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同学会
今年的聚会由西昌的同学主办，几月前就开始筹备，真是煞费苦心。我和莉一下火车，小二就把我们拉到她爸妈家吃大汤元，再一道送至“观海湾阆悦苑国际颐养中心”。这是一家福建老板承包的养老院，据说乃当地农户的拆迁房改造而成，有个两三层楼围着的四合院。背山面水，白云兰天。只是有些偏僻，因而房价低廉。尽管每月2480元包吃包住，有洗衣等护理和医务室的一般治疗，但几天观察下来，寄养者不过十余人。接待我们这种大型聚会每人每天才收70元。双床房较窄，亦有桌、椅、衣柜。卫生间设抽水马桶，的确方便老人。早餐6元，稀饭、豆浆、馒头、花卷、咸菜任取，鸡蛋一人一个。中晚餐各7元，两荤两素自助，有时还有骨头汤或元子汤，照理说对于老年人也足够了。但西昌的同学怕有人嫌伙食简单，要求把中晚餐合并，弄成300元一桌。与之联系的张院长说，你们全是老的，中午出去又吃得好，晚餐先定成200元，觉得不够再加。确实替人着想，不唯利是图呀！
这天午前只到了20个同学。自助餐不错。陆陆续续报名的，两三点钟还饿着肚子，庆麟去一说，厨师就炒菜或煮面，服务态度顶好。五点钟会理的大队人马驾到，加上米易、会东、盐边和成都赶来的已超60人。晚上见面会，在三楼会议室，话筒、音响、空调全开。二胡、提琴、手风琴、电子琴组合的乐队大显身手。即兴表演，随意致词，彼此开些玩笑，其乐融融。
第二天上午继续头晚的议程，让没有来得及展示拿手好戏的接着再现，不足两小时结束，麻将、朴克铺开。下午仍是奏乐的奏乐，赌博的赌博，我与发宗逛至后坡的一个凉亭内天南地北地闲聊。晚饭后又加程、涂二位到坡脚的“天下第一缸”照像。这看上去的瓦缸有两层楼高，上方正对个也像瓷烧的龙头。据说前些年此处是政府出资打造的旅游景点，龙头吐水装满大缸并溢出，宛若飞瀑。而今滴水不见，哪还有看点？亭台、曲径大都残败，只留下自生自灭的花草，伴随阵阵幽香。山上酒店好几家，茶廊收费不菲。人们指责商家只顾赚钱不维护环境。我看生意清淡，哪有能力投入？大家都不容易呀！
阆悦苑专门为我们组织篝火晚会，请市内的某舞蹈队助兴。晚餐吃杂酱面，就见多了一帮红衣红裙的中年妇女。七点左右我们四人信步在苑外的凉亭坐下。张院长和一男士过来，发给我们每人一缕捻成的纸条，说是点火用。接待厅外面的场坝中间架着口大铁锅。锅里蓬着伞状的木柴。小张和男子正从厅内搬出园凳，围在场坝四周。红衣舞队已经到齐。同学们先后坐下。小张院长致辞后，音响骤发，几个同学上前点燃篝火。舞蹈队的美女带头，同学们纷纷加入，围成圈子跳达体舞。一曲又一曲，弦律时而欢快，时而雄壮。几个平时走路蹒跚的老头老孃，看起来还精于此道，没有踏错脚，乱甩手的。一个个开始往额头上擦汗才止住。
第三天的活动地点在核桃村。所包大客车沿邛海南岸行进了20多分钟到达。主持人通知想去青龙寺的不要下车。西昌的同学和先前去过的偕乐队都下了。只有十余人随车前往。青龙寺建在半山腰。其下是邛海最深，水质最好的部位。临岸的红砂石平台上放眼望去，苍山碧水倒映着银灰色的天空，使人神清气爽，心胸开阔。我对寺庙本不感兴趣，忽觉内急，只好进寺问路。循一女尼的向上指，几乎爬完整个庙宇，才在最顶端的大殿左手找到厕所，居然还是现代化的感应放水小便器及洗手池。放松后一个菩萨也没拜即转身下山。所遇游客不过三五人。等了一阵，入寺的同学大概聚齐，相约不坐车，往回走了二三里才有下海边至栈桥的通道。这栈桥也是近年才修的，木栏杆刷上橙色的油漆，脚下亦为木条拼接，一点也不打滑。悠闲漫步堪比水上泛舟，空气中的氧离子径入肺腑，不知不觉中就回到先前经过之目的地。循着器乐声找到集体活动的饭馆。若干桌“四大班子”鏖战正酣。我们亦加入其中守饭。中餐后继续各就各位至三点钟包车来接。晚餐由住地提供，200元竟有九菜一汤，怎么吃得完？何况中午还喝了酒，多数人说肚子是饱的。
第四天上午由头天那辆包车送至月亮湾。这里尽是人工斧凿的痕迹。除几棵百年黄桷树外，灌木、花草均精心修楫，适合拍照。领导挑选了一处稍高的平台，以盛开的鲜花为背景，66人挤挤捱捱闪了几张合影。然后是分班照，自由组合照。单主持者一人当晚在微信群里发的就有百余张。宣布自由活动后，我们这一群初来乍到的顺着栈桥深入湖中离岸十余米处凭栏远眺，好一幅阳光眯矇的山水画。沿小路跨上一座石拱桥，更是飘飘欲仙之感觉。回到餐厅，玩“双扣”才戴起一顶帽子就开饭了。
今天的主菜是鱼。下车刚进门，老板就招呼庆麟去看称。一个农民拎着两编织袋，除皮后的鱼净重24斤6两。他们原先订的就是这种“青皮鱼”，刚从海中打上来，45元一斤。做法是一鱼三吃，即炸鱼块、红烧和鱼头汤。由于整桌的标准才450元，其它配菜便不多。我们喝酒这桌吃得光盘光碗。算得上几天中唯一没浪费的正餐。
