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声里忆平生

儿时有桩趣事,恒久难忘。每次看到自己翻拍的小时侯照片时都要乐上老半天。

那时还是刚上初中,可能是初一的模样,三舅一家从贵州回明光省亲。他们还是在贵州东部的凯里,山高路远,又没有直达车,估计路上得走个三两天,而且还得带上幼子稚童,绝对是个浩大的工程。

一大家聚在一起,就去对面的中学里照相。大人安排我和表妹合影。我小时候脸又白又胖,江淮地区的冬天阴冷,会冻得脸蛋通红。站定,不知谁说我的脸红扑扑,谁知表妹来了一句,说我的脸蛋像猴子屁股。这好,还没照好,我就乐不可支,眼睛眯成一条缝。后来爸妈每每看到这张照片,就会跟我打趣,美其名曰:看看猴子屁股。

这件事的后遗症就是,后来这些年,我每次听到父母提及三舅家的事,都会难以自控地想到这句话,不知远在贵州的小表妹是不是还那么伶牙俐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茅台酒,久仰大名的贵州茅台,红底白斜的图案,颇为醒目,好像酒喝完瓶子还在外婆家的窗台上摆放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所终。还有一种硕大的柚子,绿绿的皮,剥去皮里面是甜甜的果肉,手上也是泛着淡淡油光的清香。现在想想,估计当时吃的时候眼里也放着光,脸上有那种幸福的光芒。

其实我已经几十年没见到三舅一家了。那次团聚带来的是唯一一次对三舅印象深刻的记忆。后来三舅英年早逝,只是从父母那断断续续听到他们一家的消息。好在最近跟表妹互加了微信,又联系上了。

我有四个舅舅一个姨。大舅家有我的两个表哥、两个表姐,他们岁数都大我不少,除了和小表姐有来往,其他人成年后几乎没见过。二舅家有我的表姐表弟,二舅在同地区的另一个县教书,笑起来爽朗大气,极具感染力。三舅偏瘦,可能是运动冲击给发配到西南,一女一子。老舅来往最多,有一子,高高大大,上次回明光还住他们家。家里有一棵石榴树,枝繁叶茂。还有最疼爱我的老姨,从小可没少麻烦她。我的小表弟当年也是聪明伶俐,当年夏天从蚌埠坐火车去北京上学时,被他在象棋上狠狠地教训了几盘,当然,我也就是一臭棋篓子。

带着血缘的亲情,像棵老树上的枝叉,彼此虽然好久不联系,但根都在一起,斑驳木纹的上可见彼此的痕迹。这不,老哥建个群,打个招呼,一家人还是很快热络起来。

小时候,亲情是三姑六婆的家长里短,长大后,就成了我生命里一个永不褪色的符号,记录着那段难忘的光阴,和成长中贯穿全境的记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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