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美刚得了空,出来看看新亮究竟怎样了?主任的公主,不能出了任何差错的。没想到看到这一幕。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她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她要看陈朔的态度。她知道新亮的青春无敌是她不可以比的。
她听见陈朔说,“你知道我只爱你馨美姐一个,到老。”这话馨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及至看到陈朔的两只胳膊在空中支愣着,试图离新亮越远越好,才略相信一些;不过,他们怎么搂抱到一起的,她无从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前额的血管要爆裂了,只知道心被刺痛了。
可是,身为今天爬梯的女主人,她还是清醒的。这屋子里一屋子的人要是看见了这一幕那就流言四起了,陈朔这名声就要一夜之间被毁到全美国甚至全中国去了。
馨美用背挡住了里面人的视线,咳了一声嗽,新亮吓得把环在陈朔脖子上的双手抽了回来,象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尴尬地钉在那里。
馨美没有说一句话,她怕一开口全是愤怒,她只拉着新亮回到了屋子里,她只想分开他们。陈朔起先也被钉在地上,现在看这情形赶紧定了定神也跟了进来,他其实怕馨美一怒之下给新亮一个耳光,或者给他一个耳光。不过,他确信馨美先给他存着这个耳光。
馨美嘴上笑着穿过熙熙攘攘喧闹的爬梯人群,脚下却差点儿被地上的小毯子绊倒。她拉着新亮到了新亮自己的屋子里,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质问还不是时候,她对新亮说,“新亮,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她看见新亮全身颤抖着,突然有些心疼她。也许,喜欢一个人是身不由己的,就像当年她喜欢陈朔一样。
馨美走了出去,去倒水,手颤抖着,水洒在了台子上,陈朔的眼睛似乎一直跟着她,这时他过来帮她打扫,她瞪了他一眼。
她又回到屋里,把水递到新亮的手里,“喝了这杯水,躺一会儿。”她的意思是不让她出来了。
她拉上了新亮的门,上身优雅脚下却杂乱狼狈地走到爬梯人群中。她坐了下来,陈朔在不远处坐着,和客人聊天。馨美看着客人们的嘴不停地动,或吃或说,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在吃什么,心里一片茫然,无助。刚才那一幕着实让她心不在焉,她不停地看着墙上的闹钟,希望客人们早些离开好问陈朔一个究竟。她清楚,新亮住在她家里,她应该为她负责的;再说,新亮还未成年,陈朔已是成年人,如果发生什么事情,陈朔就算勾引未成年人了,在美国,这要吃官司甚至蹲监狱。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客人们终于尽兴地散去了,馨美和陈朔站在前门口送走了一家又一家,陈朔不住地看她,她不看他。
陈朔关上了前门,俩人满身疲惫,今天一天做了十五道菜,站了一天。每次爬梯后,他俩总要余兴未消地总结一下爬梯的情况,哪个菜好,受欢迎,谁带的菜好吃什么的,今夜却沉默着。
陈朔拉了馨美的手,馨美甩开,陈朔低低地说,“你听我解释。”
她整晚不是迫不及待地等他抚平自己受伤的心灵么?她本来想听他解释,却故意气哼哼地说,“我不想听。”
他再说,“我是无辜的,你要相信我!”
她越发捂住耳朵,“我就是不想听!”
“那好,我们床上说。”他走近,轻抚了一下她的肩,“你淡定,让我先去跟新亮谈一下。”
他的轻抚让她的心微微安定了一下,她没有点头同意他俩谈话,但是她没有做肢体上的反抗。她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宁愿相信她的老公是清白的。
陈朔向前迈了一步,又回头说,“美美,你等着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馨美故意撇了撇嘴,心里却有些委屈,她多么爱陈朔啊,他是她的一切。
陈朔敲了门,听见新亮说,“进来。”
陈朔走了进去,把门虚掩上。
新亮半躺在自己床上,眼睛红红的。
陈朔递了一张纸巾,逗她,“醒醒鼻涕。”
新亮听话地接了,“嗤啦”一声还真醒了鼻涕。
陈朔坐了下来,坐在床边靠窗的一张椅子上,跟她不远也不近,他尽量平静地说,“新亮,你是个好女孩,又漂亮,你还不到十八岁,会有很多你这样大的男孩子喜欢你的。”
“可我不喜欢他们,我喜欢你,你比他们成熟,有风度,还很帅。”
陈朔笑了笑,“新亮,谢谢你能这么夸我,其实风度和帅也都是日积月累起来的,而且,各个年龄也都有不同的风度,和你同龄的男孩子,你好好看他们,他们也是有气质的。”
新亮也不说话,就抽抽噎噎地流泪。
“我和你馨美姐,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一起走过困难的时候,我爱她,我们相约一起长皱纹,一起看夕阳,一起变老。”陈朔继续表明自己的观点。
“可是,我喜欢你,我忘不了你,我晚上老梦见你。” 新亮一付无辜的样子,眼睛在挣扎着,好像在说,“喜欢你,不是我的错。”
“可你爱上了一个你不能爱也不爱你的人啊!举个例子说吧,你要从一道数学题里求得数,你只在有可能的圈子里选,你不能在圈子外选,这样你永远得不到答案。”
“可是,我们医院里好些大夫都跟他们的太太离婚了,找了比他们小十几岁的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行?是我不够漂亮么?”新亮哭得更厉害了。
陈朔看她那样子,于她的年龄,对人情世故似懂非懂,心想,对新亮,还是很需要耐心的,“不是你不够漂亮,其实不是你漂不漂亮的问题,新亮,你听啊,首先,我爱你馨美姐;第二,你馨美姐对你很好,你不能伤了她;第三,那些被离了婚的医生太太们的日子会很苦,有人非要把幸福建立在她们的痛苦之上,是不公平的,这你绝对不能效仿。这不象你去商店买东西,你喜欢它,就买了它,这是道德底线,是夫妻双方的承诺。”
“可是。。。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你,我怎么办?”新亮哭得越发厉害了起来,太概是被陈朔教肓得很无望。
“没有可是了,新亮,你今后要找,只找那个availbale(能得到) 圈子里的,啊?我说的话希望你能听进去!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觉,明天想谈再跟陈朔哥哥谈。我得看看你馨美姐去,刚才的事她也看见了,她肯定会很伤心。你好好睡一觉。”他借用张曼玉和黎明,曾志伟合演的《甜蜜蜜》里的一句话,“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睁眼看到满大街的男孩子,个个都比你陈朔哥强,你信不信?”
