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天下》第八章 却幸良人初遇月初浓
原著:远歌
李公公堆笑送走了在一应宫女太监簇拥下赶去上朝的皇上,已自冷了脸,见小雨仍卧在龙床上起不得身,讽刺道:“贵人好大的福气,竟受如此君恩。这乾清宫还从未有嫔妃留宿过夜的先例,龙吟池更是皇上的专用池子,不想今日倒为了你个小太监破了先例。”见小雨别无衣物可着,便叫过小太监扯了块黄缎将他裹了,抬往龙吟池。
小雨从未来过此处,眼见偌大的池子为汉白玉所铺,自有碧波自龙口喷涌而出,乃紫禁城中绝无仅有的天然温泉。热水浸泡身上肌肤,便觉全身上下无处不疼,一时坐在池水中发愣,也不言语。
李公公本就对昭德宫颇有不满,见小雨年纪轻轻便靠着一副色相得了恩宠,更加不屑,命人放了浴具,冷声道:“你就请自便吧,别一朝受宠,便拿了主子的样。老夫还有诸多宫务要去打理,就先不在这儿伺候了。”言毕,自领着一群小太监去得远了。
小雨呆望着威严的龙头源源喷下泉水,这样奢华的浴池几时竟也轮到自己这样的卑贱之人享用?碧波闪闪是一眼便能望到底的清澈,而自己的清澈却已被那至高之人一夜之间毁了个干净。
撩起水反复冲拭身体,却如何也冲不掉那刻骨铭心的肮脏感。难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任这些华服之人尽情摧残,从他的泪水中索取欢愉,在他的羞辱上建立快乐,靠剥夺他一切自尊获得满足?这具残缺的身子纵然不能封侯拜相,却也不至于被另一个男人作为泄欲的工具,反复践踏蹂躏……
试着运功,丹田内力仍散若流云,自毙的气力也聚不拢。小雨绝望地拾起装皂角的琉璃盏,碰碎在白玉池栏上,眼望锋利的碎片,泪水潸然而下,想不到隐忍了十几年,终究只是这个结局。
狠心一划,皓腕上便是一道狰狞的伤口,热血汩汩涌出。浸入池中,身上血液迅速流失入水,转眼身前的池水已染红一片。什么雨沁田,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样也好,便让他下朝回来收一具裸尸吧。
迷迷糊糊歪在池中,泉水恒温,身上却渐渐变凉。疲倦地睁眼,只见满池碧波皆已染红。
模糊的意识间,好似身化白云,飘出宛若囚笼的紫禁城,飘回那只属于幼时记忆中的遥远的故乡。滚滚的黔江一碧万顷,流泻千里。两岸青山陡峭,一株千年大藤接连两岸,美如仙境。亲人们一张张熟悉的脸,一声声轻柔的呼唤,看不真,听不切,却无比亲切,无比温暖。霎时间,却好像一切又被铺天盖地的战火和血泊湮灭殆尽,眼前只余漫无边际的红……瑶乡,雨家,淑妃的嘱托,族母权杖上那雨滴型的琥珀,还有年纪幼小的皇太子……不能死,不能这样就死……不能……
小雨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鲜血流尽的身体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拼命呼救,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与池中如龙吟般的水声相比,了无声息。身子慢慢倾倒,水已淹没口鼻,努力把染血的手腕举出水面,想抓住什么,却好像来不及了……
楚进良这日到宫中部署军务,身为锦衣卫南镇抚使,自不必亲自负责皇城内的护卫仪仗诸般事宜,但身有御赐金刀,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大内。
此时与属下交代了工作,出来天色尚早。晌午被武英殿几个当值的侍卫约请吃酒,这时却还不到他们交班轮值之时。见秋日晴好,便自在附近闲庭信步一番。宫人们大多对这位武艺高强又谦和有礼的新任镇抚使印象深刻,见他过来,一个个忙不迭请安问好。一群负责前三殿洒扫打扇的小宫女,远远望见他就羞红着脸一哄跑到廊下躲起来,却不时探出头来悄眼朝他打量。楚进良对于来自女人的青睐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多加在意,倒惹得附近一队当差的锦衣卫羡慕不已,直嚷着要头儿多多帮忙,介绍一些漂亮宫女认识。楚进良内心好笑,本以为锦衣卫当中多都是一些家门显赫的纨绔子弟,自己在京中并无根基,或许难以融入他们的圈子。哪知一段时日下来,倒与一帮弟兄相处愉快。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所在意的无非是哥们儿义气和儿女情长,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累积下来的经验,倒也正对他们的喜好。
一路散步,不觉已转到武英殿后一处偏堂,却听一丝微弱的呼救之音自堂内传出。
楚进良内力深厚,此时凝神细辨,却又再无动静。这光天化日,怎会有人呼救?别是闹出什么事端。想罢隔窗观望,见堂内便是皇上御用龙泉。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水上,一片斑驳光影笼罩池面,加上雾气迷蒙,根本看不清楚。此时君王在朝,这里并无侍卫把守,却不知何人在此?
