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中国人把西方国家发达的原因归因于德先生与赛先生。其实这两者在西方发展过程中的地位与作用并不是一个等级的。
任何制度本身都不能保证发达。要说民主制度必然导致发达,古今无数民主小国民主穷国都会哭死。
那么西方大国的民主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发达的结果,而不是发达的动因。发达的动因是财富暴涨,而财富暴涨的动因则是资源开发能力的升级。
资源开发能力的升级表现在两方面,一是武力开拓新领地,二是技术提高生产效率。
这两者的根本是科学。
而科学,从古到今,大本营都在西方。到了近代,两千多年的积累突然暴发。
这才有资产阶级革命,才有现代民主制度。
而现代民主制度诞生之初,其目的与本质在于保持利益平衡,而不在于照顾普世人权或者自由。想想看,已经民主了的白人到了美洲做了什么?到了非洲做了什么?到了亚洲又做了什么?他们所到之处主要就是一件事:开发与掠夺。民主保证他们之间互相协调,公平分配利益。但民主并没有保证他们把其他人种当成与他们一样的人来分享利益。这说明,民主制度本身,是强者内部的观点平衡机制,而观点是基于利益的。
近代历史表明,西方国家发达的根本动力是科学,科学是获取财富的基础,而民主则不过是强者claim财富时的平衡手段。大家一起开发一起掠夺一起分,没有秩序怎么能高效?于是呢?协商+契约。这是起源。有了财富以后呢?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家就都文明了呗。
问题是,为什么一般中国人,如果在美国,会感觉到“民主”的好处呢?比如个体更加自由,生活比较舒适。答案是因为你在某种程度上进入了民主制度内部。好像给河马剔牙的小鸟一样:可以得到一点好处还不惊险,因此满足得不得了。但是仅此而已,你不能伤害河马,不能伤害河马的利益。换句话说,你欣喜,首先是因为你在心理上已经不质疑了。其次是你满足于小利,而你有能力也愿意得此为足。或者第三,你虽有求大利,但自觉向体系低头。比如CEO赚得多,但他给股东带来的价值更多。你没有能力或者不愿意对自己的地位与整体体系进行批判性反思。
如果换个角度,你是利比亚公民,或者住在印度贫民窟,就会明白,民主制度本身并不保证你的利益。在这个意义上,民主产生于强权内部平衡,服务于强权维护利益的本质并没有变。
只是今天民主被强权包装,好像民主代表了一切人的利益一样。实际上,依然不过是强权利益自我维护的牌坊。比如在国际上,以民主为号,继续维护资源与利益的掌控。如果是盟友,帝制也可以。如果被视为对头,则什么制度都不可以。比如苏联到俄罗斯,中国社会主义到新时代社会主义,无论怎么变,都不“民主”。更有甚者,就是伊拉克利比亚之类的国家了,必须民主。混乱?那是民主的阵痛。另一方面,在国内,弱势群体得到口头上的各种关照,但是依然受到各种歧视,涉及到实际利益时,民主与平等还要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