感觉如何啊?”
妮可笑眯眯地说:“当然是拨云见日,扬眉吐气,苦尽甘来的感觉。”
吴郁林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考验我,这一次我也考验一下你。如果一个月之内,你还不能进入角色,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拿下。”
妮可说:“一言为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真的,我差一点就……哎……想让我怎么谢你啊?”
吴郁林嘿嘿地笑着说:“除了能以身相许之外,你好像也没有其他本钱了吧?”
妮可佯怒道:“你去死吧。办了这么点小事就想让别人以身相许,你干脆以后买个菜也要别人以身相许得了。”
吴郁林说:“这还算小事啊,看来你太不了解这个社会了,买个菜到不至于,买房买车,以身相许是完全有可能的。”
妮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别人怎么想我不管,就你帮的这点小忙,在我眼里也就值一顿饭吧。”
吴郁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真没想到原来你是个过河拆桥的人,明知道我现在出不去,给我开这种空头支票。”
妮可笑嘻嘻地说:“你是木鱼脑袋啊,基地的墙只有2米多高,你这段时间的训练都白练了?”
吴郁林说:“不好吧,晚上经常查房的,万一被抓到……真的,万一被抓到会怎么样?”
妮可捂着嘴咯咯直笑:“除了批评教育,让你写份深刻的检讨,你又不会死。”
吴郁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我真的在这里待傻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天黑之后,你开车在北墙外接应我。咱也趁着月黑风高去做一回高进高出的采花贼。”
吴郁林趁着夜色,轻松地爬过基地的围墙,妮可已经在墙外不远处等候。
“你想吃什么?我今天行驶一下副总的权力,公款消费一把,随便点。”
吴郁林看了妮可一眼:“小人得志便张狂。找个夜市,咱们听听小曲儿,吃吃小菜儿,调调小情儿,岂不美哉。”
妮可用手拢了拢头发,幽怨地说:“你今天都没正眼看过我,还调情呢,油腔滑调。”
吴郁林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注意到妮可其实今天来见自己,精心打扮过。不仅重新做了头发,化了装,而且衣服鞋子都显现出精心搭配的痕迹。
吴郁林一时间恍惚了起来。
吴郁林和妮可在夜市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小菜,妮可见吴郁林有些闷,于是主动挑起话头:“我明天会和史丹一起出去吃饭。哎……赶紧低头。”
吴郁林问:“什么?”
“是史丹,赶紧低头。”妮可也赶紧低下头,因为她看到史丹带着几个人,正从吴郁林的身后向夜市走来。
(十)
冤家路窄,吴郁林心想:这也有点太巧了吧,这个城市有1千多万人口,你平时想去刻意找一个人都找不到,随便找个地方吃饭,最不想遇到的人偏偏你就遇到了。
史丹很快就在夜市的攒动的人头中发现了妮可,径直走了过来。
“幸会了,杰克。”
吴郁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应道:“史丹,你好。真巧,我今天刚从美国回来就遇到你。”
不对,吴郁林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史丹带来的几个人分散站在桌子的四周,摆出了一副很明显的攻击姿态。吴郁林再看看妮可,妮可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圈套,一个巨大的圈套,吴郁林突然明白了。现在,“吴郁林”的利用价值已经结束了,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对方已经彻底地完成了所有的部署。更为绝妙的是,“吴郁林”是从基地里自己“逃走”的,因此如果以后“吴郁林”出现在美国也就完全合理了。
关键地疏漏在于自己太相信妮可,一定是上一次的谈话引起了史丹的警觉,不过这也就证明了自己的分析完全正确,那么,他们还缺什么?
