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奉山的民国岁月(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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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薛营长可是真爱财,第二天真来茶馆与石奉山会面。营长还带俩卫兵,站雅间门外守着,看来是要钱也要命,心计不少。
石奉山心里早计划好了,正应了那小姐的计策,他要挑拨官军与土匪火拼。
“薛营长,咱们长话短说,何庭你不用找了,人已入关奔中原了。”
“金佛入中原了?”薛营长满脸的焦急。
“今儿约你来就是跟你说说金佛的事,咱们哪说哪了,可有一样,你得先答应我件事。”
“但说无妨。”营长道。
“我给你金佛下落,你得把何君然放了,何庭欠的是钱,可不是命,你把他爹关里头,这事怎么说。”
营长转了下眼珠:“行,只要金佛有着落,马上放人,可你要是骗我……”薛营长满心的怀疑。
石奉山心说这位肯定不是当地的官军,否则他不会不知道奉天城有个石奉山。想让他信任自己得露点底,不露底他不信自己不说,早晚得把自己卖给土匪,那可是后患无穷。
想到这奉山把金佛的来龙去脉,自己跟文澜的关系,文澜跟何庭的关系,以及自己跟大帅的关系讲了一遍。薛营长听的额头见汗,想说金佛不要了,又舍不得这块肥肉,坐那犯起难了。
薛营长怕的是石奉山去找张大帅把自己参赌的事说了,他不知道奉山根本够不上跟大帅说话,况且石奉山想的是奉军剿匪这事若是能打听到详细计划,让田五牛去给韦向天报个信儿,也算为山寨立个头功,按韦向天的话办,那金佛就得给老田带走。
见薛营长举棋不定,奉山倒着了急,怕他惧怕张大帅的威名,那金佛他不要了。营长不要金佛,回头逼老何还债,那这一计就白忙活了。
“营长大人不必多心,这件牵扯我亲小舅子,我哪能去找大帅呢,大帅也是爱宝之人,金佛到了他手就没咱们事了。”石奉山把话往回拉,薛营长眼前一亮,精神头又来了。
石奉山告诉营长,大帅最恨土匪,这次剿匪事关重大,谁要立了大功必受提拔,薛营长要是有机会参与,石奉山可以提供土匪巢穴内情,保证薛营长一击得手。
薛自勇忽然觉得石奉山那就是菩萨临凡,处处替自己着想,自己亲爹也没这么疼过自己。于是开始怀疑奉山是否仅仅为了搭救老何,开口问道:“石先生如此提携在下,有否其他所图?”
这事问正点上了,必须解开薛营长的心疑,这路枪子儿里钻出来的兵油子,哪是这么容易就范的。
“薛营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金佛我小舅子肯定是拿不回去了,你是官军,那边是胡子,我们都惹不起,老何是我好朋友,我今天跟你把事说开了也只为救他,那金佛你若是不想要还有帮会等着呢,你就算要了老何的命也发不了财,你到底是图什么呢?”
一听这话薛自勇急了,这里面怎么还有帮会的事呢?石奉山又把帮会图谋霸占金佛的事一说,薛营长彻底动心了。
两个人约好,明天晚上还在这见,薛自勇回去找长官要求参加剿匪,石奉山回去准备土匪山寨构置图。只要这两件事妥了,立马释放何君然。
出了茶馆石奉山够奔田五牛家,见了老田把偶遇薛自勇的事一说,老田大喜过望。奉山让老田画一张匪巢的位置图,老田凭记忆大致画了一张,还特意标注了一条小路。
奉山问这小路有何用处,老田说胡子的大本营都在山上,现在盘踞在村子里是因为时局纷乱没人管他们,如果真的有官军围剿,他们会抄小路回山,一但回到山上,据险而守,想打赢他们可就难了。
奉山揣好地图,转过天来熬到晚上,在泰峰茶馆会见薛自勇。薛自勇说已经找到上司,自告奋勇,愿意为民除害立这份头功。上司以为薛营长疯了,谁都知道胡子土匪皆为亡命之徒,剿匪的差事就没一个爱干的,现在杀出来个程咬金,伸着脖子出去玩命,那还客气什么呀,就是你了。
石奉山把位置图交给薛营长,薛营长打开观瞧,奉山又给指明那条小路,提醒小心土匪打这跑了。
薛营长收好地图,奉山让他立刻放人。薛自勇不肯,说等剿匪回来再说,奉山明白他是怕自己使诈,可剿匪这事三天也是他,半年也是他,他不回来老何得关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呛呛半天,石奉山说薛自勇如果不放老何,自己就去给土匪报信儿。薛自勇说你敢通匪现在就把你 拿了,石奉山说你敢抓我,我就让郭松龄办你。薛营长听到郭松龄又傻了,把地图掏出来还给奉山,说金佛不要了,现在就去警局释放老何。
事情要闹僵,薛自勇说不要金佛了那是气话,觉得奉山一直在拿长官压他,一会儿张大帅,一会儿郭旅长,到底什么意思。
石奉山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找长官弹压薛营长那就是赖账,帮助薛营长找金佛也是想把账还上,这账不还早晚得落薛营长手里,倒霉的还是何家,请营长不要多心,有我石奉山做保,何君然跑不了,再者说都告诉你金佛在哪了,找到找不到是你自己的事,你把老何毙了也还不起你那一万大洋啊。
薛自勇想想是这个理儿,让石奉山明早八点到北市分局接人,并且让奉山管住自己的嘴,一旦走露风声决不轻饶。
事儿就这么定了,第二天早起石奉山带了套干净衣服,去警局接出来老何,领去澄瀛泉浴池洗澡换衣服,又去找田五牛,三人找个馆子给老何接风洗尘。