正疑惑间,听内堂又传来一阵微弱水声,看来这堂内必是有人。楚进良更不疑惑,转身入内。
放眼望去,竟见碧波已化血池,一只染血的皓腕抬出水面似要求生,却力尽垂落,模糊的人影淹没池中,只余一蓬青丝如海藻一般浮在水面。楚进良知道人命危在旦夕,也顾不得忌讳许多,直接跳下龙池托起水中躯体。
只见那人全身赤裸,腕上割了一道深口,鲜血借着水温仍然汩汩而出,白脂似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已变成玉青之色,好像随时要变作透明随水化去。拨开贴在面上的青丝,那一张姣好的容颜血色尽失,蝶翼般的漆黑睫毛紧闭,了无生息。
楚进良对上次在扁带上与自己过招的小雨印象颇深,回去问了手下人,方才知道他是昭德宫的主管太监,万贵妃驾前的第一红人。本以为他小小年纪只是个普通的宫人,哪知竟是后宫里数一数二的权监。却不知这样的人为何会在此处,模样竟然如此惨绝。眼见他失血过多,命在旦夕,也顾不得细细思量,赶紧把人抱到岸边,扯了一条里衣将他腕上伤口勒紧。
“小雨公公,醒醒!”
一番呼叫拍打,好不容易见他猛咳了几下,勉力睁开眼,气若游丝吐出几个字。楚进良凑过耳朵细听,才明白是“求你救我”四字。再想多问,那人又已合了眼,沉沉昏去。
楚进良知道依照如此状况再行耽搁,只怕他性命不保,怎奈不知究竟发生何事。看那腕上的伤口,像是自行割伤,却不知他遭遇何事,竟然想要自杀。待要送回昭德宫,又觉得情况不明,别是反而害了他性命。左右衡量,竟没有万全之策。眼见怀中躯体越发冰冷,再拖延只怕便要丢掉性命,楚进良将心一横,脱了外袍裹住他的裸体,打横抱紧,心想这样带着一人公然出宫,就算与守宫侍卫相熟,也不免徒生事端,干脆施展绝世武功纵身翻上屋顶。虽然偌大宫城重重殿脊高梁,楚进良却根本不放在眼中,一番发足狂奔,已出了禁城,回到府上。
进了自己卧房,将人放在床上,扯过棉被盖好,知道他失血过多,极是虚弱,便命人生了火盆放在床边,又吩咐厨子做几样滋补汤粥过来。
府中下人瞧见楚进良急匆匆抱了一人直奔卧房,看那人身形纤瘦,衬在楚进良宽广的胸口更显得单薄,一动不动,一头乌发遮着面容,只露出小巧的尖下巴,垂着的双足不着鞋袜,肌肤胜雪,心里好笑。素知头儿律己极严,身处要位,又生得一副让女人遐思的好相貌,却从不见他纵情声色,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没有娶妻成家的意思,只道不好女色。不想今日却不知从哪儿抱来这么个佳人,看裹着身子的衣服也是楚进良的,衣下竟似不着它物,却不知头儿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才这样精心照料又生火盆还要吃补品。几个小厮躲在窗下偷偷往里观看,被楚进良发现,一脸严肃呵斥出声,才一阵哄笑四散离去。
楚进良心内苦笑,床上的人儿一张粉雕玉琢的俏脸,失血之下显得白如冰玉,衬得乌发和眉眼更是漆黑,着实比个姑娘还要漂亮几分,也不怪府上的小子们要误会,自己这洁身自好的名声只怕就要被他连累了。找了金疮药为他重新包扎了腕上伤口,看那伤处割得又深又重,却不知他遇到什么难事,竟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想起当初比试时那张狡黠灵动的笑脸,时隔月余却落得如今这样凄凉,心中怜惜,只是愣愣望着那张苍白的容颜出神。
