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冷血、连环杀手都属于这一类型。 他们可以杀人不眨眼,而且丝毫没有忏悔之意。
人们在对冷血杀手感到憎恶和恐惧的同时,也禁不住疑问,他们的行为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成长环境所造成的?这些冷血杀手的大脑是否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吉姆·法伦教授(Prof. Jim Fallon)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尔湾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Irvine)的精神病学家、神经学家以及人类行为专家,他在这方面有很深的研究。
法伦教授在试图寻找这一问题答案时还发现了一个关于自己家族的惊人秘密。
法伦在研究谋杀犯的大脑结构扫描成像时,使用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家族成员样本作为对照。
当他观察到最后一个大脑扫描图时,他形容,这个人的大脑呈现“明显的病理结构”。
法伦对BBC表示,当时他看了一眼拿图像给他的技术人员说,“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把我家人的图像和谋杀犯的混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他们故意跟我开玩笑呢,”法伦说。
但技术人员告诉法伦说,他们没开玩笑,是真的。
法伦当时对技术人员表示, 不管这个大脑成像是谁的, 这个人可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不应该让此人在社会中自由活动。法伦还说,这是他所看到的最严重的精神变态者的大脑结构成像。
说完之后,法伦把遮盖在名字上的标签拿开,真相大白了,原来这是他自己的大脑成像。
也就是说,根据大脑扫描成像,法伦是一个危险的精神变态者。但法伦没有任何暴力倾向,是个好人。换句话说,他是一个“好精神变态者”。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是否所有的精神变态者都危险呢?
法伦从未杀过人,他形容自己是个“好人”。但他怎么可能也精神变态呢?
通常,精神变态者具有反社会和犯罪特征,但法伦说自己并不反社会, 正好相反,他是个亲社会者。
据估计,每100个人中就大约有一个人是精神变态者。
虽然,许多暴力罪犯都属于这一类,但正如法伦的例子所显示的,它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精神变态者都具有暴力倾向。
那么,问题是,那些具有暴力倾向的精神变态者的行为到底是天生的, 还是由后天成长环境造成的呢?
通过大脑扫描发现,暴力精神变态者和非暴力精神变态者大脑某些部位的活动存在差异。
比如,暴力精神病患者的额叶灰质较少,这一区域对理解他人的情绪至关重要。 同时,当我们在思考道德问题时,这一区域也会比较活跃。
此外,研究还显示,精神变态者的大脑杏仁核区域要比正常人小得多,这一部分负责人们的恐惧情感。
如果这一明显不同在幼儿时期就出现,则表明它可能与遗传基因有关。
但是,如果我们把大脑看作肌肉,也可能是因为精神变态者未能锻炼这些区域,导致不够活跃,原因可能跟家庭、成长环境有关。
以法伦家人为例,在发现自己大脑成像异常之后,法伦开始发掘家族史。
他发现自己并非家族中唯一个呈现典型精神变态大脑成像的人。实际上,他家族里共有7人曾经被指谋杀。
法伦记得多年前他妈妈曾给过他一本书,书中讲的是他一位生活在17世纪的祖父杀死自己母亲的故事,这也是他家中第一起谋杀指控。
再往近点,1882年法伦的一位表姐丽兹·鲍敦(Lizzie Borden)被指用斧子砍死父亲和继母。虽然,丽兹后来被无罪释放,但当时这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案子曾轰动一时,有关该起罪行的民谣一直流传至今
法伦承认,其实自己有时候也会展现出一些怪异举止,比方说,明知这样做可能是不对的,但自己却根本不在乎。
既然法伦继承了杀人犯的基因,但为什么他本人并不是杀人犯呢?
后天环境?
答案是,这个基因是否被诱发取决于童年时的经历。
法伦解释说,比如,如果你具有这种高风险的基因,而且又在童年时期遭受过虐待,那么,你一生中成为罪犯的风险就高得多。
但如果不是这样, 你只是携带这一基因或其变体的话,就问题不大。
法伦表示,自己有着非常快乐的童年,而且长大后也一直如此。法伦认为,可能是自己的成长经历抵消了这些不好的基因。
这说明遗传固然重要,但在确定某人是否将走上犯罪道路时,遗传因素并非全部。
对法伦来说,有此基因也有积极一面,即能够让人用冷静的态度看问题,而不是陷于情感挣扎中。
正因为这样,朋友和亲属需要建议时总是会来找他。
用法伦自己的话说, 他可以陪他们一坐两个小时,听他们痛苦流泪地倾诉,而自己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不做情感回应。
法伦表示, 自己能给对方理解和帮助,并能为他们作出冷静、准确和认真的分析。
法伦说,他在认知同理心(cognitive empathy)方面得分很高,但在情绪/情感同理心(emotional empathy)方面得分偏低。
法伦表示,事实证明,像他这样的人可以为社会做更多的事,他们捐献更多的钱,他们更具有实干性。
但法伦承认,如果谁想找他分享畅快淋漓的感受、比如大哭一场,那可就找错人了。