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下的小鬼儿(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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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这歌厅不大,装修一般,三个小包间内倒是不时传来哄笑唱闹声。大厅里稀稀落落有十几个人,生意果然不太好。

我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一扎啤酒独自慢饮。

“先生,你一个人闷坐,不想让我陪陪你吗?”一个小姐坐在了我身边。

看她样子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大大的眼睛,白白胖胖。一说话就笑,两片红红的厚嘴唇倒是挺性感。她尽力作出老练的风尘女子的姿态,但那目光中却透着青涩无知。

“你叫什么?”我从没想过花钱买性,尤其是对这种未谙世事的小丫头更没兴趣。她们不会语言沟通,只有肢体语言,正确地说是只有肢体交换,换那点可怜的钱。她看着你时就是在看钱,心中想的是这人会不会是个抠儿屄嘬手指头的主,能给我多少钱。在这样的心情下你能和她聊出什么呢?就是肢体也没有成熟女人来的细腻润人,舒心畅体。

“小红。”

“真名?”

“这就是真名,是我的小名,我大名叫梁道红。”

“道路的道?你是七零或七一年生的吧?那你走偏了,这种地方可是与红色的道相反的。”

“咳,什么红道白道的,能挣钱就行,咱俩唱歌吧?”

“我不会唱。”我转头叫服务员:“来个红粉佳人,一个小果盘。”

“那咱跳个舞?”

“没跳过。”

“那你上这儿干嘛来了,不会就是为了找个小姐带走吧?”她坏坏地一笑,露出几许活泼。这倒使我动心了,晚上有她陪着不会寂寞的。看着她丰满又不肥硕的体态,我有点想试一试用钱买来的性是什么滋味。

“那倒不是,不过有我喜欢的也可以带走。”我伸手示意她喝酒,又把果盘向她面前推了推,接着说道:“这里唱歌的走起调来能跑到天安门,听得人坐立不安。那跳贴面的跟小狗学站着似的,耷拉着两只前爪后腿站不稳左措一步右晃一下的,我们家路路都会。那蹦迪的跟屁眼插电门似的,哆嗦得让人心慌,倒不如坐着聊会天舒服。”

咯咯咯,她笑又不敢放开声,捂着嘴笑个不停。我伸着头在地上巡视着。

“你找什么呢?”她低头看着地上问我。我说:“你帮我看看这地上有没有鸡蛋。”

她睁大眼说:“鸡蛋?哪来的鸡蛋呀?”

“咳,刚才是你笑呢?笑就放开了笑,咯咯咯的我以为母鸡下蛋呢!”

哈哈哈,这回她放开了,没完没了。正好服务员打这过侧脸看了我们一眼。我一伸手叫住她说:“刚才你给我们这杯‘红粉佳人’错了吧?”

她一愣,看看杯子说:“没错呀。”

“没错?噢,那就好,我怕是笑老婆尿。”

服务员笑着跑了,这梁道红已出溜到地毯上。她捶着我的腿说:“不行,你太坏了,今儿你不带我走我也跟你走,不给钱我都去。”

我抬头看见了郑勇,对梁道红说:“你先等会,我看见一个朋友。”

我看郑勇向经理室走去,便大步追了过去。一进经理室我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里面,这女人怎么似曾相识?我看着她尽力地在脑子中过着电影,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温柔大方的举止,不惊不奇、安详宁静的神态一下子把我吸引住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可能是我那目光过于灼热,迫使她慢慢将目光移向了郑勇。

“沈哥,真没想到,你不是去深圳了吗?何时回来的?”郑勇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

“回来几天了。”我回答着郑勇的话眼睛又扭向了那女人。

这下把她看毛了,她站起身说:“你这有人我就不打搅你了,有了老吕的信你给我打个电话。谢谢。”

“再坐会吧,嫂子。没事,我们就是闲聊。他是大非的朋友,刚从深圳回来。要不你在大厅坐会,我叫小姐给你来点红酒。老在家呆着多闷得慌啊,在这散散心。”

