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说到小测工被加入“口袋户口”,粮票的来源发生问题:
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55817/201812/14538.html
由于水利测量是野外工作,粮食月定量有40多斤,小测工身材瘦小,饭量上算易于温饱型,于是“粮票”月月有富裕。刚刚成为“口袋户口者”,尚有存余“粮票”,北京的“地方粮票”。伴随“地方粮票”的还有“油票”,是用来购买食用油的。小测工“粮票”有结余但是“油票”用光了,没有食用油吃咋办?小测工每周去北京百货大楼的“糕点柜台”,与用“全国粮票”买糕点的“外地人”用北京票换全国票。“全国粮票”内含“油票”,有了它,再换回北京“粮票”时,就再生出“油票”,有油吃了。
如此坚持了几个月,机会来了。北京的青石岭电站,在建。工地上原有水电部测量人员,当时发生内斗,于是求水电部“勘探设计院”重新派人。派去一个大学生,他带上小测工同赴任。在那儿能报临时户口,有粮票了!
青石岭电站挖了一半,发现下面是个大断层,工程下马。
这前后,1960年,京密引水工程昌平段在建,指挥部在昌平。小测工从青石岭辗转于此。
说个小插曲,在昌平的京密工程,小测工的“业务”是“内测”(绘图与数据处理)。当时要求“干部参加劳动”,所谓“劳动”,必须是体力活,“内测”的业务行为居然不算“劳动”,于是去食堂帮工。小测工的具体“劳动”是在食堂窗口卖饭。小测工玩数儿是长项,算账快(“You guys are good at math”,看谁说,“自己人”说不算“种族主义语言”)。在他卖饭窗口排队买饭的队伍总是最长,因为人流移动快,排队时间最短。有时候不该他“劳动”,他自己也排队买饭,别人就逗他让他赶快去卖饭。那个工作地点现在小有“名气”,小汤山,秦城监狱所在地。
在京密工程干了大约两年,完工,返回在北京的“水利部勘探设计院”。小测工仍然上不了北京户口,但是可以有“临时户口”,不用去百货大楼“倒粮票”了。
大约是1962年,小测工被派到河北平山县的黄壁庄水库打工(第二勘测队)。对小测工来说,这是生活中的一个显著年,工作之余考进了北京水电学院的函授班,上了一年函授大学,获得清华大学的法学博士(开玩笑,你懂的)。圆了大学梦。为什么只上了一年的函授?小测工好读书,技术书,只要是与工作有关的,自学了不少,但是高等数学是个难点。函授一年,学会了“微积分”,阶段性学习目的完成(当时还不兴混博士文凭)。也在黄壁庄,小测工成了“领导”,领导整个勘探小组。
在黄壁庄期间,小测工还赶上了1963年那场大水。当时,豪雨连下七天七夜,黄壁庄水库下游已经有了局部的涌溢现象。小测工带着一些“民工”在水库库区护坝,有可疑处就填砂石料。可是身边的“民工”逐次减少,原来“民工”多是下游居民,有些家乡已被淹,就回家照看去了。小测工住的房子就是当地的“民舍”,没啥“现代支撑”结构,豪雨中,房子的一堵墙倒了。好在是向外倒,没伤到人,屋顶也没塌落。
豪雨中水位快速上升,离溢堤只差一米,情况如此之险,“解放军”的甘泗其上将带军人在坝上放了炸药,差一点就要炸坝排险。好在大雨停了。水坝无恙。
俗话说,乱世出妖孽。豪雨期间,小测工在大坝用仪器观测,听身边的“民工”激动,用手指着远方的库面,皆喊“龙,龙”。只见库区中心,一条硕长的黑线在缓缓移动,黑线连通水天。小测工调整手上的经纬仪探究,哈哈,那里是什么“龙”,一群队形紧密的鸭子,正在集体转移,远看就成了“龙”。
大约在1964年,小测工被调往在甘肃刘家峡水库的第七勘测队,“正式员工”,有了“非临时”的户口!后来第七队被转派去青海的龙羊峡水库,而小测工则作为勘测队的专业人员被留在刘家峡水库做工程地质(有别于“勘探地质)。
有户口,大水库,专业愈精,小测工的水利人生要入正轨了?
这个吗,历史走入了1966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