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切壁割地,
大木遮天蔽日。
秋风乍起,
鲑鱼如期而至。
流转松枫夹岸,
湍激沙石铺底。
群鲑溯溪,
哪管滩险流逆。
缘溪鸟聚人稀,
逢湾水缓鱼密。
人鱼较力,
幽谷声传数里。
布朗特河即Bronte Creek,安省南部的一条小溪,在Burlington与Oakville之间流入安大略湖。
那条河里沉淀着我,作为渔人,最刺激的野外体验。 钓鱼人最大的刺激与乐趣莫过于与咬钩的鱼搏斗。一条两磅的鲈鱼所产生的拉力已经让人血脉偾张,一条十五公斤重的鲑鱼所产生的拉力可想而知。那种刺激,言语无法形容,那种眼神,唯杀红了眼的人才有,那个当口,即便亲爹挡横儿,也要让他闪开,哪怕火上房顶,都要给老子等。拉断渔竿,扭伤脚踝,无怨无悔。乱石河滩上跳脚,齐腰深的水里扑腾,被鱼拖出数百米,不离不弃。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态?那是誓与鱼同归于尽的心态。
最后,人与鱼皆疲,鱼出水,人倒地,鱼毙命,人如意。其实,产卵期的鲑鱼肉质较柴,并不怎么好吃。不过,钓叟之意不在鱼,在乎得失之间。其中的乐趣,怎一个吃字了得,且容我细细道来。
与鱼搏,其乐无穷,此其一。到了家,可以放肆地吆喝,二子他妈,快掰咱家的大木盆拿出来呀!此其二。而后,将鱼切成数段,一截赠家东,一截遗家西,家家欢喜,此其三。晚饭时,嚼着鱼丸,品着鱼汤,喝上两盅,哼上一曲。虽一脚踩到座椅上,一手搭到膝盖上,小腿上水草残迹清晰,吃相与渔村泰叔并无差异,然而,感觉上自己是在兰亭之旁,清流之次,一觞一咏,畅叙幽情,此其四。
次日上班,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酸,走起路来一瘸又一歪。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怎么啦?我就骄傲地告诉他,这是我的运气。运气?没错儿,昨儿个碰上一拨儿大的......。这句话,用英语说出来,干吧吧的,总觉得不给劲。这时候,我多么希望对方是天津人,那得多哏儿啊!尽管如此,对方的惊诧已足以抵销任何不适,此其......,罢了,数不胜数,毋需再数。
秋风已起,布朗特河是否又鲑鱼满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