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溪山庄—76—时空的倒影

时空的倒影 

就在昨天,霍金走了,给世间留下了无数的“黑洞”等待后人去解。

我站在水塘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在想,在这个世界上,一些人和风景,一定是属于水的。

因为平静,天空在水中走着。水中有浮云,有飞鸟,有一切属于天的情形。那里也有陪伴自己的一切,房屋,泥土,岩石,树影。

在此时节,那些本属于水的生灵隐藏着。我看不到蟾蛙,也未见鱼痕,站在水边的我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院落的溪水无休无止地流着,一如时光,我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终结在何处。的确,生,意味着行;死,也意味着行。生命的来去,本是一份流动的永恒。

我想,在有限的时光里,把生命延长不如把感觉延伸。在没能把光速控制的时代里,时间终是个常数。我知道,感慨生命的无常并无意义,需要的仅仅是平凡而又平静地走过。生命只是个时间段,让人在这个短暂的时段里,阅尽人生愚拙。

我在世间默默走着,混沌痴浊,只知道天地本为一体,微尘一粒,被你我的脚步荡起。

世界就是这样被扰动的,从未平静过。

霍金用天体物理没有给出多少可触知的答案。我曾坐在剑桥的三一厅(Trinity Hall),却没有对霍金说: 无论人类怎样看待生命起源,生命仅仅是一种物质形式,在宇宙间普遍存在。(No matter how life was originated in human idea, it is a respective form of matter, and exists pervasively in the universe.) 

这不是无法显现的黑洞,而是一个结论,也等待后人去验证。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在鸽溪,把天地放在水中,放在院落。

盈满的水塘是平静的。我看着水沿着溢水道流去,汇进了溪水。

多少年来,这些水潜隐地下,不曾显现。如今,我用自己的双手,证实了它的存在。

没有可感,便不会可知。世界永远都是这样,让人们迷茫着,质疑着,期望着,诅咒着。

太多的人在用上天把希望寄托,于是,那里有了佛。

一花一世界,是禅;一念一心动,是魔;一望一相遇,是缘;一思一心弥,是幻;一取一空灭,是影。“唵嘛呢叭咪吽”,无论怎样念,大明咒的真言拯救不了世界,更拯救不了你我。

大千世界,不过是积聚的游芥微尘,沉渣浮沫。隐在无界的佛总会对自己说,世上本没有慈悲,没有美丑,也没有善恶,有的,只是空和魔。

的确,魔由心生,但心,却是空的。

我或许可以假借佛口去禅定世界,却无法用人间的法道定位自己。雾雨为岚,霜雪为水,此时此刻,我所能感知的,只有眼前的水塘和倒影。

其实,神也罢,灵也罢,魂也罢,魄也罢,这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不过是一份虚幻而已,远没有镜花水月来得真实。

怎样才能拥有智慧?太多的人在问,因为拒绝接受愚笨。

其实,人间所谓的智慧,只是另一场愚拙。

但智慧是存在的,那是统治星际的力量,只有走出人间才会懂得。此时,从不知聪慧为何物的我,只能看着咫尺山水,让心沉默。

时间和时代都是短暂的,但对于一个人,却足以用生命去经历什么。人是会把感知记录下来的生灵,也会用这些记录去影响他人。很多时候,这些记录只是一幽灵幻,宛如水中的倒影,无法触摸,只能让看到的人默默思索。

我始终是愚钝的,无法用自己的愚拙去把思想延伸,也无法用自己的无知去细观世界。我知道,物质世界的一切都可以用物理去解答;而解释物理的,却是哲学;但解析哲学的,会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

此时,我仿佛看到,云间的佛似乎睁了下眼,瞥了下掌心,依旧无痕无迹,无声无色。

我站在水边,看着眼前的平静。时光和天空在水中走着,那里有花草和四季,也有属于水的生灵和光色。童年看到的风景,与现在面对的一切已经不同了。风景之上,有了风情。

如果愿意,我可以追溯时代。如果惋惜,我可以把心愿挽留。只是在这片水塘和倒影中,我无法把世界打开,也无法把天地收拢。

纤草,清云,浅纹,淡色,一切都是简单的。简约,是禅意,更是道法,让人们在繁乱的世界上,心合念闭,潭清水净。

人生如水,所在的地域决定了人生的形状。但水是趋静的。因为趋静,水才会流动。重力的存在仿佛让水有了生命,也让世间所有的生命流动着。

生命就是负重。

缺少情感的物理,用在人生也会如此深刻。

负重,让人不得不注视脚下,那是心塞肺闭的感受,那是曲腰折脊的生活。在用长头衔接的道路上,成为鸡逐鸭笑,蚁咬雀啄的虫。

我是无法投胎的。如果可以,我绝不会再在人间走一趟。我厌倦了人间的味道,也厌倦了人间的生活。

霍金走了,没有人能救他。他带走了不属于时代的身躯,留下了黑洞。

我站在水边,看着水中的天空,云天之上,也是黑暗的。

我知道我可以救人,但谁会救我?

感谢!

音乐:Star Island, Tim Ja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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