不久,下人把补品端来,楚进良不想节外生枝,便叫放在门口,自己端进屋里。
只见床上那人眉头紧锁着,隔着被子也看得出身子在不停打颤,触手一摸额头,果然火烫,知道是因为虚弱引起发烧。忙端起小瓷碗里炖得热气腾腾的补汤,将小雨从床上扶起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把勺凑到他唇边,低声轻轻呼唤他进食。
小雨微微“唔”了一声,却是全身无力,虚软地倚在楚进良怀里,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楚进良试着喂了一勺,他却不肯张口,只是猛地颤抖一下,汤汁顺着腮边都流在他光裸的身上。
楚进良慌忙找帕子擦拭,才知道那补汤竟是滚烫,触在手上温度都灼人,刚才那一下莫不是烫坏了他,赶紧仔细检查方才汤汁滴落之处,好在并无大碍,舒了口气,暗骂自己太过粗心。再次扶起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依在自己胸前,重新端碗,小心地吹凉了一勺汤水,送到他唇边,无奈那昏迷之人却仍是不肯张口。
楚进良少年离家,十几年来拜师学艺,行走江湖,来到京师,又凭借高超武艺直接升任锦衣卫镇抚使,何曾有过照顾他人的经验。眼下一碗小小汤药,着实难倒英雄汉,试了几种方法,也无法将碗中补品顺利喂进那人口中。待要捏住下巴强行令他张口,又怕鲁莽动作再呛着烫着,寻思着干脆叫下人进来帮忙,但这种尴尬的局面,着实不宜对外声张。感到怀中身子越发滚烫,再不进些食物,怕是根本无力抵挡这样的高热,而且桌上还放着好几样不同的滋补汤粥,不食却都白白放凉了。情急之下,干脆将补汤自己含了一口,轻轻贴上那失了血色的唇瓣,舌尖微抵,分开齿关,将汤汁喂到他口中。
不想这样的方法倒是管用,小雨昏迷之中感到有物流进口中,失血高烧之下早已口干舌燥,竟不再抗拒,本能地吞咽。楚进良见他终于肯吃,心中高兴,又反复多次。
初几次楚进良倒真是救人心切,心无挂碍。渐渐得,觉得怀中抱着的躯体温度极高,触手处皮肤柔滑,便是上等的锦缎丝绸也没有这样光滑的触感。心念一动,便觉他俏脸贴在自己颊边,微弱的呼吸喷在脖子上,颇是惹人心痒。冰凉的发丝扫在手上,也没由来的舒服。鼻中闻着那人身上淡雅的一股冷香,双唇相接,那轮廓分明的菱唇虽失了红润,还是触感丰嫩,竟让人忍不住想要含在口中,好好吸吮一番……
想及此处,楚进良只惊得心头砰砰乱跳:自己这是什么奇怪念头,莫不是太久没亲近女子,竟然对如此可怜之人心生邪念?倘若心怀绮想,又与乘人之危何异?赶紧屏气凝神,收敛杂念,又专心喂食,直待喂小雨进了一小碗汤和半小碗粥方才略略放心。
为他重新盖好被子,拨旺火盆。自己本是火重之人,刚才喂他进补,不免也顺带吃了一些,便觉五心烦热。加上武艺走的阳刚一路,内力雄浑,此时不过深秋时节,怎禁得住室内这般燥热?看床上之人并无醒转迹象,心想晌午之约已是误了,莫不如到司中走动一番,说不定能探听到宫里传出什么风声。想罢楚进良便命人守好房门,再三叮嘱下人不得擅入,自己披了官袍,往南镇抚司而来。
