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影城,我与儿子玩得开心着呢。手机一震,掏出一看,我的房客通知我他因工作变动要退租了。一个月后走人,问我何时回来,也好交接。虽然不是我所希望的却也不是我能左右的,该咋办就咋办呗。
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craigslist和roommates 上做广告。想我一周只在那住几天也需要一个人住那儿,另外就是房子空在那儿也是一种资源浪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明确申明:男性、单身、无儿童、无宠物,无毒品、无party。
广告做下来,最先收到的是这样的几个电邮:
I am a single female at age of 20+ from Switzerland/Germany, great sense of humor and easy going. For the payment, well that is not a problem at all, all I need you to do is tell me your name, address and the amount of the rent, So that I can forward it to my boss because my boss will be paying for the rent, my flight and some other things so all you have to do is that as soon as you receive the check he will send. You will deduct your rent fee and the utilities from it and then get the rest back to my flight manager so that my ticket can be booked.
当然,不予理睬!
接着又来了一位,重重的语音分不出男女,名字也看不出男女。只知道那人在“人生的转折点”。为方便对方了解住房情况,我提出当场视频。视频中发现对方是一黑人中年女性。为礼貌起见我还是认真地介绍了房间和居住环境。事后我通知对方我觉得不方便希望她另找住处。
如此这般,近十个这样的查询过后来了一位叫Jack 的年轻人,与我同行,有良好收入,符合一切条件。见面交谈了后我挺满意的,除了长发没有什么不好的。为了尽快成交我offer了从搬进之日到月底free,他可以move in anytime。
草拟了合同,寄了过去,说定了一会见面,交换签字,成交。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坐定后拿出文件准备签字。
“对不起,Patrick, 在签字之前,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Jack 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事,说吧!”我大大咧咧地应道。
“我是,我是,其实我是Gay。现在正在做心理辅导和药物辅助。一旦时机成熟我就做变性手术。”蚊子哼的音量丢下一颗炸雷,在我头顶上轰然一声!
我挑三拣四最后挑了一个gay!一惯自认开明的我经常表述对同性恋的支持理解,虽然一再强调只对美眉有兴趣。可是从来没想到会这样近距离地接近一位即将变性的gay.
抬头看看Jack, 哦TA很快会改名Lucy了。只见Jack/Lucy 一脸忐忑不安,如惊弓之鸟。
我低头寻思:你真是一个伪君子,一个英语单词出现在我的头脑中—hypocrite。原来自已一惯讲的开明是假的,我其实不希望与同性恋打交道,更不要说与一个变性人同住一屋了。
许多时候我们在谴责别人是因为我们并不身临其境。在我们以君子/淑女的形象指责别人渣男烂女的时候,可能也在暗中行那渣男烂女的“恶行”。记得有一位纽约的众议员一边在国会中慷慨陈词,一边向未成年女性发裸照;曾经的众议长一边投票支持禁止同性婚姻,一边为了掩盖其非礼男性少年而支付大笔现金。我难道也要做这样的hypocrite吗?
一分钟,对我来说就是六十秒,但是对于TA来说可能是一个小时那么长。我再次抬起头来,看着TA惊慌失措的脸,慢慢地说:“I am fine, let’s get on to the paperwork. Just so you know,I am straight.”
听我说到这里,我明显感到对方舒了一口气。我也因为没有成为hypocrite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