郑勇一再挽留她,她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那好吧,我就在大厅坐会。不过我什么都不要,你忙你的吧。”

“那哪行呀,我这做兄弟的也太不懂事啦。小刘,给大姐来一个果盘一杯红葡萄。”郑勇站在门口冲一个服务员大声喊着。

“这女的是谁?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我问郑勇。他一笑说:“谁看她都好像认识,刘慧芳。”

“刘慧芳?”这名字是挺熟的,我睁大了眼睛。

“你不认得。她就是长得很像《渴望》里的刘慧芳。这是我一个哥们吕源潮的老婆。这老吕做房挣了点钱,在外面养了小妞,常年的不回家。他老婆今儿是到这儿向我打听他来了。”

“嘿,还真是挺像那个慧芳的,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我看她有慧芳那贤惠朴实劲儿又比慧芳时髦大方,不错。”我情不自禁地夸奖道。郑勇看着我笑道:“沈哥,您不是想打她主意吧?没戏,那可是个老实人。”

“哪儿,我就是瞎问问。歌厅生意不太好吧?”我赶快转了话题。

“咳,凑合维持吧,挣这点钱也就只能养着大非——”他正说时电话铃响,我赶快对他说:“你接电话,我出去玩会。”

到外边一眼看到“慧芳”坐在正中最后那张桌旁听一位小伙子唱歌。我先跑回自己原来那桌叫服务员结账,又递给梁道红五十块钱说:“对不起,我碰到一个朋友,不能和你聊了,下次我会找你来的,这是给你的,再见。”

梁道红噘着嘴、目光艾怨。我走到了“慧芳”面前:“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当然可以。”她礼貌地点点头向另一侧挪了挪。

“我叫沈猛,你叫什么?”我抓紧时间想在郑勇发现之前搞定。成马上走,不成我自己立刻走开。

“黄瑞云,你也认识吕源潮吗?”她和我讲话时向经理室的方向瞟了一眼。

“不认识,就是郑勇我也不太熟,是通过柴大非认识他的。”我也向那边看了一眼,言外之意说我和你丈夫不是哥们,有权力勾引你。你也不必紧张,没人会知道的。

“噢,你经常来歌舞厅吗?”她紧盯着经理室和我讲话,我看出了她的心理和我是一样的,只是角度不同。便说:“我很少来。这里太乱,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她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我立刻向大门走去,她跟在了我后面。月光下我看到一张不加任何粉饰的脸,成熟安闲得一看就是心里白净如纸、宽容大度的少妇。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温柔又有点调皮的大眼睛,目光是那么清澈,使人一眼看到她善良的心底。端正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说话时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是一个善做家务涉世不深的女人,和她能有一夜情,尤其今晚就能和她做爱将是我的骄傲,能证明我是征服女人的雄狮。

这时的我已不再相信爱和姻缘了。你爱的人没有一个能成为你的爱人,千差万错在等待着你,只能有阶段性的或一夜之情。当爱的心在流血时遇到了曹维娅,本以为这次的相遇能缝补我心灵的创伤,可她又在我对她赤诚的心上误撒了一把盐。尽管是世事使她作出的认定,但它却证明了爱是那么脆弱,在突来的风暴、复杂的环境中那么不堪一击。我相信一见钟情的一夜情,也是真真的爱,虽然是那么短暂,但却是无比的真挚。既不会引发思念之苦,也不必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在爱情上是胆小鬼,不敢承担任何责任了。如今我需要性,需要成熟女人性的爱抚。

可对这样的女人你如果老是和她在河边徜徉,试探着让她入水,她会永远的踟蹰不前,始终迈不出那第一步。只有刚到河边在她正想着水中嬉戏的欢愉而没考虑下去后怎样才能不湿着头发上来时,就拉着她突然跳下去。

在大门口,我看到一辆出租车由西向东驶来便伸手截住。我问她:“你住哪儿?”