铁鹰算是把金佛的事儿摘干净了,还得了帮会的关照,眼下奉天城里能说清这事儿的就剩他一个,他怎么说怎么是,只待朱八爷一声令下,催动三寸不烂之舌,两行灵牙利齿,帮朱八爷一个大忙,可就名利双收了。
脱了这桩难,铁鹰的吃饭家什也拿回来了,接着在北市场杂巴地摆摊算卦。
至从折腾金佛那几日挂算的灵验,就好似开了天眼,铁大爷的卦摊一门灵,已有铁半仙之称。
这一日铁鹰起的晚,摆上摊的时候已是晌午,桌椅板凳放得,又立上幌子,刚坐下准备使点手段揽客。一抬头,嗯?对面围着一群人,铁鹰脑袋画了个弧,那块地儿是老何说书的地方,可前几日老何被逮起来了,怎么着,金佛找回来了?
铁鹰一瘸一拐挤进人群,往里一瞧,还真是何君然。这可是大事,朱八爷知道不知道,抓老何的是城防营,放他的也得是官军营长,这样说来那营长把金佛弄到手了,胡子被官军抢了?
铁大爷觉着得把这事告诉朱八,金佛要是落在个官军手中,那帮会就甭忙活了,自己那一千块也甭惦记了。

石奉山在酒桌上告诉老何没事了,那笔帐让官军跟胡子去算,老何继续说他的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田五牛问的详细,奉山就把唆使薛营长剿匪的事说了。老田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土匪历来不是官军的对手,以往官军剿匪都是走过场,放枪朝天,摇旗呐喊,土匪听着声就跑光了。这次不同,薛营长是奔金佛去的,韦向天按理不会把官军放在眼里,恐怕要吃大亏。
如果提前给胡子送信儿那可算是有份量的投名状,胡子要是赢了老田就有话说,金佛就能拿回来。土匪要是输了也不要紧,官军也不会找老何麻烦了。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老田还是希望官军能赢,土匪哪有好东西,能剿灭他们还黎民安宁比韦向天跟自己那点交情重要的多,给胡子送信儿这事,罢了。
石奉山觉得不妥,不管怎么说老田跟韦大当家的交情还在,送信儿这事儿不是不能办,只要时间拿捏的好,两头不得罪。老田问怎么个拿捏法,奉山说奉军出城半日,你就给胡子在城里的暗线送信儿,官军到的早,等送信儿人到了,估计韦大爷早已拿住了。

奉山不敢打听薛自勇哪天出兵,每日里在城西头守着,等着奉军出城。
这一日天空阴云密布,眼瞅着有雨。石奉山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石头返潮,坐着极不舒服,算今天等了十日,奉山有点担心剿匪这事奉军不干了。等到中午有点累,看样又是白等,刚想起身回家,忽看见老田急匆匆跑过来,到跟前一问,老田说奉军从城南走了,约摸有六百多人。
看人数是出动了两个营,韦向天那边才一百多人,凶多吉少。老田说晌午出城半夜到达,这样说来是要偷袭匪巢,要是给胡子暗线送信得等到晚上,夜路难走,等信儿送到韦向天一杆人等准是完了。
田五牛晚上给城里暗线送信儿不表,单说薛自勇率两个营的奉军出城奔鞍山西柳一带剿匪。这一次剿匪非同小可,一是跟大帅立了军令状,不灭土匪决不收兵,二来要找到金佛,如果还有其它值钱物品一并收了。
队伍轻重武器齐备,薛自勇立功心切,命令众兵丁急行军,本该半夜到达,却整整提前了两个小时。
薛自勇借着勤务兵高举的马灯查看地图,命令一连长带人埋伏在那条小路。其他人等也部署完毕,这帮贼寇已是插翅 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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