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早长跑完,回家吃东西,洗澡,洗衣服,收拾玩具。弄完了,打开一瓶柠檬香滴,刚准备去接冰,手机来了短信。问我几点去酒吧。我问什么酒吧,哪一天。她说已经开始了,就现在。我似乎见过这个短信,但当时在开车,我就对手机喵了一眼,以为是比赛广告。
好吧,既然去酒吧,这瓶香滴就再盖回去。随便套了条裙子,踢踏上Sandals,拽了条披肩就出门了。
酒吧里已经不少人,有凳子桌子大电视,可大家都站着,鸡尾酒会似的。这是我们跑步营的一次聚会,因为训练高峰期过了,下面陆陆续续地,大家都到了各自的比赛季,这个营也快结束,算是比赛前的一次总动员,相互交流训练经验。同时美国癌症协会也有几波筹款。每一杯酒都有1块钱进入基金,同时还有捐款,现金支票划卡购物均可。
但今天的气氛和平时有点不同。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平时不分你我的男生们,都有点儿拘谨,说话挺绅士的。有点像那种学术的色迷纳。就差打领带了。
开始觉得有些奇怪,慢慢我找到了原因。衣服!
因为我们穿的和平时不一样,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我们穿平时的衣服,是生活中的你我。几个月来,我们都是一大早在森林入口停车场集合。全是运动打扮。多少次,从黎明前的黑暗,到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抑或暴雨狂风,我们都在一起。一起跑步,一起说笑,一起打闹。或者到了长跑后程,大家累得谁都说不出话来,大家默默地跑着,只见大家屁股扭扭扭,只闻脚下步子沙沙沙。
我在40度以上都是短裤背心,50度以上只穿运动胸罩。男生大大咧咧的短裤,天热就光膀子。我们熟悉每个人跑步的姿势,屁股形状,身材胖瘦,胸的大小,皮肤的条纹,大家也都熟悉我的肚脐眼。我们亲如一家人,兄弟姐妹。跑完了,或顶拳,或击掌,Hi 5, 甚至拥抱,亲脸颊,虽然每个人都一身臭汗。就早上,那个小我两岁的帅哥,在我跑到终点时,还很调皮地把他的喝水壶当水枪,对着我胸前呲水,湿了一大片。
可是到了下午,大家穿上了衣服,怎么又都不好意思了呢?也许觉得对方变成了一个不熟悉的人。不是有个笑话,一个女生在商场遇到游泳教练,喊了一声。教练先一愣,然后大声说,是你啊,你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来了。
当然我还好,某些美眉的衣服有点开放,胸口比较低。但怎么说,都比运动时穿得多得多。真是奇怪,运动时穿得裸露纯天然,没感觉,等大家用布把自己包装起来,才发现对方的性别不同。于是,或害羞,或献殷勤,或故作潇洒状,最后还是秀羽毛,以获得异性的注意。
这种现象在街跑时也经常出现。男同学都承认,哪怕跑得累成狗,但遇到对面跑来个年轻美眉,会立即调整自己的跑步姿势,加快速度,以最优美的姿势跑过。这是人和动物最自然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