“六部口。”我打开后门让她先上去,我随后坐好对司机说:“师傅,六部口。”

车子掉头时我猛地想到了一个使她立刻投入我怀抱的主意,便看着歌厅大门说:“郑勇!”

我一按她头使她扒在了我的腿上,又假装用身体盖住她,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

一股沁人心扉的少妇体香使我欲火中烧,我想立刻占有她,那东西直直地挺立起来。

我的亢奋惊醒了她,噌地她直起了身子,把脸扭向窗外。我拉她的手,她使劲抽了回去,我再次拉时轻轻地说:“把手给我,我现在特别想摸着你,就摸手。”

这是一双细长光滑的小手儿,软绵绵的,相对她一米六八的身材来说似乎小了一些。这是灵巧顺从的手,有着逆来顺受的古典美德。我今天一定要得到她,来满足我征服的欲望。此时我明白了西门庆为什么周边姑娘、美人成群却不惜代价地向有夫之妇潘金莲求欢了,没得到的美人美,别人手里的更美。得不到爱的我开始玩弄感情了,借着无辜善良少妇的寂寞之心对爱进行亵渎,报复。

我们默默依偎,双手相握,一语不发,双方的饥渴尽在指间传给了对方,既然是动物的结合就无需再用人的虚假语言来加以粉饰了。

车子一进六部口,慢了下来,司机头也不回地说:“六部口哪儿?”

听到司机的话我抬头看到前面是音乐厅影院,车此时正停在左手第一个路口,便用肩拱了她一下说:“哪儿啊?”

“哦,就停这儿吧。”她似乎从梦中惊醒,支支吾吾地说。

车开走了。她不知说什么:“你,你……不回去呀……她这句话说得是那么无力,服从着思想违背着心性。

“你家里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到我们家去。到这会了说这话有意思吗?”我不容置疑,理所当然地说。

“吕源潮他哥……我这里邻居特多……”

“那好,我们家没人,我们可以到我那里。走啊!你要是不去你现在可以走。”看她犹豫不决吞吞吐吐,我气急败坏地说后转身就走。

“喂!我……我不是这意思。这样好吗,我先进去,看院里没人我就把屋门留着缝,开着灯,你再进去行吗?”看我真走了她叫住我说。我转过身说:“好吧,你告诉我哪个院哪个屋,十分钟以后我进去。”

“ 就这个胡同进去后右首第一个小胡同……第二个门左手第一家就是。”她终于情愿心不愿地吐了出来。

我看到音乐厅对面有西瓜摊,就过去买了西瓜托着向她家走去。进了这胡同走不远就是右手第一个小胡同,我拐进去看到两边都有院,看看右手是一溜下去有很多院门。左边只有一个院门,再往前就是向左拐的又一条胡同口了。肯定是右边第二个院。走到第二个院门进去一看,嘿,这院就没有一进门左手第一家,左手是院墙。想她可能说反了许是右手第一家。便走去右首一看屋门紧闭,屋内传来一片说笑声,至少有四五个人在聊天呢。

我忿忿地退了出来,他妈的这女的看着多老实呀,敢情也会涮人。想把那西瓜摔在地上又觉得不合适,大夏天的还不招一堆苍蝇。看到对面墙边电线杆子那加固的水泥桩子,便把那西瓜放在了上边。掸掸两手向回走去,想想自己也是色憋的,带梁道红回家解决一下多好。老想玩七零年拍婆子的浪漫,还专捡不玩的显示一下在女人面前自己多有魅力,真他妈够累的。

自嘲中拿出烟来点时,看到这边原来不是就一个院门,在那第一个院门之前还有一个门,只不过是封死了不用的门。哎,她说的第二个门是指的这边,包括了这弃用的门了。对,看看去。

黄瑞云从中学毕业后直接进了工厂。学生时代她在班里是个默默无闻、一说话还有些害羞的小姑娘。从不愿出风头,更不争强好胜,只是做好本分事,学习也只在中上水平。这倒弥补了她出身不好的缺陷,没有人去注意、在乎她,这使得她能顺利进了工厂,有一份工作,安分守己地过着知足的日子。

