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贝伦区的天桥上,看火车驶过,禁不住就想起了一句话,我们的生命不只在时间上延伸,空间上亦然,这是我与《里斯本夜车》最初的共鸣。曾经,那些对未知的空间与世界充满了好奇心的航海家、探险家;梦想着黄金、白银与奇珍异宝的淘金者;还有迫于生计、孤注一掷的投机者都从这里出发,去往他们想象中的或者听说过的新大陆。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没有再回来,或染疾、或意外、或遭杀戮......他们直接去往了生命的彼岸;最终能够平安归来的只是少数。然而,无论如何,他们的远行,最终促成了一个帝国的崛起。这是那个伟大的时代,远行独有的意义!
亲身前往一个地方的好处是,除了看到旅游杂志里常见的美景,你还能感受到标志性建筑物之外的真实世界,有些场景真实的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早有耳闻葡萄牙近年来经济状况堪忧,但是却没想到作为这个昔日大帝国首都的里斯本竟然就这么不加掩饰的把她破败、凄凉的一面暴露于我们眼前。
这些街景绝不是拍于荒郊野外,有的紧挨着名胜古迹,有的位于市中心,听说稍微远离市区的地方,情况更差。
这一天,我竟也如此应景的穿了一条破洞牛仔裤,而且不是买来就破的那种,还确实是因为穿太久,磨破的。似乎是早有准备,故意穿着它出来才好衬托里斯本低靡的经济环境。
我们排队等候了近半小时,才终于搭上了里斯本的特色,28路有轨电车,摇摇晃晃的朝着阿尔法玛区驶去。老司机开的游刃有余,乘客却坐的提心吊胆,担心这咯吱作响的木质车厢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架。
阿尔法玛区位居高处,能略过老城的红色屋顶,看到水面,甚至还看到了我们的经典号和一艘军舰。
阿尔法玛区都是小石块铺的坡路,上下挺费劲,还要随时注意避让有轨电车。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穿行,看到墙上的警示,街边的艺人。等到达该区的最高点,圣乔治城堡Castelo de São Jorges时,我们都已经累了。
同行的几家中国人,基本已走散。年纪大的还没有走上来,年轻的已经去爬城堡,我们则在城堡大门外的找地方坐下,很快儿子就爬在我膝头睡着了。从上午下船到现在,我们已经在里斯本游荡了约五小时,一路上小家伙跑前跑后,没说过一个累字,这是他出生四年半以来,走路最久的一次。
每次抱着他小小的,柔软的身躯,我都会惊讶于生命的神奇,每一个小不点从零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一路摸爬滚打,逐渐成长,逐渐体验亲情、友情、爱情,体会忠诚与背叛;体会人生的各种酸甜苦辣,人情冷暖;体会生命的简单与复杂,空虚与丰盈,体会世界的变化万千与周而复始。。。。。。
生命难道不就是一场必须独自去完成的远行?谁也无法代替谁,也没有谁可以陪伴谁从起点一直到终点。
他还那么小,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边,陪他观察这个时而妙趣横生,时而又令人生厌的世界。只盼望某天他能明白:我们的每次远行,不只是为了到达远方的某个城镇,探访名胜古迹,欣赏秀丽风景,我们同时要前往探索的也包括自己内心深处,那些我们还未知的角落。这是生命向自我内在延伸的过程,拓展的是除了时间的长度,空间的广度之外的第三个维度,我们内心的深度,探索的是生命的终极意义。这也正是《里斯本夜车》与我之间最大的共鸣。
回程的路上,又经过商业广场,此时天色暗沉,凄风阵阵,水边显得格外阴冷。
然而,邮轮离港时,天放晴了,这座七丘之城开始清晰起来。
高达110米的大耶稣像Cristo Rei与“四二五”大桥也从浓雾中现身。
四月二十五日大桥是仿美国金门大桥而建的一座悬索桥,横跨特茹河两岸,连接着里斯本和对岸的阿尔马德,全长2277.64米。这座桥是为了纪念当时的独裁者Salazar执政30周年而建,1966年8月6日通车时名叫萨拉查大桥(Ponte Salazar)。二战后,世界各地掀起了一轮民主化运动的浪潮,1974年4月25日里斯本发生政变,很多平民自发参与。政变期间,军人以手持康乃馨花来代替步枪,康乃馨革命便由此而来。此革命推翻了安东尼奥·萨拉查在葡萄牙四十二年的独裁专制统治,这也是20世纪西欧为期最长的独裁政权。“四月二十五日”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纪念康乃馨革命而改的。
难道你会以为康乃馨革命,真如它的名字这般的温馨吗?当然不可能。帕斯卡•梅西耶在《里斯本夜车》中,对这段历史有一些比较微观的描述,故事里的人物因为这场革命所经历的苦难与颠沛流离,在告诉着我们一个事实,既然是政变,是革命,就必然有流血和牺牲,无论它的名字有多美好。
搭乘邮轮从桥下穿过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这一次在里斯本的停留实在是短暂,且遗憾多多。幸好葡萄牙与法国离的不算远,以后必定会再来。下次,最好是约上知己,带着《里斯本夜车》而来,继续探讨、感悟生命与远行的意义。
未完待续
七晚八天航线概况:瑟堡(法国)—海上巡游—维戈(西班牙)—里斯本(葡萄牙)—加的斯(西班牙)—马拉加(西班牙)—海上巡游—马赛(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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