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窑洞和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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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洞和他的主人

山的顶上有一个村子,一排排的窑洞散布在山坡上,最上面的五间窑洞前面有一片地,围绕着地的是三面院墙,院墙开了一个口安了两扇门,门上一把锁锁住了远门。

窑洞很寂寞,主人搬到城里了,只是每年的春节前回来给门张贴对联儿,只有那个时候,院落会显出喜气洋洋。然后主人就走了,对联儿经风吹日晒,渐渐碎了,飘到草丛里和沟壑里以及不知什么地方的地方。

有一天,斑驳的门前出现了一个人,他看看门,透过门缝儿看看院落,又绕道走向高处看看窑洞。然后,他在门上贴了一个纸条,留下了自己的联络方式。

春节过后的不几天,先前出现在门口的人来了,只见他拿钥匙开了门,走进了院子,稍稍站定,微微一笑又微微皱眉。这是一个他喜欢的院子,可是要想让她换新颜却要花些力气。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这个新的主人经常来,他拔掉了院子里齐腰深的草;他打掉了窑洞前破裂的水泥地面,铺了一层砖,在砖上重新铺了水泥。他换掉了破旧的窗棂,安上全新的玻璃;他重新粉刷了窑洞的墙面,看起来焕然一新;他在一孔窑洞里摆放了一个台球桌,可以和友人切磋球艺;他把旧的沙发、电视柜和桌子摆进了窑洞;他在泥垒的炕上铺上了被褥。

他在村子里捡了几袋羊粪,撒在院子里深挖的土地里,然后在土里种上了土豆、西红柿、黄瓜和草莓。

秋天里,他坐在院子里喝茶,抬头看,杏儿是黄的,枣子是绿的;低头看,西红柿是红的,黄瓜是绿的。

这时,山沟沟那面有人喊:“老张,野兔肉炖好了,过来喝一盅。”

他从躺椅上站起来,把书放在木头墩上,出了院门。

书被风吹着“哗哗”地翻了几下,只见前面缺了很多页,原来书的主人把看完的页面理解了记住了就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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