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格兰纳达参观世界文化遗产的Alhambra皇宫(简称阿宫), 世界上最值得参观的宫殿或历史景观之一。穆斯林摩尔人曾从公元711至1492年统治这部分的西班牙, 近800年的时间,格兰纳达的名字本身就是阿拉伯文。这宫殿集中了摩尔人建筑的精华,只有极少的绘画,但是三项穆斯林庭院结构重复出现:水、花园和建筑。宫殿也是各期文明共存的产物,摩尔人宫殿的山脚腰就是基督徒查理大帝的皇宫,幸存的天主教钟楼也在不远处。
这种复杂的宫殿群体,参观时最好还是应该请当地的导游。我们导游的妈妈是英国人,所以使用几乎是母语的英语为我们讲解,我是在恭维他惊人英语能力后他才透露给我的 , 因为他也说当地西班牙语。现在的西班牙多是年轻人会英文,据说是四年前他们的学校才开始系统的英语教育,所以聘到如此资深且英语佳的导游确实是我们的福气。世上只有妈妈好,真正的母语给他一项求生的手段,他的模样也确实不像典型的西班牙人。
知识丰富的导游重点强调穆斯林将先进的数学、工程和医学带到了西班牙的这个地区,我们知道代数(Algebra) 是阿拉伯人发明的。导游在接近参观的尾声指着窗外说,摩尔人统治时,使用城墙将基督徒和犹太人分区统治。只要不闹事,让他们存活与发展,可以看我的一张照片右上角的城墙结构,当然这不排除民间穆斯林对犹太人的屠杀。
在导游完成程序后,我与他有过长谈。我重点指出当时穆斯林统治时期对异族的宽容,他完全同意,他在讲解中重复说“我们有段黑暗的历史”。Rick Steves也说犹太人在摩尔人的统治下flourished (繁荣)。我这样问导游:Isabel女王在1492年把摩尔人赶走后,基督教王国对犹太人的态度如何?他用的词是“vanished”以形容犹太人的全部消失。只有离开或叛皈天主教,否则就杀头。
叛皈如果不彻底,一旦被发现仍在家里私自从事祈祷等非基督信仰的宗教活动,也是死罪。在1391年6月的一天,基督教徒可以在一天内杀死4000左右的犹太人,让约5000犹太家庭流离失所,犹太Synagogues则全部被改变成天主教场所。今天导游还强调在Ferdinand和Isabel的双王统治之前,西班牙就实施了“Inquisition in Spain”,也就是宗教法庭,这个做法后来扩展到欧洲的其他地方。具体程序是让那些异教徒在大教堂里,坦白自己叛皈基督教后的不虔诚行为,诸如在家仍然进行信仰伊斯兰教和犹太教,承认后就是残酷的处罚。例如在1481年的2月6日就有六位异教徒在坦白自己的非基督信仰罪后被在教堂里活活烧死,随后的三十年里这种惩罚使成千的人死亡,其振憾效应可想而知。天朝似乎也相似,让你先提意见后再把你打成右派,然后送往劳改营。
在这种情况下,犹太人只有流亡的命,他们随后去了北非和葡萄牙,最后转道荷兰,Anne Frank的故乡。现在的西班牙仍然是一个天主教占绝大多数的国家,虽然欧洲信教的人数式微。大家可以想象,西班牙的大面积地区曾经被伊斯兰统治几百年,若没有大的清洗,这么纯的天主教现状是不可能产生与维持的。我以前读的历史,在二战前后希特勒让维也纳的犹太人急骤下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犹太人不是死就是被迫流亡;现在看来,格兰纳达基督徒对犹太人和穆斯林的做法更绝。
我与导游的交谈已经涉及现在的基督教更宽容些,穆斯林的极端势力则走向砍头与恐怖,导游也认为以前的世界不是这样的。遗憾我们实在沒有时间展开讨论,应该请导游吃晚餐就好了,虽然我带头给了小费,他是位难得的好导游。关于费用,加导游的门票价格为:讲解三小时,随后时间可以自由在园区停留,我们俩人138欧元。在暑假旺季,这个旅游胜地要提前三个月预约。
在这里我插点我们离开地中海西班牙小城Nerja时的感受。在欧洲这个离非洲最近的地方,很少黑人,如果没有人为的限制,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都明白美国黑人众多和这里黑人稀少的非自然原因,所谓法律或社会都是人类生存的游戏罢了。
以下照片均拍自阿宫。
出现在我镜头中的导游。
阿宫的人文与自然景观拾零。
导游解说穆斯林和基督徒建筑之区别。穆斯林文化里希望能尽早享受建筑的成果,大小各异的石头在泥土中混合后便是墙;基督徒则追求着永久的来世,所以周围的查理宫殿修了几百年还不能封顶。
摩尔人国王的议政厅。国王坐前两张照片的厅中,面对客人和大臣从随后照片展示的亮处走进来,从心理上暗处的国王占有优势。据说在现代商务或政治的谈判与运作中,也是尽可能让客人先曝光,让他们失去些气势后,再与自己谈。
法国人曾经统治这部分的西班牙好长时间,自然把自己的花园带到了这里,西班牙人也乐意保留这部分的法国遗产。文化永远都是混合的产物,融合的文化似乎与混血的孩子一样美,在塞维利亚的王宫里,基督教囯王住在穆斯林风格的建筑里面。从这方面来看,中国吹嘘是唯一连续几千年的古老文明,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让仿西方的建筑充斥天朝的各个角落,小镇建白宫,上海建威尼斯,还有什么文化的自信可言?
12个狮子的水坛,为14世纪的文物。以前水装置不工作,西班牙在2012年把它们修复成功。水对于摩尔人很重要,阿宫现在的水系统都是后来修缮的。
阿宫里很少的壁画之一。
阿宫真正被全世界欣赏,还应该感谢美国纽约作家Washington Irving。法国人在1821年曾经炸了相当部分的宫殿,有个教堂只剩下钟楼,西班牙独臂军人Jose Garcia牺牲自己才保住了现存的部分,墙上留有纪念牌。以前这里是可以住3000位皇室贵族和服务人员的宫殿与城堡,被各时期破坏后得以保存的只有10%。1821年炸后,这宫殿几乎被放弃,成为吉普赛人的天堂,导游再政治正确也从鼻音中哼出对吉普赛人的不俏。美国作家Washington Irving特别喜欢这宫殿,几次申请住进来,才在这标牌的房间住了七个月(图一),回美国后出书将此宫殿展示给世界,从此闻名。阿宫在限制人参观的情况下,每年还有三百多万人前往,每天只允许8000人进入,为格兰拉达和西班牙赚饱了钱。
犹太人取清教徒名的Irving Berlin, 为《天佑美国》这首比美国国歌更传唱歌曲的作者,看来Irving既可当名也是姓。
现场成群的天朝游客,比以前的中国游客更成熟和自信,行为举止已经相当国际化。青天白日满地红的中华民国旗出现了,台湾口音也觉得蛮亲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