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读古人笔记。“不读或少读中国书,多读外国书”,信然。可外国书读不溜,不读中国书就沒得读的命运里,我常读古人笔记。
那时没有发表。亲友间传阅。“天下人尽闻”,是“亲友”的扩大,虽非亲非故,可找着读的意思和真亲友间的传阅一样样的,都是自己要的。
写给抽屉看,写给几个熟识的看,所读的笔记都如是般般。
读它们,象探访,很自愿的。它们,也不迎送。读到会心处,虽是纸页,如对灵动。
很迷这读的境。
纵然没有自已的思想,审美,独到的这那,但都自有自己的心思,而且还照着自己的意思记,记了,就抽屉里一放,完了。
想到唐诗宋词。好孬不一,象李白那样那么想写给别人看的,沒几个。都私私的。读《杜工部全集》,好私房话。那首“忽传剑外收蓟北,漫卷诗书喜欲狂”,真格的“有酒只须自己醉,何必醺醺酣人前”之乐。
没发表的世界里,文章的位子不显,可自得。《春秋》,就怕有一点水份得尽量“述而不作”,可记史得道,看事见真的自得,比“自信”多了点捋胡子,频頷首的意趣。读《左传》至精采处,象看到左丘明笔掷而嘆,妙处更与谁说的自得,洋溢。
诗词,韶华,机灵。不显摆,艰于理喻。从诗经读到唐诗宋词,都哥是公子哥,色气却闷闷的。单为自己的感激,灵动,眼睛一亮而作的诗填的词,全部的落实都在自己,那时人口少,这戸离那户且距。写到得意处,也是自个儿乐,等到传达出,兴头早过了。能不几分闷吗?
可自己正中意这。写了九十九,放一篇出去,自己涵得丰,别人也读得富。
都是专制,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每释斯巻,这问就跳到跟前。
二
常写。网之外时,写给自己看。也寄点给亲戚看。进了网,仍然。有《古代笔记》相仿的自言自语之静宜。
数月前,学电脑的熟人说可以上网写博客,不定找到能唠嗑的。
不大指望的。见操作不烦,以前的不见少,还多了个免费寄存BOX,反正总要写,就博客起来。
博文,是发表。发表,就有点击。文登出,底下就蹦出数字。当即就知道多少人在看自己的所写,挺自制的新闻。
“不能做中文的文章,又有什么鸟关系”,自己接受有日。自己还写,用黄永玉“写得玩”觧释,蛮合适。
玩,不费心,不当回事。写前不设,写完就完。
不知道是不是和总读古代笔记相关?倒是,好多年了,自己读的,多古文,或文言,最迟也鲜出民国。那时人忙完了,才“论书策”,而且就几个熟人。竟是读久了,以为就是这样的。
博客时代了,文一出,几十个点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