不出所料,进得司中便见北镇抚使鲍亮已在等候。一番相谈,才知宫中十万火急责令东厂寻人,闫是举已把任务分派到北镇抚司这边。锦衣卫北司向来受东厂号令,配合他们掌管侦缉刑讯,负责皇帝钦定的案件。而南司却主要负责下属卫所的法纪、军纪以及管理军匠研发军械,相较而言,倒是不用听命于东厂,也难怪此刻鲍亮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一脸抱怨。
楚进良不露声色,只问宫中要寻何人。鲍亮道:“说是昭德宫的主管太监,名唤小雨。”楚进良疑惑道:“走散了内监,自是在宫内各司各监着人寻找,怎么如此兴师动众,还要厂卫配合追查?”
鲍亮道:“听厂公透露的意思,这次寻的虽然是昭德宫的人,却是皇上亲自交派的任务,还责令五日内必有所获,否则牵连厂公那里都要重重责罚。”
楚进良皱眉道:“可知因何如此急迫?”
鲍亮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宫中都传,这小雨可是在龙吟池不见的。龙吟池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上御用之池。据说晌午的时候只见一池子血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听着够吓人的。你说,这小太监有什么资格在龙吟池洗澡,皇上又十万火急地寻他,这其中的缘故,可是耐人琢磨啊……”
楚进良心中沉吟,面上却一副事不关己。鲍亮又闲聊了一阵,只说闫是举让南司这边也加派人手配合城内巡逻,城门把守,如有可疑需严加盘查,务必不能让人出了京去。楚进良点头称是,心中却惦念小雨的状况。
好不容易处理完司内事务,又分派了些人马去守戒城门,楚进良方才匆匆折返。一路但见不少东厂下属正沿街盘查寻找,知道鲍亮所言不差,暗自提高了警惕,辗转回到府中。进得府门,立刻召集一众下人,反复叮嘱近日不可在外面胡言乱语,方才独自回屋,锁了门窗。只见床上小雨仍然未醒,额上似乎更加滚烫起来。
楚进良心中担忧他的病情,又不敢顶着风头出门寻医找药。探脉之下,觉得他体内真气凝滞,竟像是受到药物牵制,不得流通。便将他扶起身,盘膝坐于身后,为他推宫过血。费了好些气力,觉得打通受制经脉虽然不难,但他似乎还受过极重的内伤,气海内自有一股阴寒毒气难以驱除。倘若身无内力护体,遭此阴寒之气反噬,假以时日,必定伤身折寿。
楚进良苦思许久,只觉得自己想要化解此症力有不殆,还是等人醒来再作商议吧。便只输入一些真气助他通畅气血,调理内息。眼见天色不早,担心他夜间病情加重,无人照料,便将几张椅子拼了,随便找条毯子,睡在床边守护。
及至半夜,听见秋雨打窗,室内有些许凉意。楚进良拨亮烛火,见小雨本来一张苍白的脸此刻烧得泛红,两颊似抹了胭脂似的,平添几分艳色,嘴唇轻启,好像昏迷中仍感到难受,不断喘息,身子蜷在被子里,瑟瑟打颤,模样甚是可怜。
楚进良赶紧又往火盆里添了炭,把能找到的被褥都压在他身上。观察了许久,见他仍旧不停地打颤,知道是内虚失血加上体内寒毒引发的症状,来势凶猛,且莫说寻常大夫根本无法医治,就算自己此刻出门,这夜深人静,难免便要引人注意。整个京城到处都有东厂的人在寻他,若被发现,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结果,如今情形,也容不得深思细究。想毕,脱去内袍里衣,只余一条贴身长裤,心道我此番举动是为了救你,绝非存有任何亵渎念头,方才爬上床掀开被子。