“也许吧,I will try ( 我试试)。”新亮把头埋在臂弯里,无望地说了一句。陈朔已经跟她说得明白的不能再明白,她的年轻已经不是优势,甚至谁的年轻也不是优势,他爱的只是馨美,他现在的妻子。
陈朔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起码她现在很安静,他站起,准备离开。
新亮又把小脑袋探出来,“陈朔哥哥,我还是个好女孩么?”
“是,永远是。你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你还是个小孩子,我不会怪罪你的,我相信你馨美姐也不会怪罪你的。”
“那你帮我关了灯可以么?”新亮可怜兮兮的声音。
“当然可以,晚安,小新亮!”
“晚安,陈朔哥哥。”
新亮又把脑袋闷到被子里,没想到陈朔说,“把你脑袋伸出来吧,被子里空气不好。”
新亮只好又把头探出一些,只露出两只大大的两只眼睛。
陈朔看了,笑了笑,“这就对了。”
陈朔关了灯,又关了门,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抓住了一个人,把她拉到卧室里,“往哪里跑?竟敢偷听我们谈话?你可听得一清二楚了?”
馨美本来在新亮门口偷听,听到新亮让陈朔关灯的话儿,本来想赶紧蹑手蹑脚地跑开,却又贪心了一下,多听了几秒钟,没想到被陈朔从后面一个箭步拉住胳膊。
馨美酸溜溜地说,“风度和帅也都是日积月累起来的!不害臊!还挺会夸自己!”
“你这样子很狼狈!你知不知道?”陈朔看着自己还拉着馨美,忍不住笑道。
“哪里狼狈?听着你对我赤裸裸的表白,我全身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啊!”
“严肃些!全部都偷听到了?”陈朔笑问。
“哦。”馨美只好红着脸回答,因为偷听是不光彩的行为,也是不信任老公的表现。
“一字不差?”
“嗯哪!‘象我和你馨美姐,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一起走过困难的时候,我爱她,我们相约一起长皱纹,一起看夕阳,一起变老’。”馨美怪腔怪调,充满感情地重复着陈朔刚才的话。
陈朔放了馨美的胳膊,二话不说把她扛起,扔到床上。
“你干吗?”馨美小声抗议。
“要体罚你!谁让你偷听!”
两人都笑了起来。
馨美突然觉得自己笑得太放肆,赶紧把头埋在床上。
陈朔瞪着她说,“还不快刷牙洗脸去!”
“哦,刷就刷!动这么大脾气?”馨美赶紧地爬了起来。
馨美刷完牙出来,看见陈朔已光着膀子半躺在床上,“你过来!”
馨美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陈朔说的体罚是怎么个意境了。
“你想干吗?别挑我没心情的时候挑逗我啊!”馨美故意板着脸说。
“刚才你偷听?敢不相信你老公!是不是绝对应该被收拾一下?”陈朔边说边秀他胸前性感的被馨美称做的“雄大肌”。
陈朔的雄大肌是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其实也就是来美国以后开始的,馨美来美以前他适应新环境压力很大,要学英语,要熟悉实验和实验室的一切,有一天突然灵机一动想了个减压的办法,买了俩20磅的哑铃,上一顿举,侧一顿举,还要做仰卧起坐,俯卧撑,出上一顿臭汗,洗个痛痛快快的澡,这压真的被减了,还屡试不爽,搞到后来一不小心就练就了两块雄大肌,他偏喜欢穿紧身一些的T恤,惹好多人行注目礼。
馨美是最最受不了这雄大肌的诱惑的,何况还是裸露着的雄大肌,所以她眼看着自己的小身子不听使唤没出息地向床边步步移去。刚一靠近,就被陈朔一把箍住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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