她家住在后海与地安门西大街之间的鸭儿胡同63号。这是她家的私宅,是一个二百来平方米的小院,距离后海河边只有一百多米。儿时她在河边跳皮筋、踢毽儿、跳间中无忧无虑地度过。文革中象他爸爸这种在西北军作过军需官的家庭能平安地度过真是苍天的保佑了。这可能也与她父母那种不张扬、夹着尾巴做人的个性有着很大关系。

她是一九五七年一月一日生日,三十五岁了。十三岁来例假时她惊得跑回家中向妈妈慌慌张张地说自己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每晚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一天天涨大的胸脯,越来越多的茸毛,洗浴时摩擦出的异样感觉,她感到女性的特征在自己身上越来越明显。她的眼睛逐渐在不被对方发觉时流连于对异性的注目。像每一个女孩一样,在她十七岁时青春的萌动使她走进了初恋的朦胧中。男方是她的表哥,她清楚地记得多少次后海河边相会她都是在羞涩与兴奋中度过。当表哥第一次拉起她的手时,她的心像学校鼓号队中的大鼓,咚咚山响,使得她呼吸都困难了。她想挣脱,无奈一点力气也没有,手都抬不起来。她生怕被人看到,更怕同学看到,这不就是流氓吗?在学校的自我检讨会上几次想张口检讨自己的资产阶级思想时由于不善辞令,羞于张口而怯步。但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今后一定要杜绝。可她的脚是那么地具有逆反心理,天黑时再次地把她拖向了河边。她把两只手搅在一起,让它们互相约束着,绝不许再跑入表哥的手中。羞愧压倒了心跳,正义战胜了邪恶,这两手居然没屈服于表哥多次的抚摸诱惑。脸上却遭到了一个火热的吻,身子也被表哥搂得紧紧的,简直透不过气来,感到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戳着自己的小腹。那灼热的嘴唇竟然有如此的热力,她的脸、脖子、两臂乃至全身都被烧烫了。这是兴奋激动,还是惧怕害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流氓!她懵懵懂懂跑回家中,用被子蒙上了脸,一个月里都在担心着是不是会生出小孩。

十九岁走入了工作岗位,心中却留恋着学生时代的笔墨书本。想着如果能上大学该有多好啊!

工作服,蓝套袖,白罩帽穿在她高挑的身上,招来了全厂小伙子们的目光。在这火热赞赏的眼神里她有了自信,知道了自己是异性争抢的目标。她佩服那些敢做敢为叱咤风云的人物,对有知识、能说善写的人更是从心眼里羡慕。 一个大她六岁的工农兵大学生闯进了她的心中,她叫吕源潮。他对她火一样地爱语,不知疲倦地追求,无所不到地关怀,三年如一日,打动了她纯洁的心。当他妈妈得知吕源潮是属虎的属性时,曾想阻拦这一对冤家,因为老人记起了老话:虎猴是不利成婚的。

可这黄瑞云表面柔弱内里倔强,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犟女人。二十二岁时以国家标准的婚龄嫁给了她心目中的知识分子吕源潮,二十五岁时生下女儿琪琪。琪琪三岁前虽然一家三口靠工资吃饭,但夫妻和睦,女儿乖巧,小日子过得也算开心。八五年后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形成,人人都在金钱的诱惑下动了心。吕源潮凭着他的圆滑聪明,很快捞到了过去从不敢想的外快。尤其是允许私人涉入房地产业后,吕源潮善投机巧钻营竟在北京的房虫子中声名鹊起,在当时也算小土财主了。

生活好了,家庭完了。正所谓富贵生淫欲,吕源潮从隔三差五不回家到一年半载不露面。

人说三十到三十五岁是已婚女人的一大感情关,此话在她身上应验了。

有了钱,吕源潮不让她上班了:“你挣那点钱还不够我一顿饭钱呢,在家歇着吧,把琪琪照顾好就行了。”

