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一挥手,作别夏日
周六(8/30)早上9点出门。天高云淡,凉风习习,一股秋意扑面而来。院子里已经残败的玫瑰,蓝紫色洋绣球带着夏日里最后的一抹艳丽,静静地驻立,以一种有些苍凉的姿态与夏季作别;小区里,有两三棵枫树的叶子已变成了暗黑的酱红色,一簇簇深紫的野葡萄挂满了枝叶间;墨绿地草地上,散落着卷曲起来,已变成了灰绿和棕绿色的枫叶。人们常说“一叶知秋”,第一片代表秋天声音的树叶是何时来到的,我不知道,但此时我却真真地感到了她行进的轨迹,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秋天就像个向我们渐渐走近的姑娘。她向我们远远走来时,我们不知她的脚步是如此的轻快,等近了才发现她简直是箭步如飞。我对秋的感受起于8/18日那个清晨空中的丝丝凉意、草坪间的色彩青黄纷呈的色彩渐变,还有灌木间草丛里的霜红色草叶。8/23日以后的夏末秋初,真是一天一个样,总让人不觉中便感叹起“秋天来了,秋意渐浓“。原本黄绿色的枫叶间开始闪出一片片,一簇簇的黄红色;原本树叶原本黑绿的枫树,整树都变成了褐紫色。
秋天真的来了,不管我是否还在阅读中感受着那个8/18日的清晨。彼时那丝丝秋意如今已是浓得让我怀夏了。
8/18的早上,七点钟我从窗外望去,空气不是平日的清朗通透,而是白雾一片。八点走出家门时,发现外面的植物上挂着小水滴,想来是昨晚入夜时,小雨悄悄潜入所留下的痕迹。小区里很是空静,没有风声,没有鸟鸣,没有站在自家院前放眼巡视的老人,也没有主人牵着狗儿散步。
出了小区,我走上马路边的步行道。步行道的右边是公园草坪,这里的草色是墨绿中带着斑斑草绿。步行道的左边是两米宽的草皮带,呈现出色彩渐变的黄绿色系。两边草皮色彩和谐地交汇,那色彩的渐变让我想到了HOME DEPOT里的油漆色板区。那些缤纷的色彩,按着色系,依着颜色深浅的逐级变化排列着,总让我感到沉迷。看时,我就想:其实这世上没有不好看的颜色,就像女生的口红,冷暖色系,配着不同的服饰,不同的装扮,可以呈现出不同的美,营造出不同的意境。
那高低起伏的草坡,六月末的盛夏时,被淹没在一片褐红色的芒草之中。如今,那草坡像刚刚被剃了小平头,又恢复了早先的清爽干练。只是与四五月时那青绿单一的草丘不同,如今这里的草丘呈现出黄绿,青绿两大主体色。
眺望公园尽头的树木。近处的树叶是墨绿的,远处的树叶笼罩在轻白色的晨雾中,半隐半现,朦胧幽幻。悬在树梢之上的那轮太阳,今天也是被白雾柔化得没了晴天时的霸气。但那牙白色的光蘊把那个青白色的球体温柔地包在中间,清冷中却也让人感到一番别样的柔情。想起前两天刚看过的老片《修女也疯狂》,不同的太阳光辉,正如那片中的几位修女,让人体味着不同感觉的温暖。
一段路的路边,大树枝高叶密,藤蔓或缠绕或悬垂,让我浮想连篇起深林里的故事。过了那段路,左右各一户人家。右边人家的门前有两棵树,一棵为枫树,那枫叶密密匝匝,叶子墨绿如涂了层油。没有风,不知为何从高处的树叶间传来一阵“哗哗哗”的水压枝头声,想着水珠随即将会洒落下来,随即下意识地跑了两步,想去躲避。再一想,自己又不是在树下,一笑继续前行。左前方的路边有条小河,河边有棵柳树,细长密实的柳枝上满是灰绿色的小叶,悬于碧水之上。三四月的嫩黄,五六月的金黄,七八月的青绿,如今的灰绿,不同时间,树叶呈现不同的色彩。水面的尽头架着一座白色拱形小桥,那桥显然和水中的蓝绿色帆船,地面上的白色风车一样,是用来装点和营造意境的。小河边的这户人家,生活在这么一派乡村田园气息中,生活又怎么能不悠闲惬意。
家附近的八月中,四处的门前院中都只剩了色彩不同的菊科花朵、紫红的玫瑰,还有蓝紫色的洋绣球;路边的野花只剩下了那由一个个细小如小米,组合成密实莲蓬状的白色、细细的花粒排列成塔松形的黄色,还有小小的花朵像串起来的糖葫芦形的深紫色野花。这几种野花丛生在那些疯长的杂草,芦苇中,虽不精致,但洒脱飘逸,就像不加雕饰,自由奔乡间少女。
拐进那条居家住宅道路。这条道宽且长,道路起伏大,拐弯多,因少有居家以外的车辆从此开过,所以很清静。这里的鸟儿似乎也想配合着这份清静,它们的鸣声既不像林中的鸟儿那般清灵雀跃,也不像大马路边的鸟儿那般清脆高亢,它们的鸣声清幽,是被树木遮掩住的小溪完美的二重唱拍当。那个大大的池塘,三个月前,就已被青绿色的浮平所占据。不同之处,只是水浮平的江山由先前的整个湖面,到如今只余下零散的半壁江山。池塘的四边,每边均有一两棵大树,灌木、杂草填满了其余的每一处土壤空隙。一闪眼,那片灌木杂草中的几处橙红色抓住了我的目光。我惊奇于那点点红色,以为那是花的色彩。探身近前,才发现那是一种草叶,它们红得就如深秋时被霜打过的枫叶。
那棵大枫树,六月时,我被它从不同方向望去,所呈现出不同颜色的树叶所吸引,特意拍了几张照片。那时,当我迎着它走去时,它在我的左前方,树叶迎着阳光,呈现的是圣诞花那样的暗红色,更特别的是:阳光下它的表面像是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就像是绒布。当我走过它,站在一片阴凉下回望它时,它的叶色变得暗淡了,呈现出的是一种黑褐红色,那种绒毛感也不见了。而今天再见它时,不论从哪个方向望去,它都是墨绿中夹杂着棕褐色,那是秋姑娘躲在树叶里,轻挥着笔刷,调出的颜色。我就想:如若不是六月间我特别留意了这棵树,今天我也不会想到它在盛夏时分曾有过那样一段绝美的时光。
穿过树林,当我再次走上那条公园旁的步行道时,我下意识地来回环视了一遍公园周边的树木。四月时,这里的树叶,有着初春时色彩的富饶,此时却都只剩了绿和褐绿。而我知道,那树木间有许多是枫树,再过多久,它们才会显露其枫叶的真容,我倒要等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