吴郁林努力地思考着,他们还缺什么?这是他最后的砝码和希望。
“杰克,不好意思,骗了你这么久。”妮可说道:“你没有机会,因为这里至少有5支枪正对着你,你只要一动,马上就会变成筛子。”
“你们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吴郁林问道:“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不过我赌你们不敢在公共场所开枪射杀我。”
吴郁林突然想通了,他们还缺自己在佛瑞士国际里的身份识别密码,没有这个密码,史丹无法真正成为“吴郁林”,所以他决定博一把。
吴郁林猛地一推面前的桌子,大吼一声:“杀人了!”然后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个方向上也有一个史丹带来的人,但是正如吴郁林所预料的,他不敢开枪,所以,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此时反而成了累赘,只好用另一只还能活动的左手挥拳向吴郁林击来。
吴郁林在行动之前已经简单计算过了他挥拳的方向,所以身体略微下蹲,侧身、低头,躲过了迎面的攻击。顺势挥拳狠狠击打了攻击者的腋下,攻击者一个踉跄,吴郁林借势躲过他的纠缠,飞奔而去。
夜市上顿时像一勺子油淋到了开水里,场面开始骚乱了起来。
妮可见吴郁林即将逃出包围,马上跳上一张桌子,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在手里,大喊道:“警察办案,拦住正在逃跑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史丹带来的几个人也扑向吴郁林逃跑的方向。
妮可的伎俩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夜市上本来正在看热闹的人,一听说是警察办案,案犯只有一个,而警察有5、6个,哪有不趁机会过过手瘾的道理。所以下绊子的下绊子,抡板凳的抡板凳,很快把吴郁林打倒在地。吴郁林全身上下都是路人的脚,劈劈啪啪一阵揣,当场晕死了过去。
吴郁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身上湿淋淋的都是水。
“杰克,你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妮可还是那副笑眯眯地样子。
吴郁林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他现在最恨的就是妮可那幅笑眯眯的样子。
“我们需要你的身份识别密码。你可以选择不合作,但是我个人建议你不要撑下去,因为我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吴郁林拼命地吸了一口痰,猛地向妮可吐了过去。
妮可闪身躲过,摇摇头说,这又何苦。歪着头想了一下,脱下自己的袜子,塞在了吴郁林的嘴里。
“这件事我想做很久了,谢谢你提醒了我。”妮可轻声地笑了起来:“你们继续吧,我去睡一会儿,他如果开口了,告诉我。”
妮可走后,吴郁林被两个彪型大汉解了下来,然后绑在了一条凳子上。
其中一个从吴郁林的嘴里掏出袜子,用一把工具插入了吴郁林的嘴里,支撑开。然后拿起一把钳子,问道:“我每问一遍,就会拔掉你一棵牙齿,如果牙齿拔光了,我就拔掉你的舌头。你随时可以让我停下来,希望你珍惜机会。”
吴郁林眼里喷着火,心里只念着一句话:妮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密码是什么?”
啊……吴郁林惨叫一声,大汉的钳子上有一颗带血的牙齿。
大汉把牙齿给吴郁林看了看,又对着摄像头摇了摇,然后扔在旁边的盘子里。
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密码是什么?”
啊……吴郁林再次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晕了过去。
二楼的观测室里,妮可站在监视器前,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十一)
吴郁林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箱子里,箱子上下颠簸着,正在移动,四周是无边的黑暗。
吴郁林隐约听到箱子外面有人在说话。
“大刘,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哪儿没人去哪儿,上面的意思,找一处铁轨,卧轨。”
“明白了,火车辗过之后,那就是一团泥啊,拾都拾不起来,高明。”
吴郁林听到两人的谈话,心情就像沉入了3千米深的海底,拼命地挣扎了几下,总算闹出了一点动静。
箱子被打开了,果然还是那两个折磨自己大汉。
“兄弟,算你运气好,不经折腾,才拔两颗牙就晕过去了,少受了好多苦。”
“呜、呜、呜、呜……”吴郁林猛烈地摇着头。
其中一个大汉把吴郁林嘴里的袜子掏出来,问道:“想通了?”
吴郁林说:“我都快要死了,给口水,给颗烟。”
两个大汉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刘,给他。”
大刘给吴郁林灌了半瓶矿泉水,然后掏出一支烟,自己先点着,插在了吴郁林的嘴里。
吴郁林大口地吸着烟,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的天花板。
“老板交代过了,直到你被火车辗城肉泥之前,只要你愿意合作,你都还有机会。”
吴郁林看了大刘一眼,又猛吸了一口嘴里的烟,然后奋力吐掉,说道:“我以前是抽烟的,后来戒了,要是再有口酒就更痛快了。”
大刘对吴郁林的态度非常吃惊:“哥们儿,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呢?实话告诉你,你不过我处理的第29份‘垃圾’。跟我们合作有什么不好?金钱、美女,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你就这么撑下去,我估计最后不仅连个全尸都捞不着,还得落个坏名声,烈士肯定是没希望了。”
吴郁林轻蔑地看了一样大刘,说道:“你把我嘴再堵上吧,我不想说话,最好顺便把我的耳朵也堵上,因为我也不想听你放屁。”
大刘挥手就给了吴郁林一下子,打得吴郁林眼前布满了星星。吴郁林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回应来自于这个即将离开的世界的任何刺激。
吴郁林被放在了铁轨上。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2分钟后,会有一辆货运列车从这里经过,我不堵你的嘴,如果你想通了,就大声叫,你就能活下去。大刘,把他眼睛蒙上,快!”
大刘拿出一个眼罩,把吴郁林的眼睛蒙上,趁机小声说道:“兄弟,我真的佩服你能撑到现在,不值得,几个号码而已,说了,啥事儿都没有了。晚上我去找两个小妞,我们一起喝个大酒,交个朋友。 ”
吴郁林眼睛已经被蒙上,全身被捆得像一个粽子,只能张嘴唱道:
落花飘我真 流水飞我恨
世事如心门 几人能从容
一列满载的火车拉着长长的汽笛呼啸着向吴郁林驶来,铁轨被震动得上下摇晃,仿佛世界末日一样。
吴郁林大声地唱着歌,心里想着: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爸爸,妈妈,来世再见!
