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供职于一家新西兰人的小公司。高层的几个人都是那边过来的，说话口音很怪，fish & chips，从他们嘴里出来就成了，fush and chaps。行为方式也有点牛仔气。二头儿喜欢喝酒，遇到喜庆的事，经常是带领一干人马下酒吧。公司里不少人，尤其是女性，不喜欢喝酒，而且一群人去酒吧，动静也大了点。后来改成一项集体活动，把酒买回来，在规定的时间内，在办公室里喝。
星期五下午，几个人推一辆车，满办公室转悠，喝点什么? 类似于飞机上的酒水点心供应，其中一人还负责化装搞笑。第一次是一个女的扮成男的，身着马甲，两片胡子，直叫人想起陕西民歌跑旱船，长着两片胡子哟，那才是个假的哟……。
第二次，二头儿亲自出马，疯得有点过。他男扮女装，秃顶之上套着一付假发，稀舒的黄毛盘在头顶，类似于旧时干活的大清苦力，身穿一件非常露的短裙，类似于Hooters里女招待。要命的是，他上露半胸，下露大腿，耀眼的雪白之上泛着大片黑毛。公司的女性都不知道是否该笑，也不敢正视。大家都保持着十分矜持的微笑，场面稍微有点尴尬。
时值半下午，我本来有点昏昏欲睡，看到他这身打扮，打了一个激凌，困意顿消，笑声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别人都是有控制的微笑，只有我是失控的大笑，众人的目光反而集中到我身上，二头儿也转向我。
我从小到大一直被认为是个积极要求进步的孩子，小子，家伙，老汉，老贼，老不死的，......。一个积极的人对消极的礼貌是不屑的，而积极的礼貌要求你面对别人时一定要说点什么或做点些什么。
这时我必须说点什么了。情急之中，我说了句实话，本来有点困，你这一闹，我醒了。二头儿显然意识到自己做得有点过，我这一笑算是给他解了围，他趁机说，我当你这是恭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条叫不上名的fush，雪白之上泛着黑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