要说吕源潮也不是对她不好,年轻轻的就在家养尊处优了。钱随便花,喜欢什么就去买。可她花几千几百买的衣服穿在身上时,还没有吕源潮用过去两口子省吃俭用省下的十来块钱给她买的衣服穿着喜兴。包里鼓了,心里却越来越空,她不知自己少了什么,整天在苦苦地思寻着。

近来她身上总一阵阵地爆发着汩汩躁动,电视看半天也不知道演的是什么;陪女儿玩游戏机忘记了按操纵钮;逛商场指着男装问自己穿几号合适;打麻将忘记了带钱包;炒菜不是忘了搁盐就是把醋当成了酱油。

孩子放暑假到她奶奶那去了,她更是没着落的像丢了魂一样。哪儿也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做,连饭都懒得吃。只有酒量不错,忘不了。尤其是夜深人静时,那酒就成了她最知心的朋友,对着酒瓶她能唠叨一个小时,直到抱着它扒在桌子上。

今儿回家去看她妈,在老太太身边她的心才踏实。晚上回六部口时一看天还早,就信步向德内大街溜达,想着累了就坐十四路汽车回家了。她是个很朴实的人,虽说吕源潮说了出门别挤公共汽车,打个的就行了。可她还是不愿假追奢侈,想起以前一年四季风里来雨里去地跑清河去上班不是也没感到多苦多累吗?

“哟,嫂子。这是干嘛去呀?走对面都看不见人。”郑勇站在她眼前。他是源潮的朋友,过去常到家来。她微笑着说:“刚从我妈那儿出来想回六部口去。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开的歌厅,来,进来坐会。”

她从没一个人到歌厅去过,也就是和吕源潮两年前去过一回,在那儿她既不会跳舞又不敢当着那么多人唱歌,像个傻子似地干坐了两三个钟头。打那儿李源潮再说去歌厅她就摇头说“你饶了我吧,我可不再去受那洋罪了” 。

“我可不去,到那里边还不如遛遛马路舒服呢。哎,你最近看见我们家源潮了吗?”她忽然想到郑勇可能会知道。

“最近没看到,前几个礼拜他倒是上我这儿玩过。怎么,他一直没回家吗?”

“嗯,回过回过……就是近几天没回来,我有点不放心。”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说瞎话,要是说自己的丈夫一年没回家了会觉得很没面子的。这下倒真有了面子,从脑门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郑勇小伙子乍一看挺帅,要个儿有个儿,五官也精神,可有一只眼天生斜视。常言道“眼邪心不正”,这老话可都是古人的经验之谈。

郑勇知道吕源潮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是个外地的。看到黄瑞云如此尴尬便装作没看出来,殷勤地说:“进去坐会儿,也看看兄弟我的歌厅怎么样。”

在郑勇的邀请下她走进了歌厅。

我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如同在街上看到一个路人一样,只是视觉上有一个亮点一闪而过,这个男人挺帅,但并没有存在心里。我突然的提出与她同坐使她出于礼貌地点头同意了。可刚一坐下想到了若是郑勇看到告诉吕源潮,他会怎么想呢?然而人已坐下了。我提出的走解除了她的局促不安,一声“郑勇”把她揽到了怀里。在久违的男性拥抱中她感到了温馨,找到了自信,车子开出一段依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激情中。当我那东西急不可耐地戳醒她时她一惊,此人怎么这样无理?指间的温存使她原谅了我,男人嘛,这证明了她的魅力。下车后我要去她家时,她有点害怕了,对一个陌生的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男人,相识不到半个小时就带回家去上床?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像坏人,可这是她的操守与理智所不能允许的。看到我转身走去,她惊颤地叫住了我,一生没有过这种遭遇,这会不会是天意?说一个含糊不清的地址,他能找对了呢就是天意,就心甘情愿做个坏女人。

进院后看到家家灭了灯。她最怕的是让吕源潮的哥哥发现,他就住在里院。便走进去看了一眼,谢天谢地,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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