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

我喜欢无聊的事情。而且,我只做我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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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

一天晚上,我失眠了。于是打开灯读书。那天我顺手取来的是博尔赫斯的《七夜》。那本书很薄。我随手从中间翻开读了起来。书里在谈论诗歌。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篇演讲稿。在那次演讲的最后,博尔赫斯引用了一位十七世纪名字叫西里西亚的安杰勒斯的诗人的诗作为演讲的结束: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我那时在米兰读研究生,研究的恰巧就是玫瑰的基因调控。并不像诗人所想象的那样,玫瑰花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开放的。玫瑰花的开放实际上是一个基因严格调控的程序化过程。就像博尔赫斯,也是一个基因调控的程序化过程。

我并不是那种半夜睡不着就爬起来读诗的人。相反,很多诗让我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在眼前的形象的艺术。相反,我倒更喜欢一些抽象的诗或句子。比如,在这次演讲中博尔赫斯盛赞的“佛兰德的原野是他的坟茔,血红的月亮是他的墓志铭”,在我读来毫无感觉。或许是因为,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二十一世纪的失眠的夜晚有些过于抽象了。在读博尔赫斯的文章时,我感觉他仿佛还活着。这是文章和诗的不同。文章是一种对话,而诗只是空中的一个声音。每一个诗人都是死者。而作家都依然活着。在这篇文章中,博尔赫斯还引用了波斯大诗人哈菲兹的诗:我翱翔。我的灰烬将是现在的我。我喜欢这句诗。它适合在半夜醒来时读到。

在米兰开车时,我经常迷路。有时发现迷路了,就停下来,走出车子,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我相信所谓的迷路,都只不过是一种假象。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而人生只有一次真正的迷失。在半夜里,我经常失眠,或梦中醒来,这时我就打开灯,随手取过一本书,从中间翻开,开始读。读着读着就困了,然后越来越困,直到扔下书就睡着了。有时候灯关上了;有时候灯依然亮着。总是第二天醒来,对昨夜读过的内容一点记忆也没有。有时我就坐在床边,拿着昨晚看过的那本书,翻来覆去的查看。那里面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就这样,最后我研究生毕业离开了米兰。随即那座城市在我的记忆里也迅速的模糊了。但是,我知道那些在深夜里失眠起来阅读的夜晚,还有,那些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时光,都将曾是现在的我。

就这样,在米兰开车时,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有时发现迷路了,就停下来,走出车子,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有时发现迷路了,我就停下来,走出车子,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佛兰德的原野是他的坟茔,血红的月亮是他的墓志铭。就这样,在米兰开车时,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有时发现迷路了,就停下来,走出车子,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我相信所谓的迷路,都只不过是一种假象。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而人生只有一次真正的迷失。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只有一次。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佛兰德的原野是他的坟茔,血红的月亮是他的墓志铭。在半夜里,在那些半夜里,我经常失眠,或梦中醒来,这时我就打开灯,随手取过一本书,从中间翻开,开始读。读着读着就困了,然后越来越困,直到扔下书就睡着了。有时候灯关上了;有时候灯依然亮着。有时候灯关上了;有时候灯依然亮着。就这样,在米兰开车时,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有时发现迷路了,就停下来,走出车子,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总是在第二天醒来,对昨夜读过的内容一点记忆也没有。一点记忆也没有了。我于是就坐在床边,拿着昨天晚上看过的那本书,翻开,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但那里面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什么痕迹也没有。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留下来。总是第二天醒来,对昨天晚上读过的内容一点记忆也没有了。一点记忆也没有了。有时我就坐在床边,拿着昨天晚上看过的那本书,翻来覆去的查看。那里面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就这样,最后我研究生毕业离开了米兰。随即那座城市在我的记忆里也迅速的模糊了。但是,我知道那些在深夜里失眠起来阅读的夜晚,还有,那些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时光,都将曾是现在的我。佛兰德的原野是他的坟茔,血红的月亮是他的墓志铭。还有,那些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时光,那些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时光,都将曾是现在的我。还有,那些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时光,那些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时光,都将曾是现在的我。都将曾是现在的我。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就这样,在米兰开车时,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我经常迷路。有时发现迷路了,就停下来,走出车子,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走进前方的生活或旷野。

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

 

2018/10/06 在《七夜》中的翻译是:玫瑰开放了,它没有理由的开放了。我认为这个翻译极大的减弱了这句诗的诗意和力度。所以,改译为: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

 

 

 

 

晓月落花 发表评论于
非常独特的立式风格。音乐选得也超棒。
盈盈一笑间 发表评论于
我相信所谓的迷路,都只不过是一种假象。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而人生只有一次真正的迷失。
---人生那一次真正的迷失指的是什么?

我那时在米兰读研究生,研究的恰巧就是玫瑰的基因调控。
---立是理科生?还以为你是中文系毕业的呢?:)



风水纵横 发表评论于
你很理解音乐的形式结构,在看似简单絮絮碎碎的重复中却隐藏或暗示着生命的动机。音乐配的很好,旋律简洁不断通过小提或中提交替,动机仿佛在匍匐前行。
没错:那些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时光,都将曾是现在的我。所以,我的灰烬将是现在的我。

音乐是时间艺术,它必须重复和再现主题,重复和再现的意义在于强调和加强记忆。你的文章和音乐融会贯通了。
北美先生 发表评论于
玫瑰花开了,它没有理由的开了。
就那样迷路了,你没有理由地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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