说来也巧，可能阆悦苑的师傅发觉头天的菜剩得太多，晚餐的菜数有所减少。中餐意犹未尽，更突显口腹受用不足。有同学瘪嘴自不在话下。
第五天安排在“四公里半”的“海门缘”。闹市街头的四层楼，装有电梯，显示可下负一楼。而一楼大厅即可摆数十桌。三楼若干麻将室。四楼供奏乐和打朴克。附近有著名的“玛瑙城”，我们几个前去领略。商铺和摊贩不止千家，参观者顶多上百。沿街摆地摊的多为老彝胞，且以妇女为主。有的守着编织袋，敞开任随翻看；有的面前一堆原石。地质专家发宗断言都是假的，哪来这么多玛瑙？逛完一圈，招呼我们的摊主好几个，回复人家的竟是摇头。同样鲜有观赏到别人成交。
出玛瑙城往海边进入湿地公园。未见湿的影子，问西昌的同学，说这是停车场。可容数百辆的地盘，停车不过数辆。路旁几处卖茶的凉棚空无一人。我们6人进去坐藤椅歇息，没人来过问，许是久见不惊。从这些天的海边人流情况，我怀疑州政府日前公布的湿地收费征求意见未免天真。倘若实行，门票钱能否养活相应的人员和机构大成问题。这里不比丽江，游客哪在一个数量级？腾冲的北海还是天姿，都每况愈下，此种化妆的徐娘偏布神州，几天来我就没有碰见一个老外。
没人提议再往水边去，折转来从另一僻径回到海门缘。中午488元一桌宴席非常丰盛，在会理花同样的钱也吃不到这么些菜，而且味道堪称上乘，大家都啧啧连声。难怪这家馆子生意兴隆，负责筹备的同学半月前来订就只剩今天的6桌。不巧的是，晚餐的菜比头天多了几样。大约阆悦苑发现头天的不足，立即改正。而偏偏中午吃得过饱，没了口味，剩它一大半。客人难伺候矣！
最后一天五点醒来再也睡不着。想想明天即将回到原地，而此种聚会玩一次少一次，去年以来就“走”了好几个同学，不知哪天轮到自己。算起来我是第一次参加在外地举行的同学会，主办方的一应安排可圈可点，便在平板电脑上敲出如下文字：
感谢
这是我参加过的时间最长却感觉晃得最快的同学会。感谢董事长肖老大知人善任，分派了得力的总经理光顺，总策划然弼，总跑腿庆麟。尤其是晓碧同学，老伴住进重病监护室都一直来履行职责，把同学情看得比家人重要。试问各位，你我有谁做得到？每忆及她的付出，我都由不得鼻子酸酸的。还有凤琼。还有名模，医院的针头一拔就赶来接见大家……在下不一一点名感谢了。总之，这次聚会既使我们领略了畅怀的风景，聆听了雄壮、抒情的音乐，品尝了海鲜、特色的美味，又获得了节约银子的满足。感谢西昌的同学们！愿我们这一级的同学会永不刹车，直到最后留下来的两个人！
按日程今天游“月色风情小镇”。乘14路公交抵达后，领着大家跨过马路至西昌学院旁边的“鑫源”菜馆。主要是认路，不愿逛的即可马上围城。我们四个不会麻的返身从地下通道穿公路直达海边。去年电大同学会我才浏览一遍，而另外的三个同伴数年间曾多次光顾，讲起开发前的原貌头头是道。唯独我不知就里，答不上白。巨资投入，自然扫却了过去的脏乱差以及无序的茶棚、酒肆。石砌步道、隔栏、栈桥，漂亮的雕塑，为喜照像的同胞提供了线条分明的背景。而且水质也有所改善。但总觉离造物天工的原生态渐行渐远，无处不克隆，以至视觉疲劳。有处稍空旷的岸台紧捱着10余家整齐划一的商棚，卖零食和旅游纪念品。只有路人不见顾客。摊主无精打采。倒是一树荫下，几个学生模样的姑娘围着穿彝族盛妆的老妪，分别与之拍照，然后买其背兜里的吊墜、香包。哪里有“镇”的影子？可作地标的是离岸数米，背负海景的月亮女神雕塑。靠其印证“月色”二字罢了。
再往前的左手即著名的凉山宾馆，原先为接待达官贵人的首选。去年经过时栅栏门上锁，游人不得入。今次敞开着，但有好几个穿制服的保安警惕地注视进去的人，并劝阻跨入草坪、花圃拍照。各具风格的灰楼看上去有些陈旧，但高矮错落有致，突显典雅大方。七、八只孔雀敞放在百余平方的园子里，不时给游人开屏。我令三学友摆姿式与可爱的公主们留个影。牠们却隔着矮栏，俏皮地转过屁股，始终不面对我们，尽管尾翅展得既大又圆。大约我们的穿着土里土气，入不了牠的法眼。只有望洋兴叹！由宾馆的大门出去，马路两边都有女孩在画板上写生。一问，是美院学生。可见宾馆气势不凡。
中餐是西昌的同学做东召待大家，每桌500元，也有“一鱼三吃”。比起头天488元的差远了。晚餐多订了一桌，感谢阆悦苑的员工。结果吃小亏占大便宜，鱼、虾、鸡、鸭摆满大园桌，哪是200元做得出来的。
最后的活动才算得上大联欢。主持人告诫大家，为了不影响别人，顶多干到九点半，要求七点到场。时辰不到就满满荡荡的了。有演讲，有歌咏，有舞蹈，还有器乐伴奏下的交谊舞，与会者分成两队比赛老歌连唱……欢声笑语活脱脱一群老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