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弦翻塞外,赢得生前身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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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准成瑞会怎样看待他的归来,成铿心里紧张,太上皇成瑞是大成未来是统一还是分裂的关键,成铿不想走错这步棋。当马车停住,和安邦安逸站在苑门前,看见铿王府三字的大匾,成铿百感交集,同时心里有了信心,正如李辰所说,成瑞保留着铿王府的苑名,说明他还思念着成铿,以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成铿想着自己死里逃生又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到家了,眼里发酸。安邦见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抚着他后背安慰他,安逸则在旁边搀扶。大家都知道有成功张蒙的追杀,门口又有张家军巡防严密,不知他们会有何举动,李六李七前后护卫着。

成瑞听是安邦又来求见,知他在安边处多日,常州是大成国九州重地。安边一直是外臣,虽然节度使直属皇帝,却是五年才进京述职一次,成瑞其实和安边并不很熟悉。安境事发后,虽然成瑞也给成功压力没有牵连安家全族,安边难免有怨气,和成瑞就更疏远了。成瑞担心安边忠心所属,马上传安邦进殿。

安邦和成铿听得传见,一起上殿,安邦行礼,“臣安邦叩见太上皇。”

成铿迈步进殿,看见成瑞,僵在原地,成瑞看见安邦身边的年轻人,不由得站起来,四目相对,半晌,成铿才上前一步匍匐在地,“父皇!”

成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步奔到成铿面前,托起脸看个仔细,一把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成铿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安邦吓懵了,看他们父子俩坐在地上哭成泪人一般,不知所措。

 

大殿这边太上皇的哭声惊动了淑太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扶着成就赶来。

乍一见淑妃,成铿几乎没有认出来,以前那个身躯微微胖脸上总是笑咪咪的淑妃变成了一个一头白发干瘪愁苦的老太太。成铿惊呆了,想不起什么刺激会使淑妃变得如此,安家人都活着,成瑞成就又在身边。

安邦拍了他一下,成铿才回过神来揖手行礼,淑太妃拉着成铿的胳膊,摸着他脸上的伤疤,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儿啊儿啊叫了两声,哭到背过气去。成就急忙上前,推开成铿,大叫母亲,一面叫人传御医。

成铿不知道自己在泰颐殿被成功捅了两刀的时候,淑太妃就在正阳殿外为他请命。淑太妃三天不吃不喝一直在殿外冻着,直到成功告诉她成铿死于伤寒,淑太妃因此大病一场,再加上成绩的死,更是雪上加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等相见的这份混乱过去,成瑞才拉着成铿坐下,细细的问起。成铿避重就轻讲了如何靠纽襄秦凯帮忙逃出邘都,如何经西路来到越州。

成瑞听得惊心动魄,恨得把成功张蒙骂了半晌。成瑞在越州这段时间里回想发生的一切,自己心里想通了成功此举目的是要置他于死地,然后才能真正皇权在握。成瑞也庆幸当初保留了制军权,不然早被成功灭了,想起当年刚刚立他为太子时就下毒要干掉他,出于对成功的不信任,成瑞退位时才提出听政三年为条件,哪里想到成功对权力的热衷,等不到三年,就要除掉他夺权。成瑞清楚他这样躲在越州也不是长久之计,成功在邘都权力稳固后,肯定会处理他。失望之余,如今却如绝处逢生般看成铿活着回来越州,心底里一直埋藏的念头又浮上来了。

成瑞轻轻抚摸成铿脸上的伤疤,“当初我要你一再退让,是想成功就此能放过你,你也躲到这边几年,唉,终是命里有此一劫。”

成铿听成瑞如此讲,心里又放松一些,知道成瑞一生几经政变,这其中缘由自是肚明,只要成瑞远离成功害怕成功,他自己就有更多的胜券,因而真情流露,“父皇能全身而退到越州实是大幸,就王哥哥也功不可没。”说着又滴下泪来。看成瑞眼圈也红了,忙收住泪。笑道,“看我,见到父皇该是大喜才对。”

成瑞也笑了,“这才像老十。你怎么先去找安邦,怕我不收留你不成?”

成铿吓了一跳,“父皇言重了,我衣衫褴褛,如何敢来先吓到父皇。”

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不单是先去了安邦府上,还去了常州安边处两天,昨天才回来。”

成瑞一皱眉,“安边?”

成铿便说出自己不愿看到大成分裂鼎立的局面出现,因而去安边处打探安抚,希望父皇能和安边密切联手以保大成江山统一。

成瑞正担心他经历这番生死会一蹶不振,万没想到他会先跑去常州联络安边,心里暗叹,夫大寒至,霜雪降,然后知松柏之茂也。

只是,”成瑞皱着眉,“你太倚重这些外戚了,看成功为何要扳倒安境?”

成铿忙道,“父皇点拨的对,只是安边持重兵镇据一方,不得不拉拢。”

成瑞沉默不语,点点头,“也好,只要他安边忠心大成。”

成铿心想成瑞多多少少还是受了成功影响,开始不信任安家了。不想太急着逼他,只轻声说,“安家历代忠良,安境获罪也不是因为叛逆。”

成瑞摇摇头,“人心难测,不得不防。你还有其它打算吗?”

成铿听语气不知道成瑞是不是真心问他,迟疑了一下,“父皇说起人心难测,平西公和张蒙的野心我碰巧知道,想必父皇也有察觉,他们妄想篡国称帝,只是等待时机,一旦成熟,张蒙是不会错过任何机会的。我想他们现在仍忌惮父皇的威望,尚未擅动。这也就给了我们时间,这涿州,扬州,常州,福州几个兵家必争之地一定要争取到我们这边来,一旦张家篡国,我们这边阵前振臂一呼,勤王大军已成,就不怕平西公了。”

成瑞瞪着他,“张佑叛逆?”

成铿迎着他的盯视,他不想过多解释,更不想牵出成豫,只淡淡的说,“不得不防。”

成瑞点头,对早先冒出的念头又坚定了数分,这个老十,譬若锺山之玉,炊以炉炭,三日三夜而色泽不变。贵贱之于身,犹条风之时丽,毁誉之于己,犹蚊虻之一过微笑道,“好,郑拓屠海这几位臣子都在越州,明日和他们一起商量。你先回退思坞看看,我给你留着呢。”

听了这话,泪水一下涌了上来,成铿几乎喘不上气来,双膝一软,伏在成瑞脚下,成瑞反倒哈哈大笑,拉他起来,“说过不再招我伤心的,走走,我跟你一起过去。”

因为今年闰二月,主凶,年前出了几桩这么大的事,先是几名重臣因叛逆遭处死,后有成绩成铿死讯,安境安稳遭贬,成瑞到了越州后几乎天天去宗庙祈祷祈福,如今看成铿回来,暗想是该转运了,去退思坞前,父子俩先去了齐园宗庙祈祷先祖护佑。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道德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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