小雨自在龙吟泉被救,便未着寸缕,只是楚进良当时一心救人,一路奔走,并未仔细打量。此时见那人干净的身体上没有一丝见不得人的疤痕,玉茎略小些,倒是光洁可爱,并不似想象中太监的模样。只是那玉白的身体上却遍布着一些斑斑点点的青紫淤痕和红印。
楚进良虽不好色,却也并非不懂人事,自然知道这些痕迹代表什么。想起白天鲍亮所言宫廷传闻,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见那纤细的身体微微蜷起,似乎虚弱得再也禁不住丝毫的凉意,无助地颤抖,便也不再多想,伸臂将他搂紧,重新吹熄烛火盖上被子。
夜凉如水,小雨昏迷中只觉得背后靠上一具宽广炙热的身体,极是温暖,忍不住便将身子往后缩了一缩。
楚进良见怀中人儿紧靠过来,知道他是冷极,心中怜惜,只得把臂膀收得更紧。不知为何便想起那日在扁带上比试时那灵动的身姿和诡计连连的笑颜,虽然明知他不择手段想要打败自己,却总是忍不住对那争强好胜的少年多几分容让。哪知才隔了一段时日未见,他却伤成这样……叹了口气,感到他在怀中仍然微微颤栗,干脆运起内力,全身便如五月暖阳。小雨觉得仿佛被拥进温暖春天,终于不再打颤,翻身将脸孔窝在他颈间,自睡得沉了。
如此却只苦坏了楚进良,本来只是秋日,如此生着火盆,盖着厚被,运着内力,怀里还紧拥着一个发着高烧的美人,便觉得蒸笼一般,只恨不得踢了被子到院子里乘凉。怎奈怀中人睡得沉了,又不忍心乱动。忍了片刻,只是热得睡不着。
黑暗中,觉得怀中人皮肤滑腻柔软,摸起来说不出的好手感,纤长的睫毛贴在颈间,随着呼吸便像小刷子一样扫得人心痒难搔。晓是楚进良习武日久,定力不凡,这会儿也已是心浮气躁,下体早就硬挺起来。怕被小雨发现,赶紧把身子往后缩了几分,肩颈撤开些许距离,却正好能看见身边人一张小巧的面庞,在夜色中轮廓温柔,纯静可人。这样近距离的凝望,楚进良一阵没由来的冲动便想伸手想摸摸那瓷娃娃一样的脸颊,只是手到近前,又觉得有些不妥,终于只是轻触了一下那纤长浓密的睫毛。
小雨微微一动,似乎是不满身边的暖炉远了,竟又往前凑了凑,直到满意地再次贴上舒适的温度,才又睡得安稳了。
楚进良苦笑着感受到两人紧密贴合的那处更加挺立几分,再也控制不住心猿意马,赶紧掀开被跳下床,喝了一壶桌上冷茶,稍微平复一下沸腾的心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平时和一帮兄弟相处融洽,勾肩搭背也是寻常,便是对着女子也不会满怀遐思,干嘛独独对着此人就这般缺乏定力?见小雨仍是未醒,露出被外的皮肤在夜色中似笼罩一层月光般的清辉,仍是漂亮得让人心慌。只得翻开自己的衣箱,找出一套还未上身的月白里衣,与他穿上。想想自己也穿上亵衣,这才重新上床,隔衣抱着佳人,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睡去。
注释:原创回目取牌《相见欢》
深宫夜雨帘胧,叹重重。
旧日今时残梦,诉情衷。
血溅泪,枉憔悴,恨相逢。
却幸良人初遇月初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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