火车越走越远,刚才还喧嚣的铁轨慢慢恢复了平静,寂静的夜空里又传来了蛐蛐儿的聒噪。
“飞鱼,欢迎回来!”
吴郁林被人从铁轨上拉了起来,摘掉了眼罩。吴郁林虽然还有点懵懵懂懂,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刚才火车经过的是旁边的另一条铁轨。
“大刘,两个小妞,一顿大酒,不兑现,我跟你没完。”吴郁林一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边说道。
拔牙所流的血早就凝固了,现在的血,是刚才紧咬牙关震裂伤口流出来的新血。
“我陪你喝!”妮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郁林回身一看,妮可眼圈红红地,但是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怜爱。
大刘一边帮吴郁林解开身上的绳索一边小声嘀咕道:“飞鱼,小妞是黑帮才有的待遇,你就别为难我了。”
妮可白了大刘一眼,说道:“行了,先回基地吧,李局还在等着考试结果呢。”
“飞鱼,恭喜你通过了最艰难的测试!如果没有对国家和人民绝对的忠诚,很少有人会坚持到最后。”李宾握着吴郁林的手说道:“这项测试的通过率不超过20%,而你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在生死关头,还能引吭高歌的人,你是第一个,这是何等的气概。”
吴郁林苦笑着说:“李局,能不能把总结放到明天?我实在是又困、又累、又饿。”
李宾和其它人都走了,只有妮可出去了一下,又带着几个饭盒返回来。
饭盒里装的全部是流质食物,而且都还是热的,可见妮可准备食物时的用心良苦。
“谢谢你!”吴郁林说。
妮可以为吴郁林谢的是食物,说道:“和你受的苦比起来,这算什么。你真的,真的很强悍。”
吴郁林苦笑了一下,说:“人都走了,你还装,没有你的提醒,我哪里坚持得下去。”
妮可露出惊奇的表情问道:“我哪里提醒你了?”
吴郁林说:“你用你的臭袜子堵我的嘴难道不是提醒我?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想用臭袜子堵我嘴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妮可一脸迷茫。
“我说每一个交易员都是分析大师,怀疑论者,冒险家。你难道不是在提醒我分析、怀疑、冒险吗?”
妮可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原来这样也行啊。我得到的命令是要羞辱你,而不是要提醒你。我从小到大考试都没有做过弊,这么重要的考试当然更不会。”
“你,你……那只能说你们做事太不严谨,漏洞太多了。今天下午你来找我的时候,还给我看了史丹和珍妮做爱的录像,如果你们都准备除掉我了,还给我看那段录像有意义吗?‘史丹’出现在夜市上,却没有出现在折磨我的现场,恐怕是怕离得太近被我看出破绽吧?‘吴郁林’既然能出现在光辉金融,‘史丹’为什么不能出现在夜市呢?还有,给我拔牙的人,说好是拔光所有的牙齿,为什么只拔了两颗就停止了?”吴郁林像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而且越讲越生气:
“还有,你们这是什么狗屁测试啊,你揍我也就罢了,哪怕是鼻青脸肿,过几天也就复原了,可是你们拔我的牙干什么?牙拔了还能长回去吗?”
妮可眼睛看着地面,静静地等待着吴郁林发泄完。吴郁林见妮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却满含着笑意,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因此放缓口气:“别的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得赔我牙。”
妮可这才抬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吴郁林:“你的分析能力确实很强,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崇拜你。我承认,你前面说的都有道理,我们的确有疏漏,不过如果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这些疏漏未必能对他的决定产生影响,这说明你确实是一个有勇气而且有担当的人,所以今天的结果并不是一次意外。至于牙齿嘛,我现在就赔给你。”
妮可说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装了八颗牙齿。
“你进入基地的时候,我们为你做了体检,其中包括牙齿。你有两颗龋齿,所以我们帮你拔掉了,现在一赔四,还给你八颗。”
妮可一边说一边拿起一颗牙:“这一颗里面是无线麦克风;这一颗镶有金刚钻,可是切割玻璃;这一颗里装有一段复合金属材料,强度是钢的十几倍;……这一颗……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用到,它,可以解决你自己。”
原来如此,吴郁林突然觉得有点臊,讪讪地说:“错怪你了,不过,下次帮人拔牙能不能先打麻药?很疼的,知不知道。”
妮可飞快地在吴郁林的脸上亲了一下:“麻了吗?”一抹嫣红同时飞上脸颊。
吴郁林被突然偷袭,有些不知所措:“麻,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