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太长了,春天总是来得太迟,又极短。到了四月底,好不容易阳光明媚起来,和风酣畅,人的心情也跟着亮起来。整个冬天,人好像都在暗房里幽闭着,心里面都是夜晚的灯光,耳边都是北风,好多若有若无的心绪也说不清楚。
有个周末,天气晴好,朋友约去喝酒,两个人在料峭春寒里走了三英里,然后回到朋友家厨房的吧台上就着熏鱼和玉米片喝啤酒。第一次喝Founders Breakfast Stout 和IPA,我也喝不出它们的好,就是觉得口感特别的醇厚。如果是夏天,我还是更喜欢青岛啤酒。大半个下午的时光,就我们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借酒消解生活里的琐碎和心里的闲愁。中年人的心象个杂货铺子,里面什么都有,一瓶酒下去,看什么都淡了。开车回家的时候,腿有点软,但是头脑很清晰,本来也没喝多少,我坚持要走,开了十分钟之后,一切感觉恢复正常。
这几天连翘都开花了,黄艳而细小的花朵,总是最早开放的花。不太喜欢这种花,总给我一种病态的感觉。也不喜欢牡丹那类过于绚丽的花,过于俗艳,是大众眼里的美。春天苍茫的云都回来了,茫然而汹涌。好像知道花期短暂,路边的玉兰总是以泼洒决绝的姿态开放。
拖了好久,总算读完了奥尔罕. 帕幕克的《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一本满怀伤感的书。伤感是生活的本色,所有的快乐下面,其实都藏着伤感,快乐转瞬即逝,对于快乐的回忆本身就是一件伤感的事。但这也不至于使人感到绝望,生活的智慧让我们以达观跟苦难缺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