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写这些旅行笔记的时候,仿佛一切的东西都是新鲜的,热气腾腾的充满活力。我承认在我的笔下记录了一些艳俗的东西,这与我原始的初衷是不符的(本想记录一些严谨的科学探讨)。也许在时隔一年后的今天来动笔记录那个时候的智利,我觉得并不恰当。与其如此,不如再重读一下当年的笔记。
还是从我熟悉的医学领域开始记述吧。智利的医疗健康事业还有很大的提高余地。(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智利的医疗服务还是要好于其他我们途径的南美国家)智利免费的公共医院少之又少。即便少数几家这样的公共医院,你也可以发现墙上贴着这样的标语:如果你自己本身也没有为此作出贡献,那还有什么资格来抱怨这里的医疗服务?总的来说,在智利北部地区的医院看病是免费的,但是住院需要付费。住院费又是不等的。在楚奇卡马塔矿山工作的工人如果生病或是受伤需要住院治疗,每天的费用是五比索。可是对于那些不在矿山工作的人,就需要每天付300到500比索。医院本身没有资金来改善自己的医疗设备和基础设施。我们蹭就能够看到过一些医院的手术室,相当的简陋,灯光昏暗。不仅仅是那些偏远地区的医院,在沃帕拉索那样的大城市里的医院也是如此。外科手术的工具都是不够用的。卫生间里也是很肮脏。大家缺失对于公共卫生的重视。在智利有一个习惯(其实其他的南美国家也是如此),用过的卫生纸不是丢进马桶冲走,而是随手扔进垃圾桶或是直接扔在地上。
总的来说,智利人的生活水准要低于阿根廷人。这不仅体现在政府规定的最低工资上,而且智利的南部失业率也很高,而且当局也不提供一些必要的劳动保护。(当然,尽管如此,智利人的生活水平还是要比美洲北部的其他国家要好)受到那些狡猾的政治宣传的鼓动,大量的智利人移民到阿根廷或是安第斯山脉的西部,居住在那些所谓的“淘金城市”。生活在智利北部的那些矿工收入会相对高一些,但是生活费用也相应的要高,而且必要的消费品又很匮乏,再加上山区严苛的气候,真正的生活在这里也是很辛苦的。说到这里让我记起了一个细节:当我和一个楚丘卡马塔矿区的经理谈到关于付给大约一千多死去的矿工的家庭补助的时候,他很不介意的耸耸肩膀,好像这些补助不过是小意思。
智利的政治版图让人困惑(这段文字是在伊巴奈-Ibanez选举获胜之前),这里有四位总统候选人,卡洛斯·伊巴奈·德·坎普看起来最有希望获胜。伊巴奈是一个像贝隆一样的有着独裁倾向和政治野心的退役军官。他善于用自己领袖的气质来感染民众。他的政治基本盘是“泛社会主义党”以及背后凝聚的零散势力。排在第二位的候选人(据我观察)是佩德罗·恩里克·阿方索。他是代表当前政府官方的候选人,同样具有政治野心。他有很明显的亲美意图,并试图笼络各方的利益。代表右翼政党获胜的是阿图鲁·麦特·拉兰,他是后来当选的总统阿莱森哉(Alessandri)的女婿,他受到了当前反对派的大力支持。在候选人名单上的最后一位是代表流行战线的萨尔瓦多·阿兰德*,背后支持他的是共产主义者。当然不是所有的共产主义者都支持他,大约有四万多人由于隶属于智利共产党,因此拒绝给阿兰德投票。
种种迹象表明,伊巴奈持有一种拉美主义的政治主张,试图操纵对美国的仇恨来争取选票。他主张将铜矿和其他的矿业国有化(实际上,美国拥有巨大的秘鲁矿产储备,并已经开始准备继续拓展业务。因此在短期内期待智利矿业实现国有化是不现实的),继续进行铁路的国有化,并大力推进阿根廷和智利之间的贸易往来。
智利作为一个国家,它愿意给任何一个肯于工作,愿意工作的人提供经济上的支持,愿意帮助那些受过教育的,有技术的人。只要这些人不是“无产阶级”。智利有足够的土地来发展畜牧业和种植业,养活它的人民。智利也有各种宝贵的矿产资源足以让它发展成一个富强的工业国家。智利需要做的就是甩掉欺压在它背上的美国佬,目前来看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美国在智利的投资规模是受利益限制的,如果出现动荡它